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怜猛的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看那盆中的彼岸花时,已经长出了浅绿色的花苞。
移步到不凡床边,汤婆给他喂了药,暂时抑制住了毒性。
看着躺在那的不凡,不知道为什么,子怜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胸腔中被一种隐形的东西压抑着。
“不凡哥哥,你一定要没事啊~”子怜握着不凡的手说道。
又是一滴血,侵染在了花盆中。
乐卿打了两桶书上来,倒在了澡盆中,碎碎叨叨的说道:“大爷我这辈子都没有伺候过人,这二傻不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乐卿,你不要这样说不凡哥哥,他以后真傻了怎么办?”
乐卿又想起了那个满脸鼻涕泡,不停流口水的不凡,忍不住笑了起来。
“嘻嘻,没事,婆婆说了,能救活他,死不了就行,万一真傻了,我以后肯定每天都给他倒在洗澡水。”
“就知道幸灾乐祸!”
“我这可不是幸灾乐祸,谁让他亲你来着,傻了还算轻的~”
乐卿本想说要是不凡没中毒,好好的站在这,自己一定得揍他一顿,但是又怕子怜伤心生气,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凡哥哥但是都快淹死了~”子怜解释道。
“你是因为他快淹死了才亲她的?”乐卿追问道。
转了转眼睛,一头扎进了洗澡桶中,咕噜咕噜的冒着泡,还不停的伸手呼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我快淹死了!”
见子怜没有拉扯他,心里不禁一阵郁闷,又钻了出来。
满头草药的望着子怜,却看到子怜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乐卿不死心,又凑近了过去,“我淹死了——”
说完做作的倒在地上。
子怜依旧没有理他。
乐卿又不死心的爬了起来,凑在子怜身边,“我都快淹死了,你怎么不亲我,你也亲我一下,我真的快淹死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子怜说道,随后就出去了。
她不敢把梦中的事情告诉别人,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些事情。
南国为什么有一次被火球砸中?还有楼兰。那么大的风暴根本就不像是自然的因素,那个火球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只落下一颗火球,若真的是天灾,至少不会那么大,那么巨大的一颗火球,里面承载的倒像是一种愤怒。
还有梦到了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梦到了信?
最令子怜不敢回想的,是汐凤,他不知道为什么汐凤会伤害她。
“呵呵,只是梦吧!只是一个梦而已。”子怜拍着胸脯说道。
话说回来,自从上次和蚰蠡一战之后,她就没有看到汐凤,也不知道当时她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会奈何。还有蚰蠡说的那些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子怜不得而知。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越来越觉得,可能和蚰蠡有关系。
不然那些傀儡,那蜘蛛,到今天不凡受伤,感觉一切都像是蚰蠡策划好的局一样。
可是,蚰蠡要什么呢?她图什么呢?
若是真的和汐凤有恩怨,为什么会牵扯到不凡身上呢?
那一夜,子怜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身处在黄泉,忘川河水流过,两岸都是红色的彼岸花。每一条生命流逝,忘川岸边就会开出一朵红色的彼岸花。这漫漫两岸的绯红,又有多少生命流逝?
子怜穿着一身红衣,比花还要红艳,不凡牵着一匹白马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场景,子怜突然就害羞了起来?
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这该不会是什么春梦吧?
一想到这子怜脸就更红了。
不凡缓缓走来,子怜还未回过头,一座白色的山就崩塌了,地面分割开来,一条无底深渊出现在了子怜脚下,不凡慌忙朝子怜跑去,可是无论如何,子怜都牵不到不凡的手。
一次又一次,最后被跌落进黑暗中。
“不凡哥哥——”子怜惊叫出来。
小小跑了过来。
“姐姐,不凡哥哥不好了。”
望着小小惊慌的表情,子怜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是不好,是相当不好。
不凡的脖子从伤口处满布这紫色的筋脉,眼圈无情,嘴角也黑的发紫。
身上还有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子怜着急道,“这怎么不像是恶灵狼的毒?”
“的确。”汤婆说道,“我们之前一直在纠缠恶灵狼的毒,却忘了一件事情,那个蜘蛛本身就是有毒的,两种毒在不凡体内,我却只顾着治愈恶灵狼的毒,现在看来,他可能是凶多吉少。”
“不会的,不凡哥哥不会死的。”子怜哽咽道。
“只是这淤青,又是怎么回事?”温婉说道,“也是因为毒吗?”
乐卿一脸慌张,之前乐卿那样耍小心思,子怜都没有亲他,乐卿心里不爽,把气都撒在了不凡身上,这次帮他泡澡的时候,扔进木桶中的劲道有点大,手臂上才会留有淤青。
“额,好不好是之前打架受的伤,这会才显现出来。。。”乐卿连忙说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子怜着急道,“我现在就去催花。”
“很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之前恶灵狼毒素的症状都没有了?”温婉说道。
汤婆也点点头,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原因。这个问题只得作罢。
子怜用修为不停的催着花,不凡突发的症状,已经让她心神不宁。
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生命在她面前流逝了,这一次,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不凡。
“要不要通知月老?”
厨房里,乐卿对汤婆说道。
“这个毒,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开的。”汤婆回答道,“能不能救活不凡,全靠子怜了。”
鸡叫三声,子怜拖着疲乏的身躯走到汤婆面前。
“婆婆,花开了~”
子怜将手里的那书白色的曼陀罗华放在了汤婆手中。
那株白色的花,花瓣白里透光,伴着黎明的晨曦,散发着一种和煦的微光。
“是一朵五瓣花?”汤婆又惊又喜,“你怎么种出来的?”
子怜虚弱的笑笑,随后便晕倒了。
再醒来时,不凡连身上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
“二傻子,这是几?”乐卿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不凡面前晃荡。
不凡虽然眼前睁着,但意识还未完全苏醒,被乐卿这么叫唤两下,听着这个“二傻子”,眉头一皱,但是清醒了过来。
“真的傻了?”乐卿惊呼,准备伸手去拍拍不凡的脸,却被不凡抓住。
“你想干什么?”不凡说道。
乐卿从不凡手中挣脱了出来,又仔细看了看,很是失望的说道:“没傻呀!”
“什么傻不傻?”不凡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诺,这是药,趁热喝了吧!我去隔壁看看子怜。”乐卿将药递给了不凡。
“子怜?子怜怎么了?”不凡慌忙问道。
“还不都怨你,弱鸡一样的。你中毒太深,子怜担心了,割血催花,又耗费了那么多得了灵力,本身就没有多少,你倒是活蹦乱跳的,她在那边虚弱的躺在床上呢!”
不凡听完后,很是担心,衣衫不整的就跑到了汤婆的房间。
汤婆正在为子怜喝药,见不凡来了,倒是很识趣的让出了位置。
“子怜——”
望着虚弱不堪的子怜,不凡轻声唤道。
“啊,来,子怜,乐卿哥哥喂你喝药!”
乐卿一骨碌钻了过去,从汤婆手里抢过了药碗,端着汤勺递到子怜嘴边。
子怜笑笑,将药喝了下去:“好了,乐卿,我没事。”
望着不凡傻站在门口,子怜又笑道:“不凡哥哥,你衣服都没穿好,当心着凉了。”
小小拿来了不凡的外衫,递给了不凡。
不凡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看了看桌上那水中泛红的花盆,又看了看子怜被包扎后的手腕,一时之间,慌张哽噎。
“子怜,你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啥?人家都救了你,你要说谢谢!”乐卿说道。
“不凡哥哥救我在前,这是应该的,婆婆说我没事,喝点补药就好了,倒是不凡哥哥你,刚醒过来,不知道余毒清了没有。”子怜安慰道。
“你就只关心他,你都不关心我,这些天我给他烧水提水,帮他泡澡还要采药,我都累瘦了。”乐卿撒娇道。
“子怜,害你担心了,也多谢乐小公子。”不凡说道。
“谁要道谢,我是帮子怜的,我要子怜赔补偿我!”乐卿一脸期待的望着子怜,“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不是补偿吗?你把这药喝了吧,这药很补的!”子怜笑道。
“啊,婆婆说这是给人坐月子喝的补药,我才不要!”
子怜笑笑,望着不凡还傻傻的站在门口,便招手让他过来。
“乐卿,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不凡哥哥说。”子怜说道。
乐卿本不愿,但是看在子怜比较虚弱的地步上,便出去了。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不凡拉着子怜受伤的手腕说道。
那个腕间,又不凡的送给她的红线,也有蚰蠡给她下的蛊,还有为了催花割开的伤口。
“别这样说,你为了救我,被蚰蠡的蜘蛛咬了,差一点就没命了,我只是浪费一点血,没有什么大碍的。”子怜说道,“你几次三番的救我,于情于理,都该让我救你一次不是吗?”
“所以,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报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