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 12:00
在杰克挣脱开佩妮之后,他狼狈又慌乱地逃出了这个‘家’。
他第一次甩开母亲,一往无前地迈开步伐,将佩妮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脑袋里远远甩在身后,黑暗包围着他,叫喊声随着距离愈来愈远。
直到杰克的身体中潜藏的酸痛开始蔓延开来。
‘咚咚......咚咚。’
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吸气,生理性的眼泪流进了杰克的嘴里,他反射性的舔了舔唇角,扶着墙边,回头看去。
只看见深不见底的黑暗。
‘咚咚...咚咚。’
他的心脏剧烈地搏动着。
‘咚咚......咚咚...’
咸的,他现在才发觉,杰克茫然的再次舔了舔唇角,他像往常一样驼着背,最后却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仅管杰克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什么。
‘10/1’ 3:45
其实这期间杰克有悄悄的回去看一眼佩妮。
結果呢?
他看见的是母亲静静地躺在陈旧的木板上,安静的,令人发悚的死寂在每一片角落里躲藏,发出淅淅沥沥的嘲笑。
而他母亲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苍苍白发落在肩头處,没有了疯狂,没有了神经质,安安静静地沉睡着。
她在做一个永远醒不来的美梦。
佩妮终将回归死亡的怀抱。
......
...
“喂!杰克,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有人推搡着杰克,让他向前被推的一个仓踉,也顺便把他从发愣中的空白思维中给拍了回来,杰克促及不防的踏出一步稳住之后,才往后看。
是身材高大的考尔比。
杰克从隐隐绰绰的光影中看到了狰狞盘状如蜘蛛网般的刺青烙在考尔比粗壮的小臂上,高悬明镜似的光头映着顶上那盏灯的橘色光线,表情藏在阴影中。
他手指指着杰克身后,示意他往前看。
“听清楚了,杰克,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杰克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在他面前说话的人叫做亚摩斯,一个不会对他人留下任何脸面的讨债人。
“抱歉......我只是认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垂头低低地说道,任由自己从口鼻吐出的气音随风飘走。
“难道你想放弃吗?”亚摩斯蓦然眯起他的眼,深蓝色的虹膜里中央只有一个极小的瞳孔,使得看上去凶狠异常,亚摩斯咧出一个笑,泛黄的两排牙齿露了出来。
他笑道:“难道你害怕了?哦,当然,这并不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因为看到你的每个人都一定会这样觉得。”
“不!只是......我妈妈死了,我觉得我应该先去把她安葬起来再来去想这件事......”杰克先是畏缩了一秒后,才摇头鼓起勇气回答,他不安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该死的。”亚摩斯面无表情,烦躁的长吐ㄧ气:“你最好不要惹怒我,臭小子,你的面前只有去死和拿钱这两个途径,你没有任何的退路!”
“别逼我!杰克,我和考尔比也不会再多分你一美分的,规定就是规定,如果你非得不把这件事办完再去死的话,考尔比会先让你死的很惨,我想想看......灌水泥沈海如何?”
“抱...抱歉,我想我刚刚昏了头才说出这句话的。”杰克低头应道,然后一个桶状的塑胶物遮住了他的视野,只剩下两个圆孔渗出了些微光线,他顺着圆孔往外看去。
“这不就好了?!哈哈!一切都这么简单不是吗?你只要带路就能拿钱!”亚摩斯大声笑道:“咱们这就把这一票干完!”
......
...
“你真的确定蝙蝠侠不会过来吗?”杰克小声问道,他四处张望这个熟悉到极点的地方,长长的铁架延伸到终点,而在这一条线上又添上了各式各样的分支。
他和他们同伙们穿着一身西服,被亚摩斯不快不慢地推着走。
杰克被夹在两个人的中间,由考尔比殿后,亚摩斯夹在两人的中间,他拿着枪械,彷佛就像是为了防止杰克中途反悔而所做的一种措施。
杰克的后腰被枪托槌了一下子,亚摩斯不耐又夹带着些许自豪的声音响起。
“蝙蝠侠——?你说呢?每晚都有数之不清的窃盗斗殴发生,你难道觉得祂会过来处理我们这些毫不起眼的罪犯吗?”
“而且我们只是来偷东西的,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当然......”亚摩斯看了眼杰克:“如果你把路带错,那么明早的臭水沟里就会有具尸体漂出来。”
“随便啦。”考尔比说。
“闭嘴!考尔比,你也是,如果你不好好配合钱也就没了!”亚摩斯恼怒的说:“好吧,杰克,我想你应该有瞄过那个东西两眼,快带路!”
“什么东西?”杰克问。
事实上,他想说的其实是,他看过的东西太多了。
“一种生化炸弹的配方,你应该看过。”
他们七拐八拐,在一条十字路口上停下,脚下踏着薄薄的铁板,只要一踩破就会掉下那些装着绿莹莹废料的口中。
虽然行走时会有吱吱哇哇的声音,但却意外的结实,起码跑着跑着不会突然一脚踩空。
“走啊!”亚摩斯说。
杰克愣愣的篡着手里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路线看得他眼花撩乱,冷汗从发间额际渗出,许久,他才勉强从那堆线条中,抽出一条极为不显眼的路。
“找......找到了。”杰克结结巴巴地回应,布满茧子的食指指着那条线,生怕一不留神就找不到了。
“带路。”亚摩斯简短地说。
他们来到了一间主控室,里面只有一个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警卫,他的前面布满了十几台监控器画面的荧幕。
“嘘———”
这是亚摩斯对着考尔比指示的。
结果最后那名警卫在听到动静醒来之前就被考尔比给放倒,那名警卫被重重地摔到一堆荧幕上,其上的画面也随着玻璃碎块的掉落一同闪烁。
“要先到主控室里打开大门,再回到四号区域。”杰克解释道。
“要回头走是吧?”
“是的。”
在这期间,考尔比不小心蹭到了门框边的按钮。
警报响了。
“考尔比!!!!!!!”亚摩斯气急败坏的大吼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