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语樊笑了,彻头彻尾的笑了,笑得是那样得高兴,那样得兴奋。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压力,他要等得就是这般如同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的压力,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压力毫不留情的吞噬自己。
只是,让习语樊彻头彻尾笑起来的这股压力,却是在陡然之间,快要吞噬掉他的瞬间,竟然停住了。没错,是停住了。但是,也只是停住了,却没有收回去。
“给我一个回答!”这个时候,身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冰冷,些许的怒意,些许的不理解。
“我想这个不需要什么回答吧,武后女帝阁下。”没什么好回答的,对于习语樊来说。一些过错,一些错误,并不是说什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一个简简单单的歉意,就能够完全的,彻底的,抹除掉的。
习语樊的脑海中,这一块儿疤痕,这一块儿很深很深的疤痕,一块儿已经无法用任何东西能够抹去,能够抚平的疤痕。
谁,都不能!
“为什么?”
武后女帝很不解,真的很不解。
难道习语樊不想让他的那个好友在下面过得好吗,在下面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或者说将来能够投一个好的胎。而这些,她原本手中的天阶鲜花——橘天仙菊毒能够却知道那样的作用。
面对着这一句“为什么”,习语樊一时之间还真不想说是为什么。或者说,这难道还需要“为什么”吗?
就好似生前对待别人不怎样,死后却是想着弥补。可死后弥补又能弥补什么?
手中的那一束天阶鲜花——橘天仙菊没过多久,就被习语樊手中的烈焰给焚烧的连渣都不剩。
“你认为你一束橘天仙菊就能够抹平你在许天陵身上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吗?”
滔天大罪?
这四个字,如同尖刀一般,狠狠的刺进了武后女帝的心房。也许习语樊说得没错,她虽然没有请自动手,但是她的行为却是比亲自动手更加残酷更加恶毒。然而,以前的他并没有这么认为。直到现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后女帝才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感悟。
当然了,身居高位,对于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神,能够有这样的感悟,已经是属于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要能够要求什么呢。
“我想着凡世间不是您待得地方啊,您还是打哪来打哪回去吧!”随即,习语樊朝着许天陵的墓碑前稍稍移动了两步,“哥们儿,明年的清明我再来,到时候我给你带上你最爱吃得零食和饮料,咱们哥俩儿好好的聊聊!”
原本想今天和许天陵好好的聊聊的,谁知道这突然间天降这么大的一大人物来。这聊聊的心情也就彻底的没了。再加上,最近的关于火灵子的事情,习语樊感到是越来越棘手。
原本想玩儿无间道,借助殷虹从文白身上发掘情报。可是,越到后来,这情报发掘的也是越来越少。用习语樊自己的话来说,估计都要把文白给榨干了。不过,从文白身上或多或少的也得到了一些十分用有的情报。
转身。
习语樊也懒得和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打什么招呼,说什么再见了。在他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现在,殷虹已经没有事情了,习语樊也没有必要再次下跪去求这个人了。可以说,习语樊已经和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交集点。
“站住!”
就在习语樊转身即将走开的时候,一阵清风拂过,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却早已经挡在了习语樊的面前。
“怎么,仗势欺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拦路,习语樊真的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我习语樊就这么大的本事,你要拦住我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一瞬间,在习语樊的话音还没说完的时候,原本拦住习语樊去路的武后女帝感到了一股威压。
没错,这股威压丝毫不亚于刚才自己所散发出来的压力。武后女帝很难想象,如果习语樊倒了她的阶段,习语樊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赶超她?这也许并不是什么难题,或者说,他更能够成为少数达到虚无境。
“我并不是要仗势欺人,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很抱歉!”武后女帝不由得呃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他并没有想到,多年前的事情,会变成这样。因为,他从习语樊的眼神中,看到习语樊对她的眼神,除了仇视就是仇视。
如果硬要加上其他的话,那么就是冷漠,无穷无尽的冷漠。
“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去原谅?”随后武后女帝又道,眼神中已经是多出了些许的异样。只是,这许许多多的东西,在习语樊的眼里,完全被过滤省略掉了。
“原谅不原谅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资格原谅不原谅你!”习语樊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
“那你要怎么才能够原谅我?”还没说到两句,又给绕了回来了。
习语樊往后转,朝着另一个反方向而去,听到这话,头也懒得回,只是又淡淡的回了一句,说道:“我说过,我没有任何资格来原谅你,因为,我自己都是一个罪人。身为一个罪人的我,何来原来别人的资格?”
这话,不仅仅是利刃,不仅仅是钢刀,放佛像是天山压顶,已然是将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都是罪人,习语樊都是罪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又代表着什么。武后女帝不傻,也不笨。
甚至,武后女帝能够很清楚的了知道,习语樊在想什么。
没错,习语樊是罪人,一个大大的罪人。
他在他好友面前夸下海口,可是却未能达到目的,最后还让好友葬送生命。这不是罪人吗?而且还是一个夸下海口的罪人,一个只知道说大话,不能达成目的的罪人。这样的罪人,这样的罪刑,这些年,恐怕习语樊的已经承受到了极点。
“不过,”然而,就在习语樊再次迈开脚步的时候,“你想要得到原谅也可以,只不过不是我原谅你,而是他!”最后,习语樊食指,深深的指着墓碑上的那张遗照,那三个血红大字。
“他?”
“没错,至于你想要如何得到他的原谅是你的事,当然了,我也可以十分的仁慈的帮你一把!”习语樊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冷冰冰,听不出一丝丝的任何情感。
“怎么帮?”
可就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经在她的面前响起。
“用它吧,算是我对你的仁至义尽!”随即,习语樊迈开步子,朝着皇恩陵的外面走去,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