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洒落下来,周遭响起了清脆的鸟鸣,雨后的山林一片清新空灵。
软草榻上,阮芊芊侧身躺着,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下意识的看了看里屋的父亲,见他依旧睡得安好,舒了口气。
伸手微微遮了遮有几分耀眼的朝阳,她轻悄悄伸了个懒腰后,从床榻上起了来,在灶头将粥和药熬制好后,端向里屋。且在碗底放了纸条,大致是让父亲放心,今日会晚些回来之类的话语。
做完这些,阮芊芊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房间内立着一面铜镜,是父亲攒了许久的钱后送予她的生辰礼物。在镜前坐下,她看着铜镜中映出来的自己,有些怔愣。
这张脸是何等的绝色倾城啊。
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都带着妩媚风姿。
但她没有多想,只是麻利的从妆盒内拿出一只黑炭色的木枝,往脸上细致的添了几笔黑色的疤痕,随即麻利的换了身粗布衣衫后,背上了背篓,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山林之中虽能让他们二人温饱,但是生活里免不了需要些许银两傍身,从前只是刘大夫会时不时下山看诊,但最近几月因为病重无法出门,阮芊芊便自告奋勇的自己下山出诊,赚取少许看诊的费用。
刘大夫一开始不同意她下山,但见她心意已决,且自己的病情所迫,便也只好同意。
曾经他也担忧过自己家闺女儿的容貌会给她带来危险,但庆幸的是阮芊芊自己也知道这点,因此每次下山,她总会在脸上绘制同样的伤疤,来掩盖她的真正容颜。
见此,刘大夫也不再反对,阮芊芊也变成了下山看诊的阮大夫了。
阮芊芊来到山下平日自己坐诊的地方时,有些起早的百姓已经正立在帐篷前。
许是听到了响声,百姓们回头,见是她来了,纷纷露出喜悦的笑容。
三月前,刘大夫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位阮大夫,一开始他们还担心她是诓人的骗子,但见她医治好了几个疑难病人后便纷纷转变了态度,并且越发喜欢这个阮大夫,不仅仅是因为她医术高超,更是因为她心地良善,从不给人脸色看。
阮芊芊坐定后放下了背着的看诊药箱,将一些劳什子物件儿整齐的摆放在木桌上,随即便在这简陋的小医帐内开始坐诊。
其实大多数病患的病情都十分的普通,相较于现代的病情,这些病人的状况可以说不值一提,大多是些风寒、上火、劳神之类。只不过因着这古时代的技术落后,且大家的抵抗力普遍较弱,所以看起来有些严重罢了。
她看诊准,开药快,且开的药方子都是些便宜药材,百姓们无一不满意称道。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长安京内的日晷的影子也随着太阳而移动,阮芊芊的帐篷外,看诊的病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但正当她处理着手头上的病患时,看诊队伍的人群中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不知为何,队伍末尾处的街口,竟有皇家士兵涌动。那些侍卫身后还跟着一些大夫打扮的人,都低头垂首,阮芊芊虽不认得,但从百姓们的谈论之中,她知晓这些都是这长安京内有名的医者。
“阮大夫,您快躲起来。别给我们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