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凶残，为祸世间。若是让他们卷土重来，不知又要害死多少无辜之人。
奕笙，本帝知道你心系天下，你心中有苍生，所以，本帝需要你帮本帝歼灭还未崛起的魔族。当然，这次本帝会派有经验的仙族来协助你。”苍漠道，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不再那么冷淡，但也绝不温和。
“我早就不是这样的人了。”奕笙像是回想道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有些泛苦，“一百年前的我的确心怀天下，为了所谓的苍生，我什么都能做。所以当初我才会在得知魔族祸乱人世时，听从了您的话，前去剿灭魔族。
可那一次的战斗，让我损失了太多的东西。我现在怕了，我不敢再去拿我珍视的东西去做赌注。
其实想想啊，这人世动荡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拼尽全力去守护那些不相干的人，却让爱我的人付出了代价，这又有什么意义？”
“奕笙。”仙帝蹙眉，“这一百年间，你真的变了很多。”
“不是我变了，是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种失去全世界的感觉，仙帝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奕笙的话让苍漠一怔。
他抿了抿唇，陷入沉默。
失去全世界？这个比喻还真是贴切。
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他生不如死。
奕笙见苍漠沉默下去，他看向自己的手掌，修长的手指仿佛染上了鲜血的颜色。细看一眼，却发现依旧同往常一样白皙。
棕眸中的神色愈发复杂。
良久，他叹了口气：“好。我可以去铲除魔族，只不过要过些日子才行。
仙帝，这么多年了，您为了责任，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不要等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想起后悔。”
“本帝也不想做这些，可这仙界总要有人来守，这天下终究要有人来护。”苍漠罕见地勾了一下嘴角，转瞬即逝，“不知仙君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本帝说这一段话的？朋友？还是……”
“仙帝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奕笙无所谓地道。
“虽然众人都传仙君不喜欢阿漓，本帝却觉得，仙君对小女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不浅。不然也不说出‘失去全世界’这样的话了。”提起自己的女儿，苍漠脸上浮现出一抹柔色。不过很快，那一抹柔色又被自责取代。
“若非我做出那样的决定，她也不会去世。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是我害死了她。”
这次，他没用“本帝”来称呼自己，而是用了“我”。
是啊，无论是多么尊贵的人，对于自己的孩子来说，他的身份都只是血浓于水的父亲。
奕笙看向仙帝，欲言又止。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
……
天色渐晚，一缕残阳挂在天边，火红的晚霞占据了半片天空，令整个仙界看起来迷离又梦幻。
“仙君，累了吧，要不要喝口茶？”
奕笙刚进入殿内，莫漓便端着茶水狗腿地跑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