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斯摩棱斯克城内因为大火一片混乱,不少人都扛着水桶绳索去北部救火,另外三面现在都疏于防守。这就意味着,此时的斯摩棱斯克十分脆弱!
不过幸运的是,暂时还没有沙俄军队来攻城,斯摩棱斯克得以熬过这一场灾难。
但没有人攻城,不代表某些人会坐失良机,此时,如果有细心点的人在城墙上扒头的话,恰好就能看到此时正有二十多个人穿轻甲,身背火枪、长斧,腰挎匕首、短斧、手枪、火药角筒,挂在城墙上一点一点的往上移,而他们的头盔上,都配有一个洁白的雪绒花标志。
其实城墙上还是有人会往下扒头的,但不过一秒他就会被一把飞刀取走性命,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掉了下去。
十分钟后,这些矫健的潜入者便登上了城头,二十多个人兵分两路,摸上了两座高塔。
“莫拉莱斯大人,有发现吗?”潜入者中的一员小心翼翼的问前面带路的头。
这个叫莫拉莱斯的领头人没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作出了“跟随”的手势。
黑暗之中,二十个人如蛇一般潜入了城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人关心,但只要他们还潜在城中没有行动,这些隐藏在角落里的毒蛇就肯定不会被发现。蛇的特性,便是隐蔽,然后潜伏在黑暗里,伺机给予你那致命的一击。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汉诺威那厮,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何况此时的我正焦头烂额。
我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极其欠扁的人,恨得牙痒痒。
“哎哎,为什么要动手呢?咱文明人难道不应该有文明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吗?”我眼前这个欠揍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
我敢打赌,如果不是依仗他身后那个把大个子鲍勃一招之内就打趴下的长着可笑胡子的外国人,他才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我完全有把握三招之内宰了他。
“你是什么人?波兰间谍吗?”我抑制住不把手里的杯子扔到他脸上,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绝不只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农民。
“你冷静一点。”他依然微笑着,但模样依然那么欠扁,“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当然也不算是朋友,不过我接下来的话是为了你们说的——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听我的话,退回去,远离斯摩棱斯克——当然我说的仅限于你的第二军团,不是说亲王殿下——我将保护你们不受到任何其他敌人或自己人的干涉。现在瓦西里已经不在了,你已经立了大功,回去上报沙皇陛下,我相信他会把第二军团军团长的职务留给你,实在不行我可以让雅克帮你去上报。”
他说完话,那个外国人捻了一下胡子,说道:“你好,我就是雅克·德·克莱蒙。”
“雅克·德·克莱蒙?”我眉头一跳,“那么,你也是沙皇陛下的人吗?”
他尴尬的一笑:“哈哈,当然不是,我怎么会……”
“那么你就一定是波兰的人了,这种情况下我想不出还会有其他人介入进来了。”我甩掉手里的杯子,拔刀出鞘,“那今天你就别走了!”
随着我最后一个字出口,叶利谢伊和侍卫从四周涌入。
这一刻,异变突起!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雅克就从那人身后腾挪到我面前,手中的那把带有细腻纹路的剑稳稳地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你冷静一点,我可容易手抖哦。”雅克的语气听上去不温不火。
鲍勃怒吼一声,抄起一把椅子从地上挣了起来,却被那个年轻人抓住胳膊一个擒拿又一次放倒了,随后他一脚踏住鲍勃,右手掣出阔剑指向四周的亲卫队。而包括叶利谢伊在内的侍卫都不敢再靠近,生怕雅克手一抖宰了我。而我只能一直保持着半抬起的长剑一动不动,此时我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了。
作为第二军团第一剑术大师,我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那个年轻人说到:“你不接受也罢,反正这只是一个交易,能达成最好,达不成也罢,对我来说不过是稍微麻烦点罢了。”他把剑插回剑鞘,扶起趴在地上的鲍勃,还替他扑了下灰土,然后又示意雅克收回武器,“也许,你拒绝了反而会给我更大的主动权呢?谁有知道呢?哈哈,这个世界可真是奇妙。”说完他朝我微微一笑,转过身拔腿就走。
“他母亲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里是公共厕所啊!”我怒吼道。
“是哦,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年轻人回过头,“那我留个名字吧,我叫文森特,我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沙里波夫·叶林斯基团长,别死在斯摩棱斯克哦。”
“你……”我气的脸都在抽搐,手痉挛地握着剑柄。
“你有意见吗?”文森特撩了一下衣服下摆,有意无意的露出来要上挂着的炸弹。
我瞬间沉默了。
这两个不速之客就这么走了……
文森特,哦,或许我更应该叫他提尔·汉诺威!多年后我回想起这和他的第一次会面,总会觉得他是在和我添堵。
鲍勃被抬走送到了军医那里,索性他只是胳膊脱臼,那两个混蛋并没有下死手。我恼火的锤了一下桌子,狠狠地骂道:“该死的!”
“团长?”叶利谢伊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他,立刻想起了什么,抓过一张地图和一支笔来在上面写写画画,两分钟后,我一把甩掉鹅毛笔,把那张画满圈的地图塞给叶利谢伊,说道:“立刻把所有斥候派到这几个地方侦查!”
“什么?”叶利谢伊一脸懵逼。
“没时间解释了,立刻执行!如果发现任何情况就连亲王殿下一起报告了。靠靠靠,这么明显的漏洞我怎么没想到!”我激动的唾沫都喷到叶利谢伊脸上了。
叶利谢伊没再说什么,抹了一把脸向我敬了个军礼就匆匆带着地图跑出去了。此时我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把手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又扔到地上摔碎了。我不安的走出营帐,望着东边的南部森林,那里还在冒着直通天际的黑烟和火红的火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南部森林的最南部,那里没有一点着火的迹象!
那里有其它势力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