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妤瑾艰难地张开嘴,犹豫不决好半天才哽咽道:“这个……镯子是你给我的及笄礼,如今……我给你戴上……希望你……回去以后能记得我……”
十年了,你终于还是回去了!
顾及狐疑的目光掠过徐妤瑾,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徐妤瑾握着徐妤安无一丝血色的手,并不觉得害怕。对她来说她好像从未死去,那个人儿一直活在她的心中。
“姐夫,大姐只是回去了,回到她自己的家里了。”徐妤瑾缓缓的说着,脸上的悲伤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微笑。
顾及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她。然后眼光往后移,看向站在徐妤瑾身后的周筠珩,眼神示意她是不是疯了!
周筠珩皱眉,眼中满含担忧。不过下一秒徐妤瑾就摔倒在地。周筠珩快步上前扶起徐妤瑾,“妤瑾,妤瑾!”这一下把两人都吓住了。顾及艰难的说道:“凝华准备房间,去把柳老先生请来!”
吩咐下去后,顾及也不在管徐妤瑾的事,事实上他也管不了。
周筠珩只得抱起徐妤瑾跟着丫鬟来到准备好的客房,这次来的是柳老先生的孙子,浓眉大眼,鼻若悬胆,一脸的正气凌然,倒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周筠珩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柳昭然,柳昭然并不用理他,其实也不是他高冷,而是他要面子。于是他选择径直上前,装模作样地替徐妤瑾看起病来。
周筠珩也不生气,嗤笑一声,然后就紧紧盯着柳昭然,看他什么时候与他说话,他不急!
想起他们半个多月前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着实好笑。当时周筠珩抓住一个女扒手,那女扒手还是有几分姿色。对着周筠珩就是暗送秋波,“官人,奴家下次不敢了,您就放了奴家吧!”说完就一把抱住周筠珩的大腿,嘤嘤的哭泣起来。
而那柳昭然也是不长脑子的人,一来看到这样的场面,误以为周筠珩要强抢民女,身为男子的他就想来一场英雄救美,可惜用错了地方。
那时周筠珩不认识他,对这冲上来之人也是嗤之以鼻。可是他还有要事要做,就粗暴地从女子身上拿出绣着连理枝的荷包。弹了弹荷包上的灰,不在意的说道,眼神却带着挑衅:“这是我夫人为我绣的,而她,你觉得可能吗?”而那个女扒手却是梳着丱发,不是妇人的发饰。那一刹那柳昭然感到尴尬及了。柳昭然想要上前解释几句,可是周筠珩只给他留下一句话“不知全貌不要随意逞能!”之后就走了。
现今在这地方遇见,柳昭然很是尴尬,心里不禁埋怨起柳老先生。柳老先生说安远侯的夫人生病了,让他去医治。他会京都只有一个月,但他还是听说了安远侯的大名,有心想要结交,便兴冲冲的来了,可惜现实很骨感。若说知道安远侯就是眼前之人,不管说什么他也不来。
柳昭然一直随他父母在江南之地生活,一个月前才回来,所以他不认识那个年轻的安远侯,会发生那件事情也不奇怪,他想要为民除害,却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周筠珩,他还是要面子的!
柳昭然想到那一件事浑身都冒冷汗,他有个毛病就是一紧张就会冒冷汗。
周筠珩看着他的汗水八颗八颗的往下滴,望了望窗棂外,天气阴沉,乌云密布,风呼呼地刮着,倒也不是多热,况且屋子四角还放着冰块。他想不通,为此他在心中为他找了个理由,可能他比较怕热。
周筠珩想通之后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昭然,而柳昭然却痛苦地闭了闭眼,把脉的手也轻轻抖动起来,若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可是把脉却成了问题。手指抖动根本就把不了。
柳昭然狠下心,面红耳赤道:“侯爷,您能别看我吗?”
周筠珩愣住了,他道:“为什么?”他真的不明白,不过转念一想,大夫就喜欢搞着一套神神秘秘的方法,就跟安郁之一样。
想明白之后,周筠珩转身就走,随便替他关上了门。这下轮到柳昭然惊愕,他没想到安远侯竟这样贴心。
于是也不在多想,认真的替徐妤瑾把脉。
周筠珩徘徊在门外,一便便的,不厌其烦地走来走去,好似回到了徐妤瑾生粥粥时的样子。他也是这样在门外走来走去,周筠珩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焦急的等待。倒是快把凝华绕晕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柳昭然拿着帕子细细的擦着脸上的汗水走来出来。
对着周筠珩行了一礼,恭敬道:“夫人只是悲伤过度,并无大碍。”
周筠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摸了摸下巴,微笑道:“你是柳家大公子。”
“在下正是!”柳昭然越发恭敬,他心中只期待他不要说出那件事就好。
“你是一个月前回来的。”“……是的。”面对周筠珩查户口似的问话,柳昭然有些顶不住。
“您问这些是……为什么?”柳昭然鼓起勇气问出了他心中所想,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不敢看向周筠珩,一直左顾右盼。
周筠珩摇摇头他是不行的,太没有定力了。
“你是从小学医?”“我从六岁就开始学医。”柳昭然听到这个问题一脸自信。“那你有没有听过安郁之这个人?”
柳昭然摸摸头,表示不解,“没听说过这个人,他也是大夫吗?”
周筠珩点点头,但接下来就不在盘问他了,而是问道徐妤瑾的情况,“内子已晕倒两次了,真的没事吗?”
“侯爷,夫人真的只是悲伤过度!”柳昭然也知道一些徐妤瑾的事,安远侯夫人与吴国公大夫人是姐妹关系,听说感情很好,吴国公大夫人去世,安远侯夫人悲伤过度也是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他对他的诊断无比肯定。
见周筠珩还是一脸担忧,柳昭然接着道:“这段时间过去就会好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