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爸爸跟林涵美说,老姑说她晚上睡觉枕菜刀了。林涵美不知老姑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林涵美没见过老姑睡觉时拿菜刀枕到枕头底下。林涵美想:即使你真枕菜刀了,我睡觉时又没有惹你,你枕不枕菜刀跟我有啥关系。还不是你自己在作妖。
大表哥家请爸爸和哥哥吃饭当然也会叫上林涵美。由于冬天吃两顿饭,晚上爸爸和哥哥在老姑家住,早上起来就在老姑家吃早饭了,所以大表哥家请吃饭都是在晚上。
晚上在大表哥家吃完饭,林涵美只要听见外面录音机响,就走到外面去看。常常能在跟着录音机做动作的人群里看到罗伟。
林涵美感觉自己这下真的要走了,心中对罗伟的不舍那么明显。在外面,林涵美总是忍不住多看罗伟几眼。可往往做完动作罗伟就进屋去了,林涵美想看也看不着了。林涵美却还不愿意进屋,想等着看罗伟呆会会不会再出来。一般等了半天罗伟也没出来之后,林涵美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大表哥家屋。
有一天林涵美回了大表哥家屋之后,罗伟却来了大表哥家。林涵美感到非常高兴,因为罗伟轻易不来大表哥家。罗伟来了之后,说要借一张桌子。大表哥他们见罗伟来,很热情地让罗伟坐。于是罗伟坐在了地上的凳子上。坐了一小会儿,说了几句话之后,大表哥对罗伟说:“大伟,你借桌子啊,走,我给你搬去。”罗伟于是跟着大表哥出去搬桌子了。
林涵美感觉大表哥真是扫兴,如果他刚才不那样问,罗伟是不是还能在这多呆一会儿。林涵美总感觉罗伟这次借桌子是假,而来看自己才是真。
老姑有一天说了哥哥写信的事。哥哥有时会给老姑他们写信,有一次单独给林涵美写了一封信,邮到了林涵美的学校。信上告诉林涵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哥哥给林涵美来信,林涵美很高兴,回去之后就跟老姑他们说了哥哥来信了。老姑父就说要看看信。林涵美忽然想起哥哥信上说的话,就不想给他们看了,想借着说话把这件事差过去。可林涵美说了一会儿别的话,老姑父又问:“你不说你哥来信了吗,信呢?”林涵美只好从书包里拿出信来给了老姑父。
老姑跟爸爸和哥哥说,老姑父看完信当时脸就不乐呵了,事后跟老姑说,林涵美在他家,没让林涵美受气,林涵洋却这样说。
老姑和爸爸他们说完,趁着屋里没人,只有林涵美他们一家三口在屋里的时候,哥哥对林涵美说:“我给你写的信,你给老姑他们看干啥呀?”爸爸也嗔爱地瞪了林涵美一眼,说:“傻。”林涵美也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欠妥当。
大表嫂这几天跟林涵美说,让林涵美在她家念书,林涵美不同意。林涵美倒是感觉大表嫂比老姑靠谱些。
因为哥哥寒假学校里还要补习,只放三、四天假,所以爸爸他们在老姑家呆了三、四天之后,就要带着林涵美回四姑家了。要走之前林涵美问国梁说:“小姐走了你想不想小姐?”国梁说:“想。”还哭了,说:“小姐别走了,在我家呆着吧。”林涵美也搂着国梁哭了,说:“不行,小姐不走不行,等以后小姐再来看你来。”
大表哥也要跟着林涵美他们一起走,他要回去看大姑和大姑父。
于是走的这天早晨,林涵美他们在老姑家吃完了早饭,哥哥给了国梁一百块钱。爸爸走的时候,只带了一点儿钱,剩下的钱都放在哥哥那了。老姑把那两瓶擦脸的都给了林涵美,让林涵美带到四姑家留着擦脸。林涵美说:“老姑,都给我了你使啥擦脸啊?我要一瓶就得了。”老姑说:“你都拿着得了。老姑没事儿,等以后你老姑父上市里还能给我往回偷。”于是林涵美才拿着了。然后他们就去大表哥家找大表哥,老姑一家也跟着去了大表哥家。
大表嫂见了林涵美又说:“涵美,你在我家念书得了,跟红梅你们一起。以后就在我家,也不上你老姑家去,还不行吗?”林涵美摇头笑着说:“不行。”大表哥很多年前欠爸爸二百块钱,这次大表嫂把二百块钱给了爸爸。
另外大表嫂又给了林涵美二十块钱,林涵美推拒着不要,大表嫂就说:“这钱留着你和你大哥你们上车买车票。”林涵美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了。哥哥一见很激动,拿出五十块钱给了她家的男孩,说留着过年买炮仗。大表嫂他们推了推就收下了。
老姑他们把国梁放在了大表哥家,让红梅和她弟弟同他在大表哥家呆着。然后大表嫂还有老姑、老姑父都送爸爸他们去村子西边的路上坐车。从大表嫂家出来时林涵美深深地看了罗伟家的房子一眼,由于要赶车,林涵美他们很早就起来了,从大表哥家走时天还有些黑,林涵美看到罗伟家静静的,应该是还都没起来呢。于是林涵美怀着留恋的心情离开了。
在西边道上等车时,老姑他们留爸爸在老姑家过年。爸爸于是对哥哥和林涵美说:“那你俩回去吧,我搁这。”哥哥说:“我俩回去咋整呢?”爸爸于是不在那了。大表嫂还是留林涵美在她家念书,林涵美依旧没同意。
等了半天,车终于来了,于是林涵美他们和大表哥上了车。自从上了车,大表哥就没花车费。从村里到市里只要几块钱车费,哥哥给大表哥花了。从市里到林涵美家原来的县里,车费要三十多,哥哥想大表哥还不自己花,收车费时大表哥却躲得远远的,哥哥瞅了他一眼,他却说:“红梅她妈不给拿车费了吗?”哥哥只好敷衍着说:“拿了。”爸爸对哥哥说:“你快给你大哥买票。”于是哥哥又给大表哥买了一张票。
林涵美心想:大表哥和大表嫂真会算计,应名给自己二十块钱,却原来是不想花车费。车费都三十多了,那二十块钱连车费都不够。
从县城下了车,大表哥才问哥哥:“红梅她妈给涵美拿多少钱哪?”哥哥说:“二十块钱。”大表哥说:“才拿二十块钱啊,那我不知道,我寻思拿不少钱呢。”
林涵美心想:你家的事儿你能不知道?装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