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吴国公也是奇人,想当年先皇驾崩时,其他官员惶惶不可终日,而吴国公倒好越发平静。并非他有从龙之功,相反他在不久之前还得罪过当时的太子,至于为什么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天性使然。
他认为人的命运一出生都注定,谁也改变不了。如此也就不会再惶恐不安。不过说来他的命也好,新皇并未为难他,说到底还是新皇过于仁慈。
不过看了一眼他大儿子的憨样,摇摇头,并不说话。
那边的闹剧也已停息下来。
至于众人为何都不认识这柳老先生,是因为他长年在深宫,并不喜欢与人交往,且对妇科治疗有一定的能力。再说他一般只为宫中贵人治病,不为臣子治病自然这些年轻人都不认识。不让人喊他名讳是因为他也爱面子,眼看就可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却被赶了出来,你说丢不丢人!
那厢徐妤瑾也终于可以说话了,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已无大碍,我们……回府吧!”周筠珩震惊的看着徐妤瑾,好似不认识她。
仔仔细细的上下看啦一眼徐妤瑾,良久才道:“好。”于是起身来到周氏面前,说了徐妤瑾的请求。周氏叹了口气,“本也是我们的错,好孩子你们就先回去吧!你看你们来还没有吃饭呢?”
周筠珩连忙说道:“这事我们有有错的!”
“还真是好孩子,不像你表弟,算了不说他。改日姑姑再请你们夫妇二人一起吃饭啊!”周氏笑着说道,可是眼中并无多少笑意。任谁家发生这种事都不会真心高兴起来。
“好”周筠珩答应下来,他也不想亲戚之间生了嫌隙。
顾言一路送他们出去,路上都是徐妤瑾抱着徐妤瑾,徐妤瑾的脸红红的,也不是羞还是恼。一路挣扎着想要下来,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顾言见此有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来,为此周筠珩很是恼火,真是一点都不识趣。
把徐妤瑾放入马车后,周筠珩拉开车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言。
顾言被瞪的莫名其妙,打开扇子摇了摇。以此来驱赶那恶狠狠眼神带来的寒意。
不过周筠珩也只是瞪看一眼就不再看他,过来一会儿马车就离开了吴国公府。只给顾言留下一串长长的烟尘以及快速离去的背影。
“咳咳……”顾言快速扇着,驱赶浓浓的烟尘。
马车上周筠珩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妤瑾,让徐妤瑾很是忐忑不安。双手不安地蹂躏着绣着青竹叶的帕子,不敢抬头看一眼周筠珩,像刚嫁人的小媳妇,羞涩。
马车里的气氛一直压抑着,不一会儿徐妤瑾就有些受不了,偷偷的抬起眼来看一眼周筠珩,可惜下一瞬间就被周筠珩抓个正着。
周筠珩眼中带笑,很是温柔,像阳春三月的阳光暖入心间。
可是徐妤瑾却不懂,她觉得那笑甚是诡异,好似嘲笑,嘲笑她的不懂事,嘲笑她的不知礼。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不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周筠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徐妤瑾看他时他露出自己生平最大善意,就是让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可是为什么她的肩膀还是轻轻地抖动起来。
周筠珩一点一点的看着徐妤瑾肩膀抖动频率越来越大,破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周筠珩伸出手来轻轻的的拍打着她的背,可是又觉得别扭便干脆一把抱住徐妤瑾。
彼时两人都是懵的。
他们这样相拥还真是没有几次,且都是在屋子里面的,虽说马车也是密闭空间,但徐妤瑾心中还是有些别扭,一想到车帘被风吹起时,外人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时该是多么无脸之事。而且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难免有会认识之人,到时一传十十传百,她恐怕无颜在见他人。
徐妤瑾想到这些之后,便在周筠珩怀中挣扎起来,可是男人像铁塔一样分毫不动。虽然周筠珩看着是文弱书生,但他也练过武,并不真正的文弱书生,若不经风的。
“有什么可哭的?又不会死人!”周筠珩安慰道。
没想到周筠珩一语成谶,有时候还真是礼教逼死人。这一下徐妤瑾哭得更伤心了。
“我今……日若不是在姑姑那,而……是在哪个勋贵家里……如此丢脸你会不会……休了我……”徐妤瑾满脸泪痕,脸色通红。连头上的也钗子歪歪斜斜的,一脸委屈的诉说着。
宣朝虽说比前朝风气开化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世道对女子还是不公的。
周筠珩听着这话就知道徐妤瑾又再自责,于是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他又摸了摸徐妤瑾的头发,抬起徐妤瑾的头,逼她看他的眼睛,道:“放心我是不会休你!”语气真挚,温和。好像一个温柔的美梦,让徐妤瑾沉溺于此,再也不想走出去。
她能相信他吗?她不知道?可是她好想去相信他,并把自己一生交给她,从此将不再是一个人,孤独与黑暗都将远离。
两人相对无言的对视着,火光在两人之间跳跃着,眼看着周筠珩就要亲吻徐妤瑾,可是车夫那粗嘎的声音随着响起。
“侯爷,夫人,到了。”两人下意识的分开。
周筠珩懊恼,也恼怒车夫。而徐妤瑾这次真是没有脸见人。下车时徐妤瑾的脸还是红红的,身子还有些虚弱。
便拿手帕遮脸,挣扎着下马车。而周筠珩一把抱起徐妤瑾,大踏步走进侯府。
“你放我下来!”徐妤瑾恼怒,使劲瞪着周筠珩。可惜周筠珩并不理她。
见此徐妤瑾深感绝望,不再挣扎,任凭周筠珩故作非为。她已经能想像得到明天侯府八卦满天飞的情形,到时二房又有得闹了,那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周筠珩瞧见徐妤瑾脸上的绝望之色,便想笑。未免把这个世界想得太过糟糕,他们是夫妻又不是陌生人。
摇了摇头,心道:到底还是太过于迂腐,看来是该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