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出阵,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人来庆贺。泽芷到达萧白珉府邸时,被聚集在他门前的人数惊的清醒了些。
追着泽芷跑来的修焕也是吃了一惊,这阵势可比两年前兄长回来时还要大,来祝贺凯旋归来的人,还不至于就这么拥堵在门口。
被堵在人墙外的泽芷不肯放弃,就要蛮力向里闯,丝毫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修焕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就算挤进去了也未必能见到白珉哥,我陪你在这等。白珉哥回来要进门,这些人肯定要让开的,在外围更有可能见到他。”
闻声脚步顿了顿,泽芷转头看着修焕,眼底清明。
她当然明白,等了两年的答案明明近在眼前,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承认呢?视线移到拉着自己的手上,泽芷知道,她该醒了。
“好,泽芷明白了。”这两年间,她和修焕再没有过那次一样的矛盾。可抛却那一件事来说,这两年一直陪着她的,的确是一开始发誓过要陪着她的修哥。
太过冷静了,可修焕倒是松了一口气。要说现在,恐怕没有人比他了解泽芷了。自从那次矛盾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平淡,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经过这些事情,泽芷和修焕可说是蜕变了一番。他们还是他们,不变的双生子,更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待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归来,修焕倒想起了这一行应当是先去了皇城。
萧白珉出关也得先和皇兄报平安才可回府,大概他们有得等。
攥紧了泽芷的手,对方没给他丝毫的回应。
觉着妹妹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修焕此时将视线从路口收回,才发现泽芷的不对劲。
清晨才补过的易容丹,发丝却已经开始显白了,明显的一个深呼吸后,泽芷直接向后栽倒。
当下修焕立即将泽芷打横抱起,外衣脱下盖在她的头上,直接回府。
这一系列动作泽芷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任由修焕将她带回了府。
“泽芷姐。”就算两年多未见,更带着明显的少年声线,可泽芷就是知道,这是沉渊的声音!
“阿渊?!”惊呼出声,环视四周才发现这不是白珉哥哥府门前。
“泽芷姐,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是那个声音,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两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么!你知道家人……!”泽芷看着陌生的景色,有些心慌。
“等我回去,我都会说明白的,对不起。”沉渊的意识当然是清醒的,身魂分离的他被阵中强行灌了一口灵气,倒是有了足够的凭依暂时离开雪玉。
赤玉上的气息他当然感应到了,更察觉了泽芷和修焕的动作。
看到泽芷哭着咬上修焕的肩膀,沉渊有些自责,他终究是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影响。
这两年间他将顼家的人埋进意识深处,就是为了不扰乱自己的情绪。
沉渊也明白自己放不下泽芷,尤其在发生了那种事的情况下。
就算不是血亲,可朝夕相伴的伙伴在眼前死去的事情……
活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泽芷的痛苦是他给的。
一句对不起,泽芷倒是回了神,这句话该她说的。
“阿渊,你没有对不起我。可以不要只让我听声音吗?让我见见你!你出来!”最后三个字是掩不住的颤音。
“泽芷姐,很多事我都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沉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泽芷立即转身。
少年的身影映在这一片陌生的景色中,眉眼间还是当年的模样,身高早已在这两年间超过了泽芷。
“好久不见,泽芷姐。”微微翘了一下嘴角,沉渊想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
不知为何,泽芷丝毫没有怀疑就认可了眼前的人是沉渊,扑着抱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阿渊,对不起啊……”不知道在道哪些事情的对不起,涌出眼眶的大颗泪珠打湿了她面前的衣服。
明知这不是现实,沉渊还是觉得她的泪带着灼人的温度。
“泽芷姐,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稳了稳心神,伸出手回应了少女的拥抱。
“我不该骗你,更不该让你承受这些。放心吧,我很好,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话音刚落,怀里的少女便抬起了头,还擒着泪的眼睛怒视着沉渊道:“很快就会再见?你还要离开?!”
沉渊微微叹了口气:“泽芷姐你明白,这里不是现世,我只能暂时出现在这里,你的身体修焕哥已经带回府了,你不尽快醒来会出问题的。”
“那你呢,你的身体不会出事吗?”听到此处泽芷首先想到的居然还是沉渊。
“我真的没事,等我回去。对不起。”最后这句对不起,是为沉渊私自将泽芷唤进这里。
就算进入泽芷意识的时间短暂,却实打实的引出了泽芷的水灵气息。
沉渊第一次这样做,更是没想到泽芷早已出现了水灵特征。
是他鲁莽了,幸好她身边有修焕,倒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敢进她意识中。
泽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四周的景色便随着沉渊一同消失了,只觉得自己忽然从高处掉落,惊醒了过来。
坠落的感觉太过真实,泽芷久久未能回神,当然也没察觉被她弹起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母亲和哥哥。
“小芷?”莫欣然看泽芷弹起又没了动静,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修焕更是凑上来挥了挥手。
“啪”的一声,修焕的手掌挨了一下,又听得泽芷回应:“母亲,修哥。”
“刚醒来就打人吶,枉费我把这么重的你扛回来……”这一看就知道泽芷完全没问题了,修焕也放了心。
“看来身体没什么问题……倒以为给你的易容丹出了问题。”莫欣然摸了摸女儿的头,叹到。
“母亲!修哥!我有话要说!”泽芷突然放大的声音让他们恍惚以为,两年前那个她又回来了。
修焕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眉头,莫欣然倒是有些高兴,两年了,女儿的消沉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倒是让她有那么一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