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他是在17年暑假,那时候我们要集体去军校进行强化训练,他是我们的班长。
那会没有手机玩,唠嗑是主要娱乐手段。所以在闲聊中,我还是稍稍了解了一些他的坎坷故事。
说起来我还是很敬佩的,他是义务兵出身,吃了很多苦:训练的时候左手中指曾被剐下一块肉,送到医院缝起来,愈合了还是有些畸形;脑袋也曾被镐抡飞过,砸到左眼附近,自嘲因为骨头硬才没牺牲;第一年在野外住训了四个月,脚部感染长满了疣,大约有四十个,用零下180度的液氮冷冻医治,半年多才治好。
但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只是笑谈,只要还活着,再苦难的过去都锁不住他。
天津滨海爆炸,他也受命参与。穿戴好装备,背着消毒机器,从一楼到二十几楼开始消毒。机器里装满了刚调配好的消毒液,还是烫的。没想到的是,执行任务过程中消毒液渗漏了。臀部、腿部被消毒液附着,顷刻间便造成烧伤,丝丝缕缕,好像隔着厚厚的防毒面具都能闻到那股味。可是任务必须继续,他便忍着痛一直消毒到了最后。其实被烧伤的也不仅是他,但这帮战士回来后,都选择仅仅用皮肤修复膏简单涂抹几天。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倘流战时血,权当平时汗。
后来为了更好的前景,他决心要考军校。
一旦下了决心,再大的困难都拦不住他,我很难想象他每日训练之余学英语的样子,要知道像我这种懒懒散散的人,平常大把的富余时间,但考个四六级都得朋友圈拜佛,跟他一比,仿佛我们相邻的铺位间拉开了一条鸿沟。
今年夏天他刚毕业,身披戎装,肩章从学员衔变成了中尉衔,带着满心的希望奔赴基层。
我时常在想,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活。他活在悬崖峻壁上,又活在阳光坦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