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是那样的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四月芳菲尽到了六月伊始,选剑之战已经走了两个月时。
这已经是六月的开始,也是夏的开始,太阳就会很燥,天空就会很热。
即使在高的山,也会感到很热吧,即使在古的树,也会被这热气所熏熟。
三颗古树的荔枝已经熟透了,再来一阵风就会全部的簌簌落地,只是干燥的天气没有一丝的风。
陈勿意的血缓缓的流出,从刀伤的口缓缓流出,将黑色的布衣浸染的有些僵硬。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的四肢已经乏力,丹田内的元气体系也已经稀薄到很稀薄,他好像没有再多的力气可以战斗。
他的手上是流出的鲜血,狭小的眼睛之中然慢慢血丝,低沉的声音在喉咙里肆虐,就像在寻食的低沉野兽。
张庙海的元气也早已消耗完毕,他的身上有许多的剑伤,丝丝的咕血。
但他的眼睛之中已经是平静的,他的大刀剑术依旧稳定,他的手依旧稳稳的握着木剑。
虽是木剑,但木剑依旧可以杀人,依旧可以染血!
场下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停止了呼喊,他们被震撼到了。
两个人像是野兽般以伤换伤,不在乎流出去多少的血或者生命有什么威胁。在这一刻,多少人对陈勿意的态度开始转变,由看不起到平等对待。
然后在快速的血与剑中在由平等到敬佩。
这种气魄,也值得有所钦佩。
但是他们依旧希望陈勿意落败,这是一种最为正常的心理。
看到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同学飞黄腾达,心理怎么会好受呢?
再者,他们更怕陈勿意在获胜之后的嘲讽,他们怎么能接受嘲讽呢?
都是很自信的少年郎,心中的气焰更是高。
刘世超的面目平静,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或许对着陈勿意的胜利不在抱有绝对的信心。他知道现在两人的战斗不在比的是剑术或者元气,比拼的就是一口气。
一口气,骄傲的气,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的一口气,现在就看谁的这一口气可以憋得住。
白起家的荔枝也已经吃的差不多,当然古树上还有很多熟透诱人的荔枝,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摘一个。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陈勿意身上,眼睛中好像雾气氤氲,手中的熟透的荔枝被挤出红色的果水,一滴滴的落到黄土地上,炸起一阵的灰土。
......
陈勿意的胸口在中一刀,缓缓的刀伤渗血而出,他的意识也突然清醒了一下。
他从机械的麻木出剑中回过神来,开始做一些事情。
他的剑慢了下来。
张庙海的剑也慢了下来,比陈勿意的剑慢下来要早,他一直头脑清醒,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获得胜利。
丹田内的元气早已经被压榨的没有,所以他的攻击慢了下来,分出一心来运转体内的元气体系,从外界调入元气,只要达到一定数量的元气,他就能一剑制胜。
陈勿意在一刀清醒后也明白这个问题,于是他也开始运转体内的元气体系,一点点的元气从外界极为缓慢的进入体内,流入丹田之中。
他们的剑都满了下来。
桃木剑上的血点点的滴到地下,炸起尘土。
......
剑阁瀑布之上,一身白衣的颜师兄不禁有些蹙眉,又有点伤心,但最终化为追忆,看着两人搏命的战斗,好像想起了那时的自己,不禁有所感思。
他右手一指,蓝色的小剑飘荡在身边,他踏上剑,离开了去。
他已经可以看到谁会是胜利者。
虽然变数很多,但他还是没又看错。
自傲的气是最为骄傲的一口气了。
武场看台之上,乾难语黝黑的面庞平静的注视着前方,然后闭上了眼睛,看来还是天赋更好一筹的会获胜。
他叹口气,知道她是无法在修行上走很远了,不禁有些伤感,但旋即又不是那么伤感,只要开心幸福不就好了吗?
......
陈勿意的剑慢,他体内的元气体系流转到一刻,丹田之中感到有所感应,他知道就是这一刻!
元气瞬间从丹田奔腾至右手,然后附着在木剑之上!
木剑隐隐发颤,一丝丝的风好像形成。
张庙海也是同时,一种感觉到了,他的剑举到头顶,发出四溢的元气波动。
陈勿意的剑指在身后,他等待着元气的最大附着,这将是最后一剑,也是最有威力的胜败之剑。
张庙海的剑举在头顶,等待着最后一斩,这将是胜败之战,平静的心不由得躁动起来。
三秒,两人好像暂停了三秒。
三秒,场下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陈勿意的剑指在身后,他的最后招式是迎风而上。
张庙海的剑举在头顶,他最后的招式是随风而下。
这一剑就是分出胜负的一剑!
陈勿意的头发渐渐飘起,张庙海烂的衣服也渐渐荡起,古树的树叶又瑟瑟而响。
起风了,一丝丝的小风在这武场荡开!
陈勿意一缕头发被吹到前面,挡着了眼睛。
张庙海落剑,一阵风从落剑之时荡开!
陈勿意起剑,也是一阵风升开!
蓄力多时的剑在这一刻终于四溢的爆发!
一阵阵的风吹起使得平静的武场荡开黄色烟尘!
两剑相遇,剑上的元气想撞!
风瞬间变大,将地上的灰尘卷起,形成一个漩涡,将两人罩在其中!
一阵阵的烟尘似水波般的在空中荡漾,巨大的风力将武场吹得黄土遍布!
呼!
一个黄色的桃木剑剑尖从黄色漩涡之中飞出,直插到武场之上!
紧接着,又是一个黄色的剑尖飞出,飘旋而打进树中!
两人的剑断裂,烟尘也慢慢沉淀下来。
陈勿意的断剑插在地上,他右腿跪在地上,左腿曲折。
他的嘴角孱出一线血,拖在地上。头发混乱,低着头。他的身体在一起一俯,从体内而出的空气将灰尘吹起。
张庙海的断剑也插在地上,他的嘴角没有血,头发没有混乱,没有极大地起伏。
但是他躺在地上。
他的手没有握着剑,他已经无法站起在去握着木剑。
陈勿意呼吸了三下,他举剑,站起。
风起,将灰尘彻底卷起,将血黑色的布衣染成黄色,一颗颗的黄土颗粒沾到孱血的嘴角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风起,簌簌的熟透荔枝落了,不少的砸在地方化为红色果水,但还有不少的砸到白起家,但白起家好像没有感受到荔枝带来的疼痛,竟是笑了起来。
刘世超的羽扇也重新挥展开来。
陈勿意笑了,但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单纯的笑了。
他扶着胸口,缓缓下场。
张庙海的眼神冰冷,紧紧的看着陈勿意,不在说出一句话,眼角间,落下一滴浊泪,在黄土上留下一个很小的坑。
终究是败了,他站不起来。
他就这样看着陈勿意缓慢的下台,一个动作也没有放过。
场下的少年少女没有欢呼,甚至不少已经染上红色,他们觉得很是羞愧,甚至等着陈勿意再来羞辱他们。
这一众少男少女抿着嘴,低着头。
陈勿意走下场,缓缓的说了一句话:“事实证明,我胜利了。”然后不再多言,对着古树下走去。
一众少年少女有所诧异,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认为将会遭到陈勿意更多的羞辱,没想到就这一句话。
陈勿意走了过去,看了看白起家,又看了看刘世超,说道:“荔枝,终于熟透了呀!”
三人笑了笑,站起,又笑了笑。
一位黑衣少年过来,问道:“陈勿意,你不再说一些什么吗?”更是许多少年跟在身后,好像陈勿意不说一点什么总是少了一点什么。
陈勿意看了看刘世超。
刘世超朗声道:“你们怎么这样贱,非要羞辱你们吗?”
黑衣少年低头,不在言语。
刘世超的羽扇挥动,又说道:“或者说,你们配被羞辱吗?”
黑衣少年有些枉然,更是生气,但最终无言,默然离去。
陈勿意吃了一颗白起家递过来的荔枝。
荔枝很甜,于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