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魔族魔兽众多,可驯服的种类丰富到无法准确做出编类,而圣族的代步工具只有圣马而已。说起来圣马还是在上古年代因为看到魔族人驯服魔兽做坐骑,为了弥补这项战力差距而从凡世引进的动物品种。普通肉体凡胎的马匹自然无法同魔兽相提并论,这差距就如同普通的人类与他们这些神裔一样,但是先人们试着将光的力量注入到马身体里面试着让它融入其本身,这就出现了圣马这个物种。
“众所周知,这可是我们在对战魔族时革命、战略性的重要实验成果。”纳安临总结性的评价道。
“众所周知,这可是对凡世动物的一次惨无人道的屠杀和变异改造。”尉元昇学着纳安临的语气小声嘟囔了一句,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许是因为尉元昇被自己一腔热血冲晕了头脑,或者是有意而为之,这句听起来本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只是不满地自言自语,马背上的大家清清楚楚的都听见了。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纳安临赶紧说。
“你这种言论大概可以被论为蔑视圣教、污蔑伟大祖先。”赛慕补充道。
“元昇哥,多大岁数了,还愤怒青年?”玄洛自恃老成地调侃。
尉元昇嗤笑一声,“事实、真实啊什么的,总是听起来格外刺耳。”他扭头冲着纳安临继续说:“安临,你平时都鬼精鬼精的,会想不明白这件事?凡世的东西,岂是说拿力量强化就能强化的?又有多大的偶然性才能造出圣马来?”
纳安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族人,还有正义和信仰。没有圣马,怎么阻截魔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赛慕说。
“用别的生命的代价,换取自身利益,谈何正义?”尉元昇反问。
“这是为了大义!”赛慕挥舞右手一字一顿,“牺牲总是要有的。”
玄洛随着马背上的颠簸摇晃着脑袋插嘴道:“元昇哥,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纳安临见玄洛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看起来在他眼里玄洛的样子远要比另外两个人谈论的历史问题重要得多。
“喂!我说安临,我说的对不对啊?”赛慕眼看着纳安临,这个他们中年纪最小,但是最饱读诗书,最有想法的小子正有意无意地抽身撤出他们的“学术讨论”有点不开心。
“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纳安临眉眼含笑地敷衍道。
不等赛慕再次谴责纳安临,尉元昇就又重整旗鼓攻了过来。“大义?那也得是人家自愿,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戮无辜的生命。”尉元昇俨然一副要探讨、宣言一下众生平等,万物皆有人权地架势。
“好了!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赛重英打断道,也不知道“胡说八道”四个字指的谁。“我们要入山了。”
话音落下没走几步的距离,光线开始渐渐昏暗起来,树木也愈发幽深茂密,林间弥漫着轻轻的薄雾。透过枝叶的缝隙,隐隐能够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灰紫色的天空。偶尔有一道道金光像闪电一样劈开所有的阴暗,但又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赛慕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呼吸有些不畅,空气也远没有刚刚清新。“我们已经离开结界的保护了,大家戒备起来!注意安全,随时观察四周,有情况及时汇报。”“不用赛重英吩咐,赛慕直接下令。
“师弟”三人应声称“是”,一行人放慢行进速度,四下张望。
真是奇怪。尉元昇暗中惊奇,自己虽听母亲和家里人说过不少魔界的奇闻轶事,自诩比大部分圣族人都更了解魔族,但是真没有想到魔物丛生的阴晦地界竟然看起来比圣界普通地方更加显得生机勃勃。
“圣族崇尚的圣教可以理解为对世间万物的一种戒律。“他突然想起年幼时父亲对自己的教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来约束大家,这世间才能正常的运作下去。”
“那魔族呢?”他那个好学又善良的弟弟尉元旭用稚嫩的声音追问。
“魔族也有自己的秩序。”父亲微微一顿,“不像我们有明文条例,他们自我到只能用强者为尊的自然规则来作为唯一的约束了。”
严明的秩序并不是圣族人来制定的吧,尉元昇突然想。在圣界所有东西包括仅有的几种植物都会长得规规矩矩,永远也不会像这般姹紫嫣红。有些明显想长成什么样,就长成什么样,有蜷缩着的、歪歪扭扭的、上面长着奇怪斑点的,甚至还有会发光的,简直闻所未闻。
“嘿!嘿!”玄洛悄悄招呼身旁的纳安临,两人提着缰绳凑到一起。玄洛小声对他说:“你觉得赛慕哥有理,还是元昇有理?”
纳安临看玄洛一脸热闹没看爽,自己要给他收个尾的模样,有些无奈。“哪有那么多对与错,管它残忍、大义什么的,有效不就完了。”
“你这个……也不是我们圣教真善美的思想哦。”
“我只是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那你这么有想法,干嘛刚才不说?”玄洛不解。
“只是我自己的理解,干嘛要说。而且呀……”纳安临突然一脸认真,“话还是少说得好。你啊,把这点记住吧。”
“聊什么呢?”尉元昇扭过头看到窃窃私语的两人问。
“我们在说早有耳闻丰途山魔兽遍地,这我们进来也有一会了,除了奇花异草倒是什么也没见着。”没有任何思考的停顿,纳安临一脸平静,好像刚才他们真的在谈论这些一样。
玄洛还在对纳安临刚才说的话若有所思,尉元昇闻言心中略有不安,有些紧张的咬了咬下唇。
“赛慕,你去垫后。”也不知纳安临那句到底是随口一扯还是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让也觉得周围有些诡异的赛重英警惕起来。“安临你过来,到我身边来。元昇、玄洛,你们俩一个看左一个看右。收起你们游玩的心思,这里就是战场,危险无处不在!”
众人应声,依令行事。
玄洛重新打起精神才发现这天色真是像极了那一天——霁云死的那一天,原来边境都是这样的啊,只是这样的环境让他条件反射地很烦躁。他把手张开攥紧再张开,试图通过这样的小动作来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他继续抬眼观察。
猛地,他眼底一个黑影急速窜过,快的像是错觉一般。玄洛狠狠打了个激灵,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发现他整个世界都歪了,他胯下的圣马脖子使劲往后仰,前蹄拼了命的往起抬。玄洛对突然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准备,他试图抓紧缰绳,但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马向前死命一跃,玄洛稀里糊涂的就被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