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二皇子。”清冷的声音依旧,让人不忍侧目。
花袭月跪在地上,低着头,长睫垂下,粉拳紧握。
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会成功的……
年老色衰的大臣们看着一舞惊人的花袭月,浑浊的双眼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抬头。”聂北裕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酒杯被他放下了,凤眸紧锁着花袭月,薄唇轻抿。
三千乌发被挽在后脑处,雌雄莫辨,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漫不经心的眸子带着摄人心魂的力量,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气质出尘。
花袭月依言抬头,子瞳微缩,都说二皇子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么想着,但是面上却未曾表露半分,依然是面无表情,不卑不亢。
一旁的大臣虽是对花袭月有觊觎之心,但是又惊于二皇子竟然会对她有兴趣。
“叫什么?”聂北裕打量着花袭月,问道。
“奴婢花袭月。”
聂北裕眯了眯眸,轻轻笑道:“起来吧。”“谢二皇子。”花袭月起身。
聂北裕看着花袭月清丽的容颜,冷冷勾唇。
“二皇子这是……”那个像是负责人模样的人对于聂北裕这一系列的动作很是不解。
“这丫头,我喜欢。”
六个字让现场的人都是一惊,那人乐了,喜笑颜开地恭维着聂北裕。
而花袭月则是心口一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蛊惑着。
聂北裕的眸子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像是要让花袭月无所遁形。
花袭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更讨厌聂北裕那种像是对你了如指掌的样子。
“花袭月!花袭月!?”负责人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抬起眼帘就对上了聂北裕深沉的目光。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负责人都快要骂街了,这个花袭月还真是个花瓶,看上去精明,实则脑袋像是被驴踢了一样愚笨!
“啊,是!”花袭月草草行了个礼,最后又看了一眼聂北裕,发现他的目光还是在自己身上,然后匆匆而下。
却未深层探究,那目光中的含义。
“花袭月你疯了吗啊!?”秦屿咬牙切齿道。
花袭月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道:“没有。”
看着花袭月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秦屿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狠狠拽住花袭月的手腕,怒吼道:“你知道人家怎么跟我说的吗?!他们说二皇子要把你带回京城!我以为你一开始只是想接近他,然后套取信息,但是你竟然要和那个什么二皇子回京城!?”
花袭月被他震得脑袋疼,柳眉皱了皱,冷声道:“秦屿,你知道的,我和你不一样。”
秦屿眼睛通红,咬着牙,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了:“哪里不一样!?我们一起走,不用去管那些凡尘世俗,不好吗?”
花袭月忍着疼,轻笑:“不好,秦屿,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你可以拥有不一样的结局,我不可以,我只能这么做。”
秦屿顺着力道一带,将花袭月扯进怀里,闭着眼,痛苦道:“不是这样的……花袭月……不是这样的……你留下来好不好……”
秦屿的怀抱很暖,很暖,让人很有安全感。
花袭月抿抿唇,安抚性地拍了拍秦屿,然后离开了那个温暖而又奢侈的怀抱。
她看着秦屿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破灭,一点一点的消逝。
“秦屿,保重。”花袭月残忍地说出了这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但是仔细看,还能看出,脚步有些踉跄。
“够狠……”聂北裕摸了摸下巴,眯眸道。
“花姑娘这边请。”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恭敬地为她引了路。
“多谢。”花袭月微微颔首,不禁感叹着,好像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很她说过话了,“不要脸”“狐媚子”“勾引”这种词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代名词了。
小厮带着她在画舫三层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了一个房间前。
“姑娘请在这里面稍微等待,我家公子一会儿就来。”小厮微微弯了弯腰,道。
“谢谢。”花袭月走进去之后,打量着这间昏暗的房间,心中不免警惕起来。
这房间不大,灯光昏暗,隐隐地有一股檀香弥漫,进去之后直接是一个檀木书桌,旁边放着两座书架,上面放着各种书,而在两座书架的中间,放着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少年,眉目如画,与聂北裕有三分相似,眉宇之间的冷厉倒是和聂北裕像了十成十。身着……黄色龙袍。
黄色龙袍!?
花袭月心下一惊,顺着往下看---北朝太子,聂北言。
聂北裕,聂北言……
“看来你的关注点和我想的一样。”聂北裕环胸而立,凤眸微眯,无由的生出几分妖冶。
“二皇子。”花袭月轻轻行了个礼。
“不必拘束,这些虚礼我都不在乎。”聂北裕直起身,走到花袭月旁。
花袭月退了一步,聂北裕身上的那股好闻的檀香味让她心神紊乱,这种感觉让她很心慌。
“躲什么啊?”聂北裕皱了下眉,看了看自己。
“没,没有,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像奴婢这样的卑贱之身靠得您太近,会损了您的运道。”花袭月微微欠着身,离聂北裕有一段距离。
聂北裕挑了挑:“你倒是会说话。”随后看向画像,自然地轻抚上那黄色的龙袍。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聂北裕轻声道。
花袭月压下那大胆的猜想,强忍着紧张,道:“不知。”
聂北裕轻笑了下,转过身,看着离自己老远的花袭月道:“花袭月,我不相信你当真不知。”
花袭月颤了颤身子,咽了咽口水,长睫微颤:“奴婢,当真不知!”
“啊……”聂北裕嘴角勾起,挑挑眉:“不知啊,那好,我告诉你。”
花袭月咽了咽口水,眨着眼,不敢抬头。
“我想要的,是这天下,是这画像人身上的龙袍,是这画像人的高位!”聂北裕一字一句,步步逼近。
花袭月勉强笑了下:“奴婢只是一介舞女,怎能与二皇子共同谋略江山大计!还望二皇子三思而行!”
聂北裕挑挑眉,漫不经心道:“舞女?”
花袭月心里“咯噔”一下,抬起眼帘,看着聂北裕妖冶的容颜,越发危险。
“难道不应该是罪臣华庭叶之女华锦吗?”聂北裕嘴角弯了弯,好整以暇地看着花袭月精彩的脸色。
花袭月只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的聂北裕妖冶的容颜渐渐扭曲,几乎让她站不稳。
聂北裕弯下身子,轻声道:“乖,你以为,听了我这秘密,你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吗?”
花袭月双唇颤抖:“你,你……”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仿佛是最丑陋的东西曝晒在阳光下,让她无所遁形。
“所以,乖乖听话,嗯?华,锦?”尾音拉长,带着无尽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