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既然吴得志没资格参加香道争霸战,那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没想到,杜若兰反而沾沾自喜,一点也不引以为憾。高桥津子却鼓动她:“杜若兰小姐,我先前已说过了,只要得志君好好珍惜这个机会,那么治愈你臭患的机会就大增!怎可轻言放弃?”
杜若兰反问:“津子小姐,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吴得志参加这个日本香道流派之争呢?这跟我的治病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为了——”杜若兰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在怀疑高桥津子别有用心。高桥津子的脸一下僵了,露出难看的笑容。
吴得志见状,怕杜若兰徒生枝节,误会好人,于是劝道:“杜姐,我相信津子小姐是一片好意。她肯定以为,参加香道,既对提高我的香学水平很有好处,如此东西方香学兼修,将来研制香水就更加得心应手;同时,我也因此能帮你解开臭患之谜。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怪她。可是——”杜若兰脸上的焦急神情,灼灼可见:
“我是担心,参加香道太过冒险了!想想刚才作为一派香道之首的松山内造吧!他身为家元,应是德高望重,器量宏大才对。这样一个仅次于渡边先生的人物,可他却观念顽固、狂妄自大、还如此排外!试想,你一旦闯入他们引以为傲的香道地盘,他们会怎么看?!”
原来,杜若兰所系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臭患能否治愈,而是担心他一旦置身于品流复杂的日本香道之中将面临的危险。吴得志不由心生暧意,但是却更加激起要治好她体臭之患的决心!这时,高桥津子赶紧说道:
“杜小姐,你有这个担心,也许我若再劝说,就只会增加你的疑虑。不过,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认可渡边先生的为人,那么就请你相信香道比斗的公正!还有谁比他更公道?而且,香道所培育的是性情、素养和身心。得志君绝不会因此而受到生命危险的,我保证!”
吴得志和杜若兰都为之一怔,高桥津子庄重地宣布:“我之所以敢这样说,那是因为主持这一香道争霸战的人,就是渡边先生!”她的话,让人为之眼前一亮!“渡边先生是发起人吗?”杜若兰也感到意外,高桥津子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渡边先生一直的夙愿呢!”
高桥津子以充沛情感的语调,诉说渡边先生的心血付出:
“一直以来,渡边先生为日本香道派别林立,程式不一,派义芜杂,又各行其道,互不团结的局面,甚为痛心疾首。但是,他身为生姿堂的香水总裁,香水与香道,理念不同。所以,即使渡边先生在日本香水界举足轻重,但是对香道界的影响有限,仍力有所不逮。”
“而他本来其实更钟情于香道,希望香道可以将象香水一样,冲出国界,弘扬四海。而要做到这一点,首次就是要整合香道,使之成为秩序井然、规范统一的行业团体,方能成就大器!所以,他联合同道中人,成立香道联盟,进而发起这一次两大派的香道争霸之战。”
“虽然各大香道派别,对于香水界不是很感冒。可是,由于渡边先生的胸怀大局,目标宏大,所以也吸引了他们的莫大兴趣。无论御家流派还是志野流派,都坚信自己的香道必属正宗,注定备受瞩目,冲向世界。作为志野派旗下的直流派松山家元,更是雄心勃勃,剑指王者之位。所以,他与渡边先生惺惺相惜,交情十分之好。”
高桥津子说到这里,吴得志和杜若兰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松山内造对渡边老人十分恭敬,而渡边先生也对他从不逾矩,过份约束。皆是互有所求,互有忌惮也。这样,对于若兰与松山内造之间的纷争,当时渡边先生无可奈何,引以抱憾,也就可以理解了。
“渡边先生对得志君和杜若兰小姐,也是十分看重的。这次,你们有所求而到日本,他的本意也是和我一样,想藉此让你们了解香道,从而化解若兰小姐身上的奇臭之症。刚才临行之前他不好出面劝说,但是我相信他很希望看到得志君能出现在这一舞台上。因为在中国见面时,得志君的香道才华,给渡边先生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高桥津子每当说到吴得志,总有一番艳羡的慨叹,惹得杜若兰瞥他一眼,意思是说:得到这样的一个日本美女如此倾心不二,你可以去死了。当然,吴得志是不怕死的,所以他紧接着问:“那么津子小姐,到底我怎么可以才能得到参加香道的资格?!”
杜若兰一听就来气了,嗡声嗡气地道:“好个吴得志,人家美女一开腔,就急不及待逞英雄呢!别忘记了,你不是来日本为访寻我名香的吗?!哼哼!”高桥津子笑了:“杜小姐,你真的没想到?得志君可是酒翁之意不在酒的呢!”
杜若兰一时没有意会过来,愣是没说上话。“杜姐,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吴得志悠悠然然:“你没有听高桥津子说过吗?整个日本的香道派别有一百之多,而每一个香道流派之中,都有自己引以为豪的名香作为镇派之宝。虽然,这一次直流派亮出的名香不是我们要寻找的,但是,倘若到时一百多个流派在群雄争锋、轮番亮相,那么,你还愁见不着你要找的家传之宝吗?!”
杜若兰一听,如梦初醒:“也就是说,只要参加香道比试,置身其中,就一定能见识到各种名香!”原来吴得志志在参与的,不是为了争夺香霸之名,而是为她访寻名香而已。这样,杜若兰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轻声同问:“津子小姐,你鼓动吴得志参加香道之会,一定是有办法让他符合资格吧?”
高桥津子故作忧愁:“本来我想让得志君拜在直流派门下,可是,现在看来肯定不现实。因为松山内造家元已对你们抱有成见了。”然后,她又调皮一下,做出鬼脸说道:“但是,你们请放心。日本有一百多个流派,我一定想尽办法,让至少其中有一派能接纳得志君,让他成为参与香道争霸战的有力竞争者!”
高桥津子的乐观态度和热忱态度,感染了吴得志和杜若兰二人,他们都会心而笑。吴得志与杜若兰彼此注视,目光交流,已是心领神会。这一刻,他们都下定了决心继续留在日本,以便在香道方面有所作为。个中雄心,自是不言而喻。
“高桥津子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求你帮忙。”杜若兰迟疑了一下,又再度开腔。吴得志一怔,他从没有见过杜若兰如此忸怩不安的神情。“杜小姐,没事的。尽管跟我说,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高桥津子反而满脸高兴,仿佛杜若兰的主动请求,反而让她更开心。
“那就是——”杜若兰几近哽咽:“我希望你在联系各日本香道流派的时候,麻烦你也顺便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杜天这个人的消息,或者他的后人尚在日本!”“杜——天?”高桥津子十分奇怪,她从没听过杜若兰说起这人呢!为何她会如此紧张?
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却又肯定这是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只有吴得志才猛然意识到,杜若兰还在惦念着素未谋面的亲生爷爷的。虽然他干过许多坏事,可是他仍是她的爷爷。她必须了解他的下落。更何况,她身上的臭症与这个当年的香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要寻根认宗,也绝不奇怪了。
“杜姐,你怎么认为杜天会在日本呢?他不是在台湾的吗?再说,已过了大半个世纪。恐怕他老人家已不在。”吴得志未免好意提醒,以防她希望越大而失望越大!杜若兰摇了摇头,漫无头绪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不该找他的。他是我家的仇人,我应记恨他。但是,冥冥中我又有一种感觉:这次能在日本发现他的踪迹!唉,算我一时胡思乱想罢了。”
“杜姐,我想你爷爷杜天后来一定是非常后悔。只是已铸成大错,没法再弥补过错而已。如果最终得不到他的最终下落,你的心结是不能化解的。就如同那失落多年的家传名香一样。但我想相信你的直觉,一定会应验!”
吴得志不忍打击她,转而好言相慰。然后,吴得志将杜天是杜若兰的亲爷爷的往事,告诉了高桥津子,嘱咐她也一定要象寻找名香一样,寻找到这一个人。起码能得到一星半点有关于他的消息。
“OMG!原来杜小姐你有一个从未谋面的亲生爷爷。杜小姐,请你放心,我会歇尽全力打听他的下落,或者他的后人。”高桥津子满口答应。“不过,当务之急,得志君你还是要过日本香道这一关,否则如何称雄争香?”高桥津子说得干脆利落,让人惊喜:“但我有三个锦囊妙计,可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