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野早早便起了床,又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便想去找张护院,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发现并无人回应。
闲来无事,他便在屋前的空地上打起了太极拳。
二十四式太极拳也叫简化太极拳,顾名思义,共有二十四个动作,属于精炼、规划,去除杀招之后所成,在后世也就养生健体,这几年他也时常练习太极,不过重心都是放在身法步法以及气劲修炼之上,非要让他还原杀招,他只能道一句“臣妾做不到”。
将将打完一套太极,李野感觉神清气爽,体内真气充盈,隐隐有突破趋势,而这时张护院也出现在院子中,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年轻体壮,是商行的护卫。
这年头兵荒马乱,出门做生意的都是肥羊,难免不会被流寇水盗之类盯上,所以护卫是必备的,张护院上前见过礼后,便递给李野一支短枪。
李野接过仔细一打量,此枪长九尺,分枪头、枪缨、枪杆,枪头以精钢所制,颇为锋利,枪缨为红色丝绸,枪杆用上等椆木制成,枪杆后端粗及盈地,愈向枪头愈细,枪杆直而不曲,细而不软,乃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红缨枪。
李野双手握枪,一个转身便来到空旷之处,随意挥动几下,划出几个枪花,不由赞叹道,
“好枪!”
这时,小胖子的房门也被打开了,衣着整齐的小胖子看到外面的几人,又是望向张护院不知何时抓在手中的一把长剑,眼睛一亮,三步并成两步从张护院手中取过长剑。
只听到“噹”的一声,长剑出鞘,然后小胖子随即将剑柄丢在地上,手握长剑便朝着李野杀去。
“噹,噹,噹!”
兵器的撞击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响起,李野手握短枪,枪出如龙,小胖子手持长剑,剑动如风,如同江湖上卖艺的一般,两人的兵器每一招每一式准确地撞击在一起。
仅仅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猛烈的对抗中两人都是汗珠轻上额头,“噹!”又是一次金属交接,突然,在小胖子接下李野的这次攻击后,大喊一句“不打了,不打了。”随即将长剑抛向张护院,然后没有丝毫风度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李野也把短枪抛给了张护院,来到小胖子旁边坐下,然后带着戏谑地笑问,
“怎么不打了?才刚活动开身子呢。”
“打不过你,还打个屁?有本事我们比诗词…”小胖子话说到一半就哑然而止了,因为他又想起昨天李野写的那首诗,随即又不愿认输,便又道,“弹琴,额…书法…。”
连说了两句都想起自己似乎不是李野的对手,随即一拍脑袋道,“对了,我们比赛作画,对,就是画画。”
听到作画,李野的笑容就僵了僵,虚风子学识渊博,额,其实就是会的东西多,他和小胖子自然学得也杂,什么刀枪棍棒琴棋书画,都是懂得不少,其他倒还好,虽然不说是大师级别,但大多都算精通,唯独在绘画上,李野能把马画得跟猪一样,而让他画猪,画出来的绝对是短腿猪,反倒是小胖子对于绘画颇为精通,画出来的无论风景人物,皆是栩栩如生。
“对了,我们还是再去看看昨晚那群人,查探下他们有什么新的动作。”李野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他话刚出口,对面的张护院就立马回答道,
“李少爷,方才小的已经去探查过一番了,东苑已经人去楼空,又询问了掌柜的,说是他们天未亮就已经离开了。”
“走了?”李野一阵惊疑,随即又想到昨晚紫衣女子和黑衣人的对话,便猜测他们应该是去了西南重庆府,只不过那个他们所谓的第三十二象图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虚风子也在自己面前提过,不过他并没有当一回事,那……算了,也不管自己的事。
“二狗子,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凶巴巴的母老虎了吧?”小胖子带着猥琐的笑容打趣李野,随即又感叹道,
“只可惜那小母老虎吃饭时带了黑纱,晚上光线又暗,着实没看得太清楚,可惜,可惜…”
“不可惜,该看的不该看的,老子可都看见了。”李野心中暗暗回答,不过表面却不想理会小胖子,对着一旁的张护院道,“既然都走了,那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我们今天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拜访府学杨教授,县学赵教谕。”
大明朝自太祖洪武大帝立国以来,便大力发展教育,洪武二年,便诏告天下府、州、县皆立学。府学有教授一人,训导四人,州学学正一人,训导三人。县学有教谕一人,训导二人。
南充县属于顺庆府直辖,当然是既有县学又有府学,虽然县试出题不是他们,但作为大明朝教育局,对县试的影响自然是大大的有,前去拜访一二,起码混个脸熟。
“好的,小的这就去取来准备好的礼品。”张护院赶紧回答,而一旁的小胖子见李野又岔开了话题,知道想要扯回来基本不可能,而且李野说的又是正事,便也点头同意,“我们还是先吃了饭再去吧。”
于是,一行人在醉仙楼用过早餐便带着礼物分别去拜访了顺庆府和南充县的教育局兼官方大学的一把手,目前县试将近,杨教授和赵教谕家门前也是车水马龙,排队等候拜访的读书人不在少数,好在李野有着野才商会的势力又加上虚风子的名头,也顺利拜访成功。
杨教授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一脸严肃,不过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李野和小胖子呈上的礼单后,也是和颜悦色地勉励了李野和小胖子两句。
至于赵教谕倒有着读书人的风度,严词拒绝了他们的礼物,但也并没有赶他们走,而是畅快地聊了几句,又考教了两人几番,对于两人的学识颇为赞叹,也勉励了几句,便端茶送客了。
李野一行人离开后,又在城里转了转,回到醉仙楼天已经放黑了。
而在李野和小胖子正排队等候杨教授接见的时候,顺庆码头,六个壮汉护送着两位女子来到了一艘商船之上,其中年龄大一些的女子身穿紫衣,二十多岁,此刻正远望着嘉陵江,而她身旁的另一位女子则是红衣着身,头带面纱,正值豆蔻年华,却正是昨日与李野有过冲突的一行人。
“香姨,难不成就这么算了?”红衣少女看了看身旁远望的紫衣女子,有些不甘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看上那家小子了。”过了少许,紫衣女子回头看着少女打趣到。
“香姨,你说什么呢,我是认真给你说的。”红衣少女闻言脸蛋微微发烫,“昨日可能就是那小淫贼偷偷潜入我的房顶偷看我洗澡,我们怎么就这么轻易饶过他。”
“不是可能,就是他。”听到少女的话后紫衣女子正了正脸色道,“你性子冲动,昨夜一上去就喊打喊杀,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些细节,在我们到底之时,我可是看到那纸上整首试所有字皆墨迹未干,起初到没觉得什么,但后来回去细细一想,便察觉那字绝对刚写上去的。”
“读书人写诗绝大部分不会一下就写成,一般是一句一句斟酌而定,而昨夜那小子整首诗明显是在我们感到之前才开始写的。”
“那我们干嘛不直接杀掉那小淫贼?”红衣女子闻言脸蛋一白,知晓自己身子被李野给偷看了,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女子极重名节,自然是怒从心头起。
“然后呢?”紫衣女子反问,见少女并不回答,又低声解释道,
“那少年能几招便制住你,武功定然不弱,而这里又是府城,官兵众多,即便我们能杀掉他,又能逃脱官兵的追捕吗?而且我们此次入川便是有要事要办,且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误了教主的大事。”紫衣女子严厉盯着红衣少女,见她目光闪烁,便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而且那少年能文能武,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日回去了干脆让教主将你嫁给他如何?”
“香姨!”少女一阵轻呼,随即又想到李野仅仅一夜之间便能做出两首不错的诗词,倒也算有些文采,只不过,这人人品堪忧,自己可不会嫁给这样的人,而且嫁人…
“我还有嫁人的机会吗?”少女轻声低语,脸上一副落寞不言而喻。
“哎。”紫衣女子一声低叹,随即默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