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人的巡逻军队从一条巷子里走过,安迪站在城墙的高楼处看着,她几乎有时间都站在这里观望一波又一波的军队,计算出他们巡逻的时间,地点,路线和终点。
安迪跑下隔楼,走近一条巷子,牛特尔和阿尔法迎面走来,她想躲开却撞了个正着。
“你在这城堡里是自由的,甚至可以到城堡十公里以内的营地。”牛特尔看着要躲开的安迪呻吟道。
“我没想着要出去,君王,恕我告退。”安迪说完转身就离开。
还没等走远,阿尔法却在牛特尔身边小声提醒,“这小女子古怪机灵,把她放出去别让她跑了。”
“只有把她放出去,才知道她要做什么。”
牛特尔的声音传来,安迪回头,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股藐视的微笑望着安迪。安迪便回头迅速离开了此地。她没有去房间,她走出城堡,胡柚形影不离的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安迪,他稍微一走近,安迪回头咒骂,“死狗,滚远点。”
胡柚追了上来,“小姐,以后你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你在担心我?”安迪停下脚步,“要不是你,我早逃出王庭了,根本用不着来这个鬼地方,都怪你。”她说着,一把推翻了胡柚,转身又走。
胡柚倒在了雪地上,被石块擦伤了手臂,他疼痛的吸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抓住擦伤的胳膊,抬头说,“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给你自由,是想看看你到底飞不飞?”
安迪回头,“你是如何知道的?”
“凭感觉。”胡柚从雪地上起身。
安迪皱眉,“好,算你聪明。”她指着胡柚,“死臭猪,离我远点。”她又为他起了一个外号,走进一条楼道,雪地上全是雪,脚踩在雪地上非常柔软,她看到雪地上有梅花一样的脚印,她低下头认真审视,“是猫。”她扫过一大片雪地,走上一层层的楼梯,跟着猫的脚印走了上去。一只黄褐色的花猫蹲在城墙的一根柱子上,发出“眯呀!眯呀!”的叫声。看到安迪走来,它谨慎的缩了缩身子,跳下了柱子,跑下一阶阶台阶,将身子缩倦在墙角的石头后面。安迪慢慢走下台阶,谨慎蹲下身子,小声唤道,“咪咪,咪咪!”那只猫供起背从石头缝后面钻过来,起初慢慢走,后来搜的跑出了长廊,直奔森林。
安迪不舍的看着猫跑远,转身骂胡柚,“死奴才,你死哪儿去了?也不帮帮我。”她又是一句不雅的顺口溜,胡柚不语,她懊恼的从胡柚身边走过雪地,发现雪地上有很多猫的脚印,跟着脚印寻找,一直到一片树林处看到了很多猫。有爬在树上玩耍的,有在雪地里打滚的,还有两只小猫露出尖利的爪子彼此嬉闹。
安迪追了上去,猫四处逃窜,她跑过广场,钻进马厩院的马场,围着马转两圈,接着钻进侍卫的帐篷,以及身上。
侍卫吓得大喊骂道,“真是晦气,这哪儿来的野猫,快给我走开。”
全场人都哈哈大笑,安迪不服气,又将猫追出了帐篷,跑遍大半个森林,跑得气喘吁吁,甚至被雪滑倒,被埋在雪地里的树枝划烂了手掌,她忍痛起身,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眼前是一片极其隐蔽的地方,这是山丘,山丘后面的雪地上全是帐篷,里面来来去去的全是女人,老妇还有孩子。在一个帐篷里,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火盆烧得更旺,男人在帐篷外心急如焚,喊叫的女人快奄奄一息,接产妇命令拿来萝卜汤给产妇喝,汤勺喂得多快,嘴里的汤流得越快,汤汁顺着下巴滴落。女人用尽了全身力气生下孩子就闭上了眼睛,接产妇将孩子抱了出来,递给了外面的男人,“我族又填了一个男丁,将来又是一个好兵,你可以去领赏钱了。”
“孩子母亲怎么样了?”男人问。
“死了。”接产妇说,“她都生第九个了,真是难为她了。”说完她走了,进入下一个帐篷,帐篷里面又传来了孕妇的惨叫声,男人脸上充满了喜悦,将孩子交给身边的奶娘,便离开了。
安迪皱眉,拉住一个人端着热水刚要进帐篷的女人,“怎么有这么多人生孩子?”女人摇着头不愿意回答,慌慌张张进了帐篷。
安迪看见胡柚怀里抱着一只黑猫,那只猫温顺的慵懒在他怀里,眼神明亮又深邃。胡柚向她走来,将猫放在怀里,她用手去摸猫的额头,“别指望我谢你。”她对胡柚说完转身走了,她的浑身脏透了,头发及其凌乱。
“小姐,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我们快走吧!”胡柚在一边提醒。
“滚开。”安迪转头又骂道,这次她没有脏话,“再敢跟我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她冷漠的看了胡柚一眼,便离开了。
胡柚跟上了安迪,但离得有些远,他边走边说,“那些女人都是生孩子的工具,一生都要生十几个到二十多个孩子。”
安迪止步,转身问,“为什么?”
“小姐就别惊奇了,每个部落或者民族都有这样的女人,包括我们王庭,他们称这些女人为赴美子,就是专门生孩子的工具,大单于通常会让手下的人抓来很多这样的女人,目的就是让族人大量繁殖,增加人口。”
“见鬼。”安迪皱眉,“我罗布城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一股冰冷的空气迎面吹来,她觉得很冷,转身就走,
“哪里来的两个野孩子。”一个粗矿的声音响起,安迪转身,身后站着十几个人的侍卫军队,“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若想活命,就赶紧滚。”一个侍卫说。
胡柚低下头,“是是是,我们这就走。”他一把拉起安迪就跑,跑了好一阵,安迪甩开了胡柚的手,胡柚站在原地,等安迪走远才跟了上去。一路上安迪躲着军队,行人,她很害怕他们认出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可在房间的门口还是碰到了阿尔法。
阿尔法一脸惊奇地看着安迪,冷笑不已,“你去哪儿,浑身这么狼狈不堪?”他这才看到安迪怀里的毛,于是放声大笑,“你去抓猫了?”安迪往前挪了挪脚步,不愿回答。“你可要小心点,管好你的猫,母亲极不喜欢猫。”他提醒。
“谢谢!”安迪绕过阿尔法进了房间。
“你对我充满了敌意?”阿尔法跟了进来,关上了门。
“对我们整个罗布城来说都是。”安迪将猫放在了地上,拿起木杯去喝水。
“我没拿你当敌人。”阿尔法跟着他步入卧室,“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不需要。”安迪抬头,语言冷漠,“你要真拿我当朋友,就不应该将我留在这里,我很讨厌这里,我听不惯后山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看不惯没有人性的作为,还有所谓的赴美子。”她看着房间内的一切,“还有这个房间,也包括你。”
“赴美子?后山?”阿尔法思索半久,似乎不太明白,“你去了后山?”
“怎么?不可以吗?”安迪问,“想必我连这点自由有吧?”
“当然。”阿尔法点头,“没有人能限制你的自由,你好好休息。”说完随即退去。
安迪拉上窗帘,把猫搂在怀里,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她给这只猫起为团子,形影不离的抱着它,连睡觉都抱着它,吃饭前她总要先喂饱它,尤其是猫咪睡着的时候,她也会趴在卧榻上欢喜的审视着它。
有了团子,安迪好长一段时间都足不出门,她不想见到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胡柚。吃饭都是下人送到房间,她吃完就睡,睡醒跟团子逗玩,当夜晚来临时,她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凝视城堡各个窗户里透出的蜡烛光亮和楼城投来的暗影。
不足半月,阿尔法来门口敲门,安迪抱着团子打开门,她很不召见阿尔法,看都没看一眼转身了进房间。
“这么不欢迎我?”阿尔法跟了进来,从她怀里接过猫。
“你不来,我都忘了有你这个人存在了。”安迪不耐烦的皱眉。
阿尔法并不建议安迪这样说,“你还别说,这猫挺可爱的,有它,你大概也感觉得不到寂寞。”他在猫额头的发毛上挠来挠去。
“当然。”安迪想去夺回猫,“它比有些人通人性。”
阿尔法躲开了安迪,让猫从怀里跳下去,它发出一声“嗲嗲”的叫声钻进了椅子下面,“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迪被阿尔法拉着跑出了房间,他们在马厩院骑上同一匹马儿就跑出了城堡,进入一片秘密的松塔林山尖上。佛眼望去,整个方圆数百里积雪覆盖的松塔林展现在面前,安迪似乎看呆了,她从来都没见过如此震慑的白色世界。
“你疯了?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安迪喘出一口长气,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积雪覆盖的松塔林。
“别只顾着逗猫玩。”阿尔法从马背上拿下来用木头做成的滑雪板,“时间长了你会被闷坏的。”
“对我来说那个房间就是我的归宿,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安迪刚落音,阿尔法抱起她的腰,将她放在滑雪板上。她来不及反应就尖叫着从山尖滑了下去。茫茫白雪像老人胡子一样白,一座座雪山和松塔林在安迪眼前似翻江倒海,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将阿尔法的腰紧紧抱住。
内心千百种不同的滋味在翻滚,分不清楚雪还是泥土,朝她的脸上以及身上溅来,滑雪板扫过灌木和腐叶,树枝扫过她的身子,还夹杂着滑行的响动和地面的碰撞传入耳膜,冷风把一丝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吹到她的鼻尖,安迪认不得这种气味,陌生、危险、以及死亡的来临。
阿尔法动作娴熟的滑动脚下的滑板,在一片宽阔的雪地上停了下来。脚面踩在了雪地上,安迪感觉浑身酥麻,她的脸紧贴阿尔法的胸前,双手紧扯住衣服,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睁开眼睛看看。”阿尔法开口。
安迪这才试图慢慢睁开眼睛,高山在她眼前耸立,抬头便能看到山顶与天空如此清晰的分割线,四处皆是松塔树和雪山,她的胃翻江倒海,甚至要呕吐,“你疯啦。”她跑到一边使劲的咳,头也犯晕,泪水夺眶而出。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阿尔法冷笑自鼻孔发出,“我妹妹她就很喜欢滑雪。”
“你可以带她来啊。”安迪没好语气的回答,“无需带着我来受惊吓。”
“她死于一场罕见的瘟疫。”阿尔法低头道,预言低沉了下来,“六年前,她跟你一样可爱。”
“对不起!”安迪这才回头看阿尔法,他又高又瘦,乌黑的头发编成小辫子拖到肩膀上,一件紫色大衣拖到地上,黑色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而挺拔。
“你无需跟我道歉。”阿尔法说,“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你,就像哥哥照顾妹妹那样。”
“你不想让我成为你的夫人?”安迪警惕的看着他。
“夫人?”阿尔法愣了一下,呵呵笑道,“你看看你才多大?”他用手抛了一把她乱蓬蓬的头发,“才不过十一岁而已,那只是赤牙人姬周,你父亲和我父亲的一场交易,你以后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有我,没人敢为难你。”
安迪沉默半久,“你和你父亲不一样。”她望着他的双眼,“这一点我今天才看出来。”
阿尔法轻轻微笑一声,他皱眉看向前方,“也许吧,我很难理解他们上一代的恩怨,我也不想参与其中。”
“可你是王子。”安迪辩驳,“你总有一天也会坐拥王位。”
“等那天到来,那我就让氏月和罗布城的恩怨从此结束,我们两个部落可以友好往来,还可以进行贸易交易,想必这也是一件美事吧!”
“你真这么想?”
“当然。”阿尔法点头道,“难不成像父亲一样与赤牙人贵族继续深仇大恨?与各部落之间互相厮杀?我想当你放开怀抱迎接对方的时候,相信真正的友谊一定会到来。”
“你可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安迪意犹未尽的凝视他。
阿尔法轻轻哼了一声,转向安迪,手伸向她的脸蛋,认真审视她,“做我的妹妹,你来见证我今天说过的话,我一定说到做到。”
安迪似乎被感动到了,她轻轻点点头,将阿尔法的手拉在了手中。天色黑暗下来的时候,他们返回了城堡,还没走近宫室院子,就听见院子里的嘈杂声,脚步撕跑声,遥远的交谈声。他们进了门,火把将院子照得通亮,好几个黑影投在雪地上奔跑,如同高大的巨大,他们似乎在追逐什么。阿尔法母亲右夫人站在庭院中间发怒,“快抓住它,杀了它。”
胡柚在一边吓得发抖,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在院子里乱跑,安迪这才发现在雪地上奔跑的侍卫是在捉猫。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猫跟前,“团子。”猫咪看到安迪,便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跳上安迪的怀抱,嘴里发出“猫咪”的叫声,却被一个侍卫如巨人的手从她怀里抢走了猫。
“还给我。”安迪咆哮着去抢猫,却被两个侍卫死死拉住了双手。猫在侍卫手里不停挣扎,她知道这次团子要命悬于此了。
“放开她。”阿尔法命令,两个侍卫交换了眼神,放开了安迪。
右夫人走近安迪,迎着火把的光亮,将影子在雪地上投射得更长,“这是你的猫?”右夫人质问,安迪缩着身子点点头,“是谁允许你养猫了?”她说着伸出了她的右手,“你的猫是杀人凶手,看看我的手。”
安迪这才看到右夫人的手臂被抓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她知道那是团子所为,她话卡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
“来人,把猫拿走杀了。”右夫人命令着。
“不。”安迪皱起脸撕喊,往后退了几部歩,心急的看着阿尔法。
“母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阿尔法心疼道,便从侍卫手里接过了猫,递给了安迪并训责,“还不把你的野东西拿走?”
安迪反应了过来,连忙倒退几步,“是,王子,我这就退下。”说完她转身跑了。
“你……?”右夫人甩开了阿尔法的手,“你竟敢向着小贱人说话?她的猫抓伤了我。”
“我知道母亲,让您受委屈了。”阿尔法嘿嘿一笑,“回头我一定让她把那野东西严加看管,不会再出来伤你。”
右夫人皱眉审视,“现在就向着她?你心里已经有了她?”
阿尔法扭动身体,殷勤一笑,“没有的事母亲,在我心里谁也没您重要,母亲我扶您回去处理伤口。”
“小子,这次就薄你面子。”右夫人说,“下次再要发现那野东西跑出来,我就让下人抓住将它喂狼。”
“好好好。”阿尔法忙扶住她母亲,朝宫室走去,“若有下次,就依你。”
安迪从远处看着阿尔法将右夫人拉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胡柚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她,她气急败坏的走向他,“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让团子跑出来。”
“是我没看好团子,请小姐惩罚。”胡柚低下身子祈求。
安迪环绕四周,点头,“是该惩罚你。”说着她看向他,“这满院子的都是雪,把院子打扫干净,用雪堆几个雪人,直到我满意为止。”
“啊!”胡柚大吃一惊。
“怎么?不愿意啊?”安迪反问。
“愿意,愿意,小姐说什么我都愿意。”
“现在就开始。”安迪说完转身走了,胡柚打了一阵冷颤,极不情愿地走向院子。
第二天,天刚放亮,安迪起床,给团子喂完食,然后吃下早餐,爬在窗户上看远处,她发现院子里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白色物体。她很好奇,嘴角扯出一道笑意,迈出房间,去了广场。
院子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雪人,还有一个雪人腰身有三个人拥抱才能将它入怀,胡柚在雪堆旁边睡死了过去,直到安迪故意发出咳嗽声,他才惊吓般的从雪地爬起来。
“这就是你一夜的功劳?”安迪扫胡柚一眼。
“是的小姐。”胡柚点头回答。
安迪这才发现胡柚的双手冻得红肿,粗得像加了红色染料煮熟的猪蹄,“你真傻,堆一个就好,堆十几个。”她也没具体计算出有多少个雪人。
“是十二个。”胡柚傻笑道,“只要小姐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
安迪冷笑一声,“你倒是没有在王庭那么讨厌了。”
“我现在是小姐的奴隶,绝不做小姐讨厌的事。”胡柚回答。
“好了。”安迪止道,“别一口一个奴隶,你也别叫臭猪了,给自己取个名,想好了告诉我。”
“我以前的名字叫胡柚,若小姐喜欢,还叫我臭猪吧。。”胡柚固执道。
安迪抿嘴笑道,“那我就叫你胡柚。”说完,她审视着腰身很粗的雪人,便离开。
晚上凌晨一点,整个城内亮起了烛火,火把通红一片,院内士兵和侍卫们脚步慌乱城一团,火把的光亮中,隐约能看到阿尔法也在人群中,他焦急的目光到处搜索,希望能在眼前一丝光亮中寻到什么,但又希望寻求的什么别出现在这里,安迪知道阿尔法一定在找她。
迎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院内宽阔的院子,牛特尔也在院子中央,他气急败坏的怒道,“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方圆二十公里以内,全方位包围,别放出去一只鸟。”
“是,君王。”一个侍卫回答道,便号令所有人要慌忙走出院子。
“给我看好小姐的下人,我就不信她能飞了。”牛特尔皱着眉,转身离开。
阿尔法冲出院子拦住侍卫,“将安迪毫发无损给我带回来。”
“是,王子。”侍卫走了,阿尔法长出一口气,“白天还说要好好照顾你,晚上你就要逃,你要知道被抓回来是什么后果吗?我难以想象。”
安迪在三个人的手臂可以抱团的雪人堆里,她用所有的感官洞察,看着院内所有人都离去,团子却在怀里发出“米啊”的声音。黑暗中,安迪捂住了团子的嘴,静静呼口气。阿尔法似乎听到了团子的叫声,他谨慎回头,环绕四周,他隐约看到眼前堆起的雪人,什么也没有。
院内的光亮逐渐消失,伸手不见五指,安迪心里暗想道,“方圆二十公里都被包围了,我逃不出去了,团子,看来我们还得回房间。”她在雪堆里从一数到了三十,确定所有人已经远离,她才从雪堆里爬了出来,风一般的跑出了院子。
黑暗的楼道里,安迪摸到了木门上厚重的铁环,使劲一拉,门抗拒了会儿方才缓缓张开,可是发出吱呀的声音却大的吓人,安迪心想,这下全城的人都能听见了。她拉开恰好让自己能钻过去的缝隙,进入了长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透过窗帘,一眯阳光照进房间,照在安迪的卧榻上,团子睡在卧榻的另一侧,门呲牙被推开,安迪从床翻起,阿尔法看着卧榻上的安迪,表情令惊不忍,“你去哪儿。”他问道,“父亲派出去上千人去找你。”
安迪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在睡觉,哪儿也没去。”
“昨晚你明明不在这里,我进来找过,团子也不在。”阿尔法给出一个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一直都在。”安迪辩解,她摸了摸头,“噢,对了,我昨晚肚子痛,上了趟茅房,我抱着团子一起去的。”
阿尔法皱眉,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安迪,“侍卫说过了,他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安迪低头不在辩解,阿尔法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摸了摸安迪的头发,“只要没逃跑就行,若被他们抓回来,连我都保不了你。”他说完,对门外跟着的还有随从说,“回去禀报父亲,小姐没有逃跑,还有将搜查茅厕的侍卫拉下去,五十大板给以惩戒。”
“是。”门外的随从回应。
“还有。”阿尔法交代,“既然小姐没有逃跑,放了她的下人。”
“是。”随从回应完,阿尔法听着脚步声走远,用眼神斜视安迪,轻轻笑了笑,“你呀,害得我担心一晚上。”
安迪用微笑回应,她觉得自己的微笑好假,是在掩饰昨晚逃跑的事,“还好有惊无险。”她在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