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驶来,直到停下,徐妤瑾的心才安定下来。不过她现在到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而周筠珩却没有,他一直想得是徐妤瑾刚才的表现,还真是令人失望。
不待周筠珩继续懊恼,就看到粥粥一脸苍白的从马车上抬了下来,他的心感觉被什么狠狠地抓住了,痛不欲生。不过他还是很克制自己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的痛处。
而徐妤瑾就比较直接了,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粥粥的小手,啜泣道:“我的孩子……受苦了!”徐妤瑾心中感到一丝高兴,高兴他的粥粥终于回来,令人痛苦的就是出去时好好的,回来就这样,原来胖乎乎的小脸也变瘦了。
白苏见大少夫人神色有些不正常,不由得提醒道:“大少夫人,您还是让小少爷先回屋子里去吧!”徐妤瑾连忙擦了擦眼泪,道:“是我太心急了!”于是就让下人们抬着粥粥回府了。完全不管后面的老夫人与大夫人。
待老夫人慢悠悠的下马车时,不见徐妤瑾,便要发怒。周筠珩则冷声抢道:“妤瑾她太担心孩子呢,毕竟她是一个母亲,想必祖母也能够谅解她的。祖母若要见她,等粥粥病好之后自会来给你请安。”
后面跟着下来的大夫人听到周筠珩话,也不客气了,道:“粥粥生病,做母亲的怎会不心疼!是吧,老夫人。”老夫人三字拉得老长。
大夫人也不想再跟这个老太婆周旋,直接呛声到。这一路走过来,她可是看明白了,这老夫人可是百般阻挠就是不想要粥粥的病好,还真是其心可诛。也不知老夫人的心到底有多狠,连孩童都下的去手。
想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意粥粥去那避暑山庄,若不是碍于她老夫人的面子,打死也不同意。现在可好了,粥粥生病了,她的心就也跟着难受,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跟周筠珩交代。
老夫人被两人气到,直接叫嚷到:“老二呢!”周筠珩冷冰冰道:“二叔有事没有回来。”周恒没来只是不想见到老夫人罢了,哪来的有事,他一无官职,二无事可做,况且也不会有人找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老爷是在躲着老夫人。
老夫人不死心,接着道:“那你二婶和你四弟及四弟妹呢!”周筠珩不知该不该说出口,不过犹豫了一下,道:“他们去御史中丞府了。”
御史中丞从三品,是李老夫人和李二夫人的娘家,现在的御史中丞是李老夫人的大哥,李二夫人的父亲。二夫人带着四弟及四弟妹回娘家,不过是想与老夫人撇清关系罢了。
敢做不敢当,哦,他们没做,不过还是让人不耻。明知老夫人要回来,周筠文也不知劝劝,任由他们胡闹。
再说老夫人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她的亲儿子,亲孙子竟一个都不知来接她。想到这老夫人整个人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眼前一片模糊,紧接着“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老夫人,老夫人……”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场面一片混乱。而周筠珩则默默的看着这乱像,无动于衷。
大夫人看了眼儿子,叹了口气,严肃道:“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乱是吧!”丫鬟们不闹了,大夫人觉得很满意,接着道:“赶快把老夫人扶进去!好生照料。”
处理好事情后,大夫人对周筠珩说道:“进去吧,我们把话说清楚。”母子两人进入侯府,还没有喝一口水,就赶去粥粥的房里。房内只有一个老大夫,以及面无表情的徐妤瑾,整个房间因为人少显得空荡荡,毫无人气的模样,吓到了周筠珩母子两人。
进入屋内,周筠珩一眼就看到粥粥了无生息的模样,那一瞬间就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浑身颤抖的走向床去。
佯装镇定的问道:“粥粥……怎么样了?”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旁的老大夫闻言摇了摇头。周筠珩隐忍地点点头,无力道:“我知道了。”
大夫人不死心,强忍眼泪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老大夫撸撸他的胡须,沉思道:“大夫人,这……还真没有办法!”
听到这周筠珩就看到徐妤瑾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没有啜泣声,人到一定的悲伤程度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徐妤瑾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粥粥的小手,一直未变过。
众人沉默着,有时候沉默是个可怕的东西。
门外传来林嬷嬷的说话声,“大少夫人,老奴有要事相商!”徐妤瑾还是没有反应,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木头似的,周筠珩看得有些心惊,若是粥粥真的不在了,那她会……周筠珩不敢再想下去了,便对门外的林嬷嬷说道:“进来!”
林嬷嬷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少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可是林嬷嬷跪了半天也不见徐妤瑾回答,她也不敢起来,便知徐妤瑾太过伤心了。
徐妤瑾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旦太过难过就不说话,也不理人,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痛苦。每每把林嬷嬷吓得够呛。
于是林嬷嬷迟疑道:“老奴有一个法子。”周筠珩与大夫人都看向林嬷嬷,林嬷嬷感觉如芒在背。
徐妤瑾也慢慢地转头看向林嬷嬷,红着眼睛,声音沙哑道:“什么法子?”林嬷嬷抬起头来,看向周筠珩与大夫人,表明了不想他们听到,周筠珩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是他的妻子,他尊重她。
就在他起身要走时,大夫人阴阳怪气道:“怎么,我还听不得了!”周筠珩连忙拉她的袖子,大夫人打开他的手,说道:“她是我们周家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让我们知道的?”周筠珩扶额,不禁感叹道:女人果然最会无理取闹。
为了不继续吵下去,徐妤瑾缓缓道:“说吧!”林嬷嬷见此也不在说什么,叹了口气道:“老奴想,大小姐一定能治好小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