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不住么?”澹台镜寒痛苦地皱起眉头,喃喃道。是啊,若是方轻画发了怒,放眼整个天墨,除了他的八弟能拦住她,只怕真的是谁都拦不住啊!可是,就在两天前,自己已经将八弟给阴了,已经将八弟给害了啊!现在,谁还能护着他,谁还能保他丰烟天下呢!
“皇上,皇上,秀水兵精将勇,已是攻破了咱们的皇城,我们就要守不住了!”大殿外一个侍卫急匆匆奔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上下也是染满了鲜血……
“什么……”栽倒在地上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澹台镜寒双目空洞地睁圆,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移了两下……就要守不住了么……方轻画,那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还是这么妖孽,这么的彪悍……
“皇上,我等护佑着您从皇宫撤离,咱们快走吧!”澹台镜寒身后,一个大内侍卫猝然跪倒,对着澹台镜寒急声道。
对于方轻画,他们已经不能用一个“怕”字来形容,那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恐惧,一种不由自主地胆战心惊……
仿佛受到了这个侍卫的感染,澹台镜寒的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抖了……对方轻画的怕与惧,他只会比这些侍卫们多,绝对不会比这些侍卫们少……方轻画,这可是两次差点儿要了他命的煞星啊!
“走……走……”喃喃两声,澹台镜寒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自己费尽心思铲除了国内一切阻碍自己坐稳皇位的障碍,可是最后怎么样呢?在他铲除了障碍的同时,也让自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在危机时刻再也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
两个大内侍卫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护住他,接着又有十数余大内侍卫紧随其后,护在他身后……
就在这一队人马严阵以待就要出了皇城大殿之时,大殿之外一阵冲天的厮杀声起,无数黑色劲装的人影好似天兵天将霍然而至……这些人影之前,一道修长曼妙融在阳光里的身形尤为醒目……
红色战甲融着无边的光影,恍惚间,好似九天仙子。
她就那么冷艳无双地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灼灼如火落定在那大内侍卫护住的澹台镜寒身上。
“想走?”棱角分明的唇一勾,她的眼底有着无匹冷厉的笑意。
听到这个声音,被诸多侍卫护在中心的澹台镜寒不由就是一个哆嗦……是她……是方轻画!她竟然这么快就杀进了皇城之中,这么快就冲到了自己跟前儿……
“你……你来干什么?”澹台镜寒哆嗦着唇角,有些底气不足地问。
“我来干什么?”方轻画冷冷一眯眸子,语气之中尽是嘲讽:“若是你记性不差,应该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话吧?”
方轻画的话才刚落下,澹台镜寒的腿竟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当初方轻画说过的话,他自然记得……“若是再敢伤害我在意的人,下一次,我一定会要你的命!”
她在意的人,八弟。
这一刻,澹台镜寒的心一直沉到了底儿……方轻画对八弟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为了八弟,她可以接二连三地放过自己,为了八弟,她可以对丰烟以往的过失既往不咎……可是而今,自己的护身符,自己的靠山——八弟,已经不在了!被自己给害死了!
“我没有伤害你在意的人!”澹台镜寒梗直了脖子,开始跟方轻画耍赖。
面对这样的澹台镜寒,方轻画却只是兀自一笑:“澹台镜寒,你既然敢做下这等畜生不如的事儿,就不要遮遮掩掩,八王爷为了你丰烟社稷鞠躬尽瘁,而你却设计阴害了他,你以为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
哼笑一声,方轻画的眼底里怒火渐渐燃烧而起:“我告诉过你,若是你再敢伤害我在意的人,我绝对会取了你的命!”
话犹在耳,她的身子已是如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
“护驾!”感觉出方轻画如一朵黑云压顶而至,澹台镜寒吓得声音都岔了调儿。
眼望着澹台镜寒被自己吓得屁股尿流,方轻画的心里再一次升起了浓浓的逼视。澹台镜明与澹台镜寒身为亲兄弟,可是一个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一个却是心胸狭隘的孬种,一龙九子,各个不同,看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手掌之上浓浓肃杀之气迎风而起,就那么毫不迟疑地劈向了被诸多大内侍卫护在的澹台镜寒。
这些大内侍卫,在迎上方轻画的那一刻就已然明白,他们不可能再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方轻画的本事,他们最是了解,那可是曾经让三千大内侍卫一夕殒命的真正煞星!
神思在方轻画落地的瞬间恍惚,那些妄图拦下方轻画的将士没有任何悬念地倒地不起……
“今日,谁要阻拦本帝斩杀这忘恩负义,残害手足的畜生,本帝就杀谁!”方轻画沉着眸子,一手白皙莹润的手掌微微外翻,做出了攻击前的准备。
忘恩负义?残害手足?所有的侍卫齐齐愣住了……莫非八王爷的死,和皇上有些关系?
觉出众人的迟疑,澹台镜寒心里一个咯噔,气急败坏道:“方轻画,这是我丰烟国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方轻画不以为意地勾勾唇角,脸上的冷森之意更为浓郁:“少跟本帝说这些屁话!你丰烟国的事儿,就是八抬大轿请本帝来管,本帝也不屑于管,但是,你这畜生杀害了澹台镜明,杀害了本帝在意的人,就算你求着本帝不要管,本帝也会照管不误。”顿了一顿,方轻画脸上阴沉之意渐缓,反而是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你看重这帝王,既然你看重这天下,那么,今日,本帝就夺了你帝王,扫平你的天下!”
语气霸道而狂烈,一语既出,皇城之内,所有丰烟将士的心里俱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