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苏濯本在闭目养神,却一直听见外面的踱步声。苏濯叹了口气:“你打算在外面呆多久?”外面声音一下停了,不一会儿,宋瑜跳了上来,晚秋的早晨已经很凉了,宋瑜冻得鼻头发红,搓着双手,倒像是格外手足无措似的。宋瑜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别说苏濯,就怕是宋瑜嘴边的空气都没动一下。
苏濯就看着她动了动嘴皮子,也没明白她说的啥:“你到底说的啥,你是冻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吗?”宋瑜的手搓的更厉害了。苏濯见了还真以为她是冻得说不出话来了,便让出自己身边的位子,拍了拍:“坐吧,这儿暖和。”宋瑜还未反应过来,还以他要开始训人了,连忙开口:“我刚刚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心上。”
只是这语速倒是让苏濯吓了一跳,苏濯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宋瑜见他笑了,顿觉自己像被欺骗了似的,转头就要走,被苏濯一把拉了回来,苏濯这一把,倒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宋瑜手心的冰凉,苏濯将她拽到座位上,座位上果真暖和,苏濯从座位下拖出一个炭盆,正红红火火的烧着碳,宋瑜本来尴尬的想跑,看在这炭盆的面子上,也舍不得走了,倒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外面确实冷,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会享受,谁知道出门还带个炭盆啊。
苏濯见她坐下,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今天你跟我坐一辆马车罢了,这儿暖和。”宋瑜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屈服于炭盆的温暖下。轻轻的嗯了一声。苏濯嘴角轻轻扯了一个弧度,心满意足的继续休息去了。
接下来一路平安无事,几人总算在第二天中午到达了相府,温熙没有出来迎接,管家将几人迎进院子,安排好了住处,众人刚把行李放下,温熙便叫人来请,众人又去用膳。温熙坐在桌前等着,锦衣华服,全然没了在蓉城是的那份清闲随意,倒是显出几分高不可攀的贵气来。
但不管什么贵气,在宋瑜这估计还没有他爹一句责骂来的有震慑力,宋瑜只是随随便便行了弟子礼,便自顾自的坐下来。管家本来要拦,温熙便示意他出去候着,管家这才离开。众人见了,也就明了温熙的态度,纷纷行了弟子礼后入席。温熙还未动筷子,开口说道:“你们路上发生的是我已知晓,我已经派人去查,你们今天便休息一下,明天照常上学。”宋瑜问道:“先生公务繁忙,可还有时间教我们?”温熙点点头,“我还请了先生,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若是我有时间,也会来给你们授课。你们是我的直系子弟,切莫给我丢脸。”众人应下。
夜色浓厚,相府书房里,温熙正在假寐,听到通传,说是宋小姐身边的丫头来了,慢慢直起身,唤了进来。绣春仿佛憋了很久,从门口急冲冲的走进来,尚未开口,已经红了眼眶:“温公子,我只想知道,我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出事的?我本以为,是先生不顾大局,非要冲去前线而亡,如今看来,倒像是被陷害的,到底是谁,公子想必清楚,还望公子说个明白,也别叫我家公子死的不明不白。”温熙直摇头:“绣春姑娘,战场上刀剑无眼,宋寅怎么去的,这怎么能妄断,这也不该是你该知道的。”绣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想必公子知道的比绣春多的多,还请公子道来。家仇还是国恨,绣春自有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