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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后旅行

婚礼后,女方来松江的亲友和我们都住宾馆,正好十二间房,岳父母主动买单房费。翌日清晨,她的表兄弟们吃着自助餐,突然不约而同闹着不肯回家了,要姐夫做导游带着他们去佘山玩。昨天我进门之前信誓旦旦答应他们了,想不到这才过了一夜就要我兑现了?所谓“新婚三天无大小”,好嘛!那就顺势而为呗!原来准备吃好早饭就回崇明,现在准备上午稍微在佘山逛一下,中午随便吃一点,下午再回崇明。

我作为临时导游,带着他们一口气爬上佘山山顶,在我眼里爬佘山约等于散步。我煞有介事地介绍着松江的历史人文,我生于斯,长于斯,介绍这些都不用打草稿,直接信手拈来,松江三泖九峰十二山,对我来说是如数家珍。也真的是巧了那天是周日,山顶大教堂里正在做礼拜,这种宗教的仪式很庄严,很神圣的。我们静静地坐在教堂里,凝望教堂高高的屋顶,聆听教友们唱诗,也在那边虔诚地祷告着,祝愿我们就这样一起携手健康平安地走到人生的终点。

中午我带着女方亲友回到父母家里,吃了简单的馄饨饺子,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马不停蹄地带着我的父母去了崇明,也就是婚礼第二天的“回门”仪式。这是一个晴朗的初夏黄昏,车子行驶在长江隧桥上,行驶在陈海公路上,行驶在两车道笔直狭窄两边都是高大碧绿水杉的农村马路上,晚霞中的崇明岛有着别样的乡村田园之美。我们在车上半寐半醒着,好像穿行在绿野仙踪的童话小世界里,稍微养精蓄锐一会儿,等一下到了家还有一场觥筹交错等着我们呢!昨天亲友是放过了我们,没让我们喝酒,今天又让我们喝酒的话我们又该怎么搪塞?我们准备备孕了,不喝酒了。哈哈,咱就是这么皮厚。

农村婚礼后次日的女方回门筵也是挺隆重的,六七桌至亲聚在一起继续吃大餐,就像足球比赛的加时赛的,估计还得激战一番。这是双方父母第一次一起坐在一张餐桌上,非常融洽地家常里短,接受着大家的问候,领受大家的祝愿。无论如何,双方长辈都是发自内心地如释重负,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我们就微笑着,附和着,应承着。诸如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的溢美之词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我们拿早生贵子作挡剑牌,亲友们倒也没有勉强我们喝酒。一方面这种饭局确实有点无聊,另一方面也是中国国情,在中国这样的国度,人和人打交道这样的餐桌礼数你也是逃不过的。

回忆起婚礼的那一周,我们微笑地招待着很多过目即忘的亲朋好友,我目不暇接地奔波于自己家老婆家和景点之间,我面对着一桌桌丰盛的大餐却不能畅快地大快朵颐。那一个星期我们拖着拉杆箱,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等,像走马灯似的换了五块地方就寝。周三睡松江镇自己家,周四周五睡父母家,周六睡宾馆,周日周一睡老婆家,周二周三睡自己父母家,周四去厦门睡宾馆。也许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也许人年纪轻扛得住吧!那一周即使碰到老婆来月经,即使各种海吃胡喝,我们身体都还蛮舒畅的。

婚后去厦门蜜月旅行,这居然都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乘飞机,那个时代从小生长在农村的年轻人,活到三十来岁都没有乘过飞机很常见。在虹桥机场航站楼,办理登机手续领登机牌,办行李托运又过安检,防晒霜居然被没收了,没收就被没收呗!听着《鼓浪屿之波》,在空姐亲切微笑的引导中,我们第一次登上了飞机。我们边听着广播播讲注意事项,边好奇地环顾四周,当飞机在跑道上慢慢滑行慢慢加速再加速,突然一下子升腾而起又冲上云霄时,人耳朵稍微有一点不舒服。但我们看着窗外越变越小的高楼大厦,像密密麻麻的小积木,我们面面相觑又偷偷窃笑,“真的是乡下人,第一次坐飞机呢!”突然她又紧紧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让我一起看窗外,猜猜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了长江隧桥和绿色的崇明岛。第一次在这个角度看到自己的家乡,我们忍不住要尖叫起来,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家乡这是世界级生态岛呀!这就是我们退休以后叶落归根和颐养千年的地方呀!

在各种兴奋和新奇中,我们享受着空姐送来的饮料,心不在焉地翻翻杂志报纸,很快两小时的飞行就结束了。这一天早饭我们在松江家里吃,午饭在虹桥机场吃,晚餐时分我们已经徜徉在厦门的中山路享受闽南美食了,她的月经已经完全过去了,我们将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了,What a wonderful day。

第二天,我们漫步在了鼓浪屿,其实当时旅游已经很商业化了,鼓浪屿只是一个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小岛,又正值厦门的旅游旺季,一下子用涌上来那么多游客,真的是熙熙攘攘,甚至有点摩肩接踵。到处者是各种吆喝声,说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闽南语,中午吃饭又等了很久,东西小贵还不好吃,厕所的卫生条件也乏善可陈。但是我们还乐此不疲,因为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长线自助游。虽然说钱钟书老先生说,蜜月旅行和婚礼顺序应该反一下,在长途旅行和舟车劳顿的过程中很容易暴露人的缺点。叽叽咕咕的口角肯定是有的,我们还是饶有兴趣地参观了教堂、林巧稚故居等景点,岛上全靠步行,“阳光,沙滩,海浪和仙人掌”,这一天还是“累并快乐着”。

晚上洗漱之后,我兴致又来了,她推开了我,说:“我今天累了,真的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了。还有现在进入备孕状态了,不能连着做了。”

“‘靠!都忍饥挨饿了一周了?有必要活得这么明白吗?好好享受当下不好吗?我们再等两年嘛!今年五月的考试已经错过了,我明天争取一次过吧!”我说。

“‘行啊!反正你说了算,只要你每一次都好好用套套了,我是没有机会怀孕的”,她说。

“‘你真那么向往吗?我还没有进入状态啊!”我说。

“‘我想想,这两个月好好封山育林,如果七八月份能怀上的话,明天四五月份孩子出生,不冷不热的天气,刚刚好。说不定明年这时我正在坐月子呢!”她说。

“‘喂!你还真来劲啦?我真没办法想象,围着尿布奶瓶转,没有安稳觉睡的日子啊!你能不能先让我过两年好日子啊!”我说。

“你好好一边凉快去吧!这个长不大的老男孩”,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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