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你对白色假面一定很了解吧……”
王思睿站在后面。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测范围之内。”王思睿摘下眼镜,“虽然梅晓雪已经被我控制,空间仍然存在,如果不借助外力使其消失,这就是一个永不停歇的宴会。”
“你打不过我的。”男子说。
“既然你证明我打不过你,那你首先要打得过我。”王思睿冷冷回答,他本来声音里所有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有本事就开枪啊。”
男子没有任何行动。
“发什么呆,开枪啊。”王思睿说,“本来我应该在三年前就已经死去,但是某个我最为讨厌但是又最为信任的人救了我,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跟你战斗。她没有责任为你去死。”
“我也没有责任为她去死。”男子回答。
我这才发现,王思睿的手上拿的不是那把长柄伞,而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左轮手枪,他站在我后面,两个人的枪口相对。
我站在他们两个之间,但是不知道怎么办。
决斗?
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在这种场景下,我不想看到有死亡的情景出现,我跟那个男子都是受害者,我们的等级是相平的,我们的拥有生存的权利是相等的。
“王思睿。不要。”我转头说,“即使今天死的人是我,我也会心甘情愿。这跟你无关,我可以使用异能将他打败。”
“陆玖。”王思睿轻声说,“我之前跟梅晓雪打过交道,因此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个房间因为是用异能建造而成,你的异能在这个房间里面是无法使用的。我清楚。唯一能破解的方法就是杀死另外五个人——”
王思睿连开三枪。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惊叫。
站在面具男子后面的三个人无一例外中弹,王思睿接着将枪放下。
“对于其他四个人而言,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战友。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所以我现在命令你把后面那个人也杀了。”
“遵命。”
男子抬起右手手腕,将枪口对向后方,手指扣向扳机。
双方都是精准度极高的枪手。
现在房间里面活着的人只有三个人,我、那个男子、王思睿。
“不瞒你说,我之前杀过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杀人了。我虽然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该狠心时我还是会做绝。”王思睿说,“我之前所生活的地方,是深渊中的深渊。我对生和死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我可以毫不留情杀掉你。”
“我也可以。”男子说。
“思睿,不要。”我说。
“这是一打一的决斗场合。如果不杀了他,我们两个都会被困在这里。”王思睿说,“除非你也想像刚才那四个人一样,在长期的禁闭中被腐蚀心智,成为一个废人,最终像牛羊一样任人宰割,那我真的没有意见。”
“我不想。”我立刻说,“但是真的没有第二种方法了吗?”
“看起来似乎没有呢。”双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声枪响碰撞在同一个时刻。
我看着这一切。
戴着面具的男子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向后倒下。他的枪支飞出他的手掌心,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结束了。”王思睿将手中的抢丢在地上。
男子的精准度还是有所欠缺。
他的子弹打偏了,正好擦过王思睿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破皮了呢。”王思睿低声说。
“走吧。”
我看着地面上躺着的男子的尸体,他的面具由于重击而歪向一边,我看了他那满是血渍的脸,他真的很年轻。
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内心除了震惊别无他物。
事实上,从刚才王思睿进入到这个房间开始,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在杀死那个男子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难道是个恶魔吗?
“陆玖。发什么呆呢。”王思睿微微一笑,“我们是这场游戏的胜者,现在是我们的时间。走吧。”
“……好。”
虽然我是跟着王思睿走出这个虚拟的房间,但是我一直在不停地回头。
“思睿。”
王思睿头都没有回一下:“你说。”
“你那把枪是哪里来的?你自己有枪?”
我感觉他挺危险的。
“怎么可能啊。”王思睿说,“我一般在非紧急情况下是不用枪的,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你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我说。
“每个房间都只有一把枪,我刚刚发现的。”王思睿说,“为了夺去那第二把枪,我击昏了另一个房间的六个人。不过不用害怕,他们六个人之中也会有一个会出来的,我研究过了她的异能,当房间里没有枪时,他的异能会让房间里出现第二把枪。多出来的枪会自动消失。”
“感觉你对这个异能好熟悉。”我说。
“我是故意被抓的。”王思睿说,“本来你哥和我打算一起过来把你接走,但是我一看到梅晓雪的发卡——掉在连接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上,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别的假面者不同,梅晓雪不会对没有魔法或者异能的人下手。荀弦臣的话,现在应该在你房间等着你吧。”
我们走出那个房间,那些梦幻的场景还在,但是没有一点人声,我刚刚过来时所看见的那些绅士淑女,全部被用一根粗大的麻绳绑在柱子或者椅子上。
这些肯定也是王思睿干的。
在大厅的尽头是一扇黑色的门。
“这里就是连接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通道。”王思睿说。
我打开黑门,有些犹豫地跨过门槛。
还是熟悉的灰色走廊,破碎的地砖和一扇小小的铁门。这就是孤儿院里的场景。
“你回来了。”荀弦臣长舒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思睿,你对白色假面的理解果然远胜于我。”
“当然。”王思睿微微一笑,“现在,我们走吧。”
为了防止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查宿舍搜出我那些“不太好给某些人看的东西”(荀弦臣是这么说的),在离开早川市之前,我把东西全部都交给了荀弦臣。
没有人知道我在孤儿院的日子里是多么想念那些东西,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烈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所以我们现在三个人去哪里?”我问。
“我觉得这个问题你没必要去问我,你看看日历就好了。”荀弦臣说,“自己动手去翻。”
我听话地看着日历。
九月一号。
开学了?!
我果然是一个只知道今天星期几,而不知道今天几号的人。
“我们还要回不可思议灵异社吗?”
“我觉得没必要了,但是你要先去趟我家。”荀弦臣说,“我一个人带不了那么多东西过来,荀弦君先走了。他是学生会主席,他的事情特别多。你的东西都在我家。”
“那我们怎么去你家呢?”我问。
“柳庭在孤儿院楼下。”王思睿示意了一下楼下的方向。
F楼楼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把这个东西弄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怕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赶紧弄走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还没下楼就听到这种惨叫声。
我:“……”
王思睿:“……”
荀弦臣:“……”
三个人一下子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们三个人到了楼下,只看见柳庭正抱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奋力向上爬,在树的底下有一条大型犬,当然还有看热闹的人群。
那条狗是孤儿院院长养的拉布拉多。
“我来把这狗赶走。”王思睿唰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