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女人的头发被烧没了,头皮也收到不同程度的烧伤,她崩溃坐在地上嚎叫,万乐也是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林栎奇和他的学生霍一胜,非常坦然自若的站在女人面前,那个长发女在一起无名火肆虐过后,之前的优势和气势荡然无存。
万乐发问的声音有些颤抖:“霍一胜,为什么你还活着?”
霍一胜先是看了一眼林栎奇,在林栎奇点头允许后,霍一胜开始解释。
“我是林老师的学生,这些年来他教了我许多关于成为【羽】的知识,也做了许多模拟训练。当敌人明确有攻击脖子的意图时,我当然不会疏于防范。”
他说着,露出自己的脖子。万乐惊奇的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透明的项圈,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
“不仅仅是手上的绷带我可以控制,只要是和我皮肤长期接触的物品我都可以操控。本来,我就操控了衣服的强韧度进行防御,这些伤看上去很重,其实都是轻伤。我需要制造我受伤严重并死掉的局面,让这个【暗虫】放松警惕,然后再彻底制服她。不过既然老师来了,也就没有我施展的份了。”
万乐用手指颤颤悠悠的指着他问:“那么,也就是说,你原本就计划装死了?”
霍一胜点点头:“毕竟这个女人头发太多,你也在她的攻击范围内,而我又是近身形攻击者,不让她对我完全丧失警惕,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制服她,毕竟我不是老师。”
林栎奇在一旁欣慰的点头:“嗯,还记得三年前教学的课程,值得表扬。”
“谢谢老师!”
这师徒俩一唱一和的模样,让万乐心中的震惊瞬间转为怒火。不过林栎奇似乎看出了万乐心中的不满,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对万乐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说,或许还想口吐芬芳,不过我建议你先把自己的事放一放,毕竟这里还有一位——女士。”
接着,三人一同看向坐在地上还略带抽泣的女人。林栎奇平静的开始叙述:“坐在这里的人,叫程辉娆,女,26岁,是某公司的文员,原本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她是一名可随意操纵自身头发的异能者,同时也是我们一直寻找了多年的连环杀人【暗虫】。现在,你被逮捕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副好似手铐的物品,但中间没有铁链来链接,只是两只单零的手铐,好像一对金属质感的手镯。林栎奇走上前去,要给女人考上,女人惊恐的反应过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停的摇头:“不,我怎么就会这样被抓呢?我不服!我不服!”
说着她还在不甘心的发动着异能,被烧没的头发像不屈服的蛆虫一样,恶心的扭动,但是似乎应给被火焰烧坏了头皮,头发的生长不那么顺利。
“哈……哈……哈……我可是自己主动来杀死你的,哈……哈……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
女人喘着粗气,受了伤,依旧不肯放弃,她还在勉强发动自己的异能,看来她的状态,还想做最后顽强的抵抗。
林栎奇和霍一胜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平淡的看着女人努力着。林栎奇的左手握着铁盒式打火机,左手拇指将盖子打开,闭上,打开,又闭上,似乎并不想做下一步行动。
霍一胜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对女人说道:“暗虫,你真是愚蠢得可以,居然让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早就在控制中却感受不到,还想怎么抵抗?看看你的身后!”
“什,什么?”
听到提点,女人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温暖的异感。
不对,是热。
不,是炎热!
她身后的火光照耀,是三只火狗,但也不是狗,是三团火焰,但是是三只巨犬的模样。
它们身高就将近两米,站在女人身后不远处来回走动,眼睛里冒着红色的火焰,口中还有低呜声。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并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林栎奇打着打火机,打火机冒出一股细小的火焰,脆弱的跳动着:“别忘了,你的头发刚刚被烧没,你以为是谁动的手呢。”
说着,他对小火苗一吹,一只火焰雄鹰被凭空变出。它在上空盘桓一周,然后直接落到林栎奇的肩膀,但这只火焰大鸟并没有烧到林栎奇的身上,看来这种生物火是由林栎奇控制的,不会随意伤人。
“这就是我的异能,火焰控制,刚刚烧你头发的时候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过,我们可不是正经的侦探或是刑警,如果你还要反抗的话,我会让我的小朋友们让你身上没有一寸好皮肤!”
随后他将手铐让火老鹰叼着,并让火老鹰飞到女人的面前。
“反抗,或者你自己带上,给你一分钟思考时间,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中。”
万乐在另一边静静的看着看着一切,对于他来说,自己和另外三个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里。
那个人真的是他舅舅吗?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简直和昨天完全不是一个人,没有一点往日的影子。就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彻底颠覆了一个人十几年的印象,这到底那一边才是林栎奇的本性?万乐心里已没有了底。
而更加崩溃的是那个女人,短短几分钟,完全更改了她的命运。在众多火焰的包围下,彻底丧失翻盘的期望。她哆哆嗦嗦接过手铐,她哆嗦着喘气,一开始没有将手铐带在手腕的勇气。霍一胜也不含糊,重新捡起绷带,将其化为剑再次指着她的脑门,她才将手铐带好。
“嘀嘀。”
就在带好的一刹那,手铐发出电子声,同时两只手铐拥有磁力,吸在一起,无法分开。
林栎奇转过头,和万乐解释:“这个是组织科学科特制的手铐,完全带好后,被铐者的异能就无法发动。这个你以后会用到的,记着点。”
但是万乐没有给与任何回应,他已经不知做何反应才好了。
“等等。”女人顿时回过神来,“我,我输了,彻底输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飓风是拥有这样手腕的能人,我心服口服,没有怨言。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就在附近,为什么还要给你外甥发那样的短信?你到底在不在乎他?还是说你们也是和我一样?冷血的家伙,是吗?”
林栎奇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他回过头跟万乐说:“这个问题,来,我的好外甥,你来给她解释一下吧。”
突然被提及,万乐很明显的有些不爽:“你出的主意,你自己来解释不就好了。”
“你的手机刚刚被毁了吧,你来给她解释,我就赔你一款最新的手机。”
“真的?”
“一言九鼎。”
“成交。”
听到有报酬,万乐立即更改了态度,他小跑到手机的残骸边,蹲下,举起半块屏幕,说道:“喂,那个……姓程是吧?程小姐,其实你中了我舅舅的奸计。”
奸……
他舅听了挑了个眉,但是没有打断万乐的话语,让他继续说。霍一胜倒是愤愤不平想打断,但是让他拦住了。
“我舅给我发了短信是不错,但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两条?”女人疑惑。
“是的,两条。只不过第一条短信让我删了,他的第一条短信是这么说的……”
林栎奇:乐,我借助同事的力量已知道你的位置和处境。我还有三分钟才能到,在之前恐怕要让你帮忙拖延一下时间了。不过拖延的办法我已经帮你想好了,这条短信你删掉,我还有另一条短信发给你,你借题发挥,缠住那个女人。相信以你胡搅蛮缠的能力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加油!
女人听愣了:“这……这就完了?”
万乐点点头:“啊,对呀。”
女人:“然后你就用那条短信胡说八道一通来,让我猜忌?”
万乐耸耸肩:“我不需要你的猜忌,不管你当时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能用说话的功夫争来取时间。我也是没办法,看到霍一胜身上那么多伤,我不想眼睁睁的看他死在我眼前,所以我只有按他说的试一试。好在这小子自己有自救方案,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听完这些话,女人终于保持了沉默。虽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不过她应该是接受降临在身上所有的事实。
不一会儿,一辆运输车驶入,停在巷口。车上下来两个人,穿得很得体,和林栎奇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将女人带到车上去了。看来他们就是林栎奇叫来的同事了。
林栎奇对身边的霍一胜说:“你也上车,到了总部先让医疗科的人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去做笔录。”
霍一胜皱了下眉,看看还在收拾手机碎片的万乐:“那他……”
“我有话跟他说,随后我会带他过去。”
听到师傅这么说,霍一胜不再说什么,他似乎还有想法,但还是跟着上了车,离开了。
目送这群人走后,林栎奇对万乐说:“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诊所。”
终于,经过漫长的战斗,以长发女被逮捕的结局作为结尾,这一天终于可以顺当的过去了。
二人又回到了诊所,但是情况已经彻底改变了。昨天他们还是打打闹闹一起喝酒谈天的普通亲戚。经过一天,那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至少万乐看林栎奇的目光已不一样了。
林栎奇带着回到他的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万乐跟着进了门,他倒是有些拘谨,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在踌躇。
他舅一看,脸上一笑:“你这皮小子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别拘束,跟我还像以前一样。”
万乐小声吐槽:“怎么可能,你骗了我和我妈几十年,我们也算是你的血亲,你可是隐藏得够深啊。”
“那又怎么样,你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想想,我经历的事情,不仅匪夷所思,而且危险。如果告诉你们,天知道会有多少危险会盯上你们?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和老家保持距离,为了就是不会让我的事波及到你们。这下,你能理解了吗?”
万乐听到这番话,低下头思索。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林栎奇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处于他的境地,估计也会这么做,这回应可以接受。
“那现在呢?突然间把我卷进来,就无所谓了吗?”
林栎奇摇摇头:“我料到你会奇怪,但是我也是有理由的。万乐,你不是个普通孩子。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我豁出性命也会保你平安,可惜我所在的组织不是吃素的。”
他看向窗外楼档间的天空,回忆道:“第一次和组织接触,我还是16岁的小鬼。他们发现我是异能者后,将我挖进组织。当时我年少气盛,认为这是件很酷的事情,便一直努力成为优秀的成员,拼搏到现在。你知道吗万乐,本来按照组织的规定,正式成为【羽】之后,是不允许成员和家人再有联系的。一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二是要为了保守组织的秘密。但是由于我的不忍,我并没有彻底的断绝和家人的联系,但是前提是组织会派人监视我和家人之间的联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万乐打断他:“是组织的人发现我有异能了吗?”
“是。”林栎奇的语气中显然不想讨论这个事,但还是硬着头皮讲下去:“在你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你是异能者体质,并将事情报告上级。按照组织的规章制度,被发现异能者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加入组织,一个是被组织清除异能和相关记忆,作为普通人继续生活。”
“作为普通人的生活同样会历经幸福与坎坷,当时我就认为,直接做主除掉你的异能,未必就是正确的事,所以我保留了你将来的另一条路。而那时的我已经是组织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我便和组织里的上级谈判,由我亲自把你接来加入组织,但是前提是必须让你有一个普通的童年和学业生活,所以这些年来你并没有受到任何打扰。直到你毕业了,我也要履行我的承诺,把你接来。”
“我也知道这不是容易接受的事,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打算透露。倒是我学生霍一胜他自己个人的行动,将我骗走,才把事情搞这么复杂。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也是误打误撞让你了解了许多我无法轻易开口的事。这便是整个事情的原委,万乐,你现在明白了吧?”
听了林栎奇长长的解释后,万乐也保持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对于刚刚经历一堆事情的他,接受这些解释确实没有那么难了。不过他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便是那个高深莫测,神秘的组织。
而且他到将来要面对的世界,虽然是同一个地点,那也将会是另外一个不曾幻想的地方。
万乐抬起眉眼,问了一句:“我必须加入了吗?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么?”
林栎奇摇摇头:“没有了。早时候的我已经和组织做了交易,我的要求他们遵守了,我已经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万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经历过这一天时间,他的世界和境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未知的事情仍然有很多。但是有一点他清楚的很,到了现在,等待他的未来,是更加充满神秘和危险的无法想象的,不知自己能否应付。
但就目前来说,加入组织,对于渺小的自己来说,是无法躲避的未来了。
过了一阵,林栎奇先打破沉静:“万乐,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给我解释。听说你的异能已经发动过了了,是和预言相关,能和我详细说么?”
“这个……”
万乐挠挠头,想到自己已无法逃离,今后也唯有配合了。他将预知梦的前后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说,他舅认真的听。
等解释完后,他舅的眉头反而更深了:“你是说在梦里,自己快要被杀时,时间突然停止,并且出现了一个漂亮的时钟开始回倒,然后你就醒了?”
“对,这个梦非常真实和清晰,我是不会记错的。”
林栎奇捏着下巴思考一阵,似乎想通了什么:“万乐,依我看,你的异能恐怕不是预知梦。”
“不是预知梦?什么意思?”
“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发动过异能吧?”
“嗯……好像没有。”万乐回想一下,自己从前好像真的没有做过什么预知的事,连一回考试题都没预言过,要不然自己早就成学神了。
“而且,异能这种东西最开始发动都是有条件的,并且伴随异能使用的次数增加,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异能者会越来越理解自己的能力。为了证实我的猜测,万乐,我现在要对你做个实验。”说着他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打出一个火苗。
不知为何,看到火苗,万乐心底升起一股不安:“舅……舅舅……你想干什么啊?”
林栎奇露出一个坏笑:“我的猜测是,你发动异能的条件,是只有自己的性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才会发动。万乐,如果我弄错了也不要太生气,下次睁开眼见到我时,请狠狠的冲着我的脸来一拳。”
“舅舅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但林栎奇没有停止动作,他轻轻吹动火苗,一只火焰豹子出现在万乐眼前,而且向着万乐逼近。
“吼……”
万乐明白林栎奇的意思了,他想做实验,想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舅,舅你冷静啊舅,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你再考虑一下,也许你猜错了呢?”
“我说了,下次睁开眼睛见到我就用你最大的力气揍我吧。烈火,上!”
“吼!!!”
“啊!!!”
火豹子低吼一声,直接冲着万乐的头就扑过去了,万乐吓得赶紧闭眼,双手护在身前。
但等了好一会儿,似乎并没有东西攻击他。
万乐睁开一只眼,发现,时间又再次暂停了,周围一切都停止了,一切景象都变成灰色。林栎奇定在原地,火豹子停在半空中,那烈焰距离自已非常近,如若再晚一秒,自己绝对会遭殃!
同时,那只似曾相识的钟表又出现了。其时分秒针再次倒转,万乐想要伸手触碰,还是无法触及。只能任凭自己被卷入时间的洪流,意识开始模糊……
“额……”
不知过了多久,万乐睁开了双眼。
他……再一次从那张熟悉的单人床醒来。
!!!
“卧槽!”
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他赶紧找到本应该摔坏的手机。
“手机……还在?”
万乐从身旁再次找到了自己完好的手机。
再看看时间。
是当天早上九点半!!!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他舅猜测是对的,他异能发动的条件真的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自己的异能也不是预知梦,而是时间回溯!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
他又要重新过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