初秋的阳光洒在乐朝的身上,暖暖的,就像刚才坐在他身后的女孩子一样。乐朝迅速将剩下的编辑好,打开手机,看着消息栏最上方的人,好奇地点进她的朋友圈。
最近的一次动态是8月份暑假她去旅游的照片,她穿着轻便的夏装,带着简单的渔夫帽,站在瀑布前傻笑地摆着剪刀手。
往下拉,有和闺蜜一起看电影逛街的照片,有小猫小狗的照片,也有天空、阳光、大海。
有中考的慌张,也有夺得状元的喜悦,就这么一篇篇看,半个小时过去,乐朝就像是真切地和罗昳一起经历了她的近些年生活。
乐观开朗,纯真可爱,有时也会因为考试而烦恼,会为灾难中的死亡而哀悼,她就和世界上其他女孩子差不多,但在他心里似乎又有些不同。
她的微信头像是浅蓝色的天空,间或几束光插入,是一个能让乐朝很舒服的头像。
乐朝满意地点进聊天界面,把最后的统计数据拍了下来发给罗昳。
乐朝:完成任务。
他又在教室逗留了一会儿,无聊地刷着手机,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等到罗昳的回复,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敲门声。
乐朝抬头,就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口,那张脸似乎还挺熟悉。
“乐朝?”郑沛浠扫了一眼只有乐朝的教室,手仍放在门把上,“你在21班?”
“那不然呢?”乐朝把手机放进上衣外套兜中,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右手手臂随意搭在后桌,“怎么?你也是?”
他轻佻的语气就像一根针在不断刺着郑沛浠的心口,撩起他阵阵火气。
郑沛浠握着门把的手逐渐缩紧,说:“我是高二的。”
“哦,学长啊,那你来我们班做什么?”乐朝心情很好,笑嘻嘻地看着郑沛浠。
他记得这个人。
在罗昳前面给新生讲话的新任学生会会长郑沛浠。成绩优异,帅气知礼,白色衬衫显得他比上午在台上时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温和。
“请问罗昳同学坐在哪?”
乐朝顿了一下,还没回答,兜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罗昳:你的图片已被对方拒收。
乐朝脑中瞬间浮现出罗昳别扭的小样子,不由失笑:“啊,就我后面这。”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他身后的桌子。
郑沛浠看着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他,低头摆弄手机的乐朝,脸色逐渐难看:“这么巧,她坐你后位啊。”
“嗯哼。”
乐朝没再给郑沛浠一个眼神,敷衍地应着他的话,同时,给罗昳回了消息。
乐朝:厉害啊班长,这么快就有学长来找你了。
乘上回家公交车的罗昳一只手抓着扶杆,一手迅速给乐朝回:谁啊?
还能有谁?除了郑沛浠也没人能找她了。
乐朝:怎么说?撩了多少个?还谁呀?你倒是说说可能是谁?
罗昳被乐朝气到不行,用臂弯夹紧扶杆,双手在手机上迅速敲着:别乱说,谁都没。
乐朝余光瞅见郑沛浠向他走来,迅速按灭了手机,拿起书包,站了起来。
“准备走了吗?”郑沛浠矮乐朝半个头,两人近距离对视时,处于下位的现实令他很不舒服。
“怎么学长管的这么宽?”乐朝瞅了一眼郑沛浠手中的文件袋,“还怕我偷看了你给她的东西不成?”
郑沛浠被怼了多次,声音冷了下来:“你们班的学生档案。”
乐朝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那真是辛苦学长了,要是罗昳在,没准就可以再一起去吃个饭,感谢感谢学长?”说完,撞了郑沛浠肩膀一下,慢悠悠地离开教室。
“艹,这小子……”郑沛浠脸色阴沉地站在过道,将手中的档案袋攥出了道道折痕。
下午,为了核对和填补学生档案,罗昳提前半个小时出门。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罗昳抬起胳膊放在脑袋前,企图挡住刺目的阳光。
“班长?”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乐朝?!”罗昳完全没有想到能在自己家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牌处看到乐朝,“你怎么在这?”
乐朝失笑:“怎么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带刺的?就不能好好说话?”
乐朝走到罗昳身边,停了下来:“是是是,好好说话。”
罗昳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低头看着手机。
“你住这里?”
似乎是不想有冷场,乐朝主动发问。
“是啊,刚搬不久,你也是?”
“那必须啊,不过我家已经在这住了三四年了。”乐朝扭头看向罗昳,声音被他刻意压低,“挺巧啊,班长。”
略带沙哑的低音炮在罗昳耳边炸开,她拨弄着手机的手指一顿,脸不可控制地再次泛起红晕。
这什么人?遭不住啊。
罗昳背光而站,而乐朝就不得不迎着太阳,他注视着罗昳,只觉得女孩子眼里的光是比太阳还要赤诚热烈的东西,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遮住罗昳的双眼。
“?”
“公车来了,上车了。”乐朝反应过来后,不自然地转过身,幸运的是,公车的到来为他解了围。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乘上公车,投了钱就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闷着头拨弄着手机,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飞向刚刚上车的罗昳。
他突然有些后悔。
应该让罗昳先选座位,这样他就可以坐在她身边了。
所以,现在她会选择坐哪里?
突然,罗昳抬眼,直直地撞上乐朝期待的眼神。两个人又迅速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最终,罗昳也没有走到后排,而是在前面的位置坐下,乐朝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看着罗昳的背影,眼前却满是那充满亮光的双眼。
夏天的太阳真毒,把他耳朵都晒红了。
公车晃晃悠悠地载着两个人到了学校,两人进校门,像是闹了别扭一样始终保持着3米的距离,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罗昳在前面低头看着手机,乐朝在后面带着耳机眼睛左右漂动,就是不往前看罗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