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抬眼,发现是一个矮矮的穿着灰色上衣的女孩,女孩抓着长长的马尾,夹着一个草莓发夹。
顾云川翻了个身,闷声说道:“关你什么事?”
“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不乖的小孩才会晚上不回家!”女孩提高稚嫩的声音说道。
顾云川本来难过的心情被这句整的越发生气,他干脆跳了下来,大声说道,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
没想那女孩也是个倔脾气,一时间竟忘了退回,反倒是往前走了一步,她比顾云川矮了5厘米,不服输的气焰倒是涨了不少。
两人这么互瞪着对方,鼻孔冲着鼻孔,以至于,不同的是男孩鼻孔里的是慵懒不屑,女孩鼻孔里的是愤怒。终于战火一线激发,俩人开始厮打在一起。一个人拽着一个人的头发,一个人拽着一个人的衣领……手上毫不留情……
太阳渐渐落山,保姆跟着几个民警顺着学校的路寻顾云川,没想到在河边看到自家小少爷和一个小女孩子扭打起来的画面。
保姆冲了上去,边喊边用力的拽开了他门两人。
顾云川此时已经鼻青脸肿一身狼狈,还作势要大战三百回合,保姆边整理他的衣服边劝“阿弥陀佛啊,小少爷您就别打了,顾总回来可让我怎么交代啊”
“什么?今天爸爸要回来吗?”小孩的语气带上那么点雀跃,只是转瞬即逝了罢了。
“我到希望顾总他晚点回来,看见了你一身伤,不得心疼死,还让我丢了这碗饭碗。”保姆道。
顾云川冷冷的眼神终于缓和下来了一点,看着前面同样狼狈的女孩慢慢的转身离开了,堵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陈姨,我们回家吧。”
“好好好,回家回家。”陈姨没问那女孩是谁,兴许小少爷也不想提。
太阳完全落山,门铃响了,保姆匆匆跑了过去,开了门,对着眼前的人毕恭毕敬的道“顾总您回来了啊,小少爷……嗯小少爷等您好久了。”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嗯,我知道了,陈姨你去忙吧。”
爸爸?这个词近些日子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生活里了,顾云川也不知道父亲在忙些什么,只知道公司需要爸爸去奔忙。顾小少爷在房间里自顾自想着。
半小时后,顾云川房间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陈姨,就喊了声“进来”。顾耿见到了好几个月未曾见到的孩子,除了欢喜还有悲哀,对着小小的背影说“小川,爸爸回来了,抱歉,回来晚了。”顾云川倏地回头,眼里泪光乍现,却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转回去,把头埋在自己稚嫩的臂弯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顾耿久经商场,目光向来锐利,小孩手臂上的淤青,虽然上了药,但看着还是有点触目惊心,脸上的创可贴倒是掩盖了所以伤痕。顾耿大步走到儿子身边,小孩闷闷的说“我没事”似乎不想让他看到。顾耿见他不愿意,收回了想要剥开儿子的手,说“怎么回事,跟爸爸说说,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顾云川想起来刚才的经历,于是吞吞吐吐的与顾耿说起此事。
顾耿思考了一会,于是拉着顾云川的手说,到时候吃完饭,我陪你去女孩家里道个歉,不管怎么说,你打了人家女孩子,是不对的知道吗?
顾云川纳闷的扒着碗里的饭,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醋意。
在警察殷勤帮助下,他们找到了女孩的家。是一栋小小的三层楼房与其他建筑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顾耿推着顾云川向前走去,让他叩响了房门,不待一会儿,门就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躯站在门后,她先看到那个气人的小屁孩。“好啊又是你!”话没说完,撇了一眼高大的大人,收起不满,看似很有礼貌的说“叔叔您是他爸爸吗,您的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让我滚就算了,还打人……”说着挽起袖子让顾耿看,手臂上红了一片,显然还没处理过伤口。
顾云川见她告状,那愧疚感马上烟消云散了,怼回去“你看我也不是被你打了,你看看我的脸我的手!咱俩顶多扯平!”
顾耿见他们打那么凶,扯开云川,让他道歉,没办法谁叫是刚回来的亲爸,怎样都得顺着。只好道了歉。顾耿向女孩询问她的家人,她只说父母去工作了,自己叫林语笑。没说太清楚,想来也不好在追问,又道了几声对不起,给了女孩自己的名片,相当于欠着她一个人情。并告诉她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他。
“谢谢叔叔。”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又向顾云川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顾云川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这算是城郊了,有很多北漂来的人来这打工,谋点出路和生计。顾耿不知道那女孩的家庭状况怎么样,父母应该也是这些人中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吧,常年在外,自己亲手把亲情的线削得越来越细。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能不明白其中的艰辛。只能无奈笑笑,可能是出于私心,或者是同情,才留了一个人情,这种事情本来交给管家,一些钱就可以打发的事情。
处理完这些事,父子俩叫了司机,回家。
两人的渊源从这里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