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是想要给我罪加一等吗?不是想让我到深牢大狱里走上一遭吗?不是想要把我的皮扒下一层吗?”
“来吧,诸位老哥!我就站在这里,鼓起你们的勇气,使出你们的手段,让我瞧瞧你们是否有那个资格。”
宁致远见几人神色悲壮,但气势已泄,早没了先前的威风,心中忍不住一阵畅快,哈哈一笑,抬手跨步,上前就是一拳。
特调局剩下的四人,可以说是来人里实力最强的几个。他们人员齐全时,尚且奈何不了宁致远,此时更是不必说了。
“休要猖狂,如你所愿。”
想法倒是很好,可现实却很残酷。轰轰几声巨响之后,剩下的四人便也乖乖地躺在了地上。他们神情悲凉,目中含伤,因未完成任务而悲,为实力不济而伤。
宁致远一见几人的神情,心情顿时便不好了,不禁暗骂道:“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瞧着他们悲壮的神情,怎么好像老子成了一个大反派一般?”
他将几人生拉硬拽到了一处,紧盯着小天问道:“你真吃人了?他们还没死吧?”
“还有口气。”
小天人立而起,仰着脑袋,得意洋洋地看向宁致远,那神色似乎在说:“我厉害吧!快来表扬我啊。”
“没死便好,快把他们吐出来吧!”
宁致远皱着眉头看着几人,心中犯了难,这事要怎么了结啊。
“不着急,谁让他们气焰嚣张,竟然比狗爷我尤有过之。先好好镇压一回,灭灭他们的威风再说。”
小天首战告吉,还想细细品味一回这种喜悦的滋味。他满屋走来走去,忽然神色一凝,大叫一声:“不好!”
小天腹中自有一处空间,灰蒙蒙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装上十来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此时,特调局被生吞了的五人全在这里。
他们的身边浮现着一个个漆黑的旋涡,不停地旋转着,发出一股股的吸力,不断地撕扯着他们的身躯。
不一时,几人的衣服尽碎,身上不断渗出血水。这其中的苦痛自然不必多说,实非常人可受。
一个大汉手持长剑,大吼一声,举剑便向身边的旋涡刺去。
那长剑一经刺入,顿时如陷泥泽,去势立缓。
那旋涡缓缓而转,一股股的吸力,沛莫能当,瞬间便将那长剑搅碎化成了一缕缕的精气,一丝不漏的全被吸收。
“不要理会那些旋涡,攻击脚下,赶快打破壁垒脱困而去。”
一个大汉好不凄惨,衣服被撕扯的粉碎,好像被浇了一盆狗血,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全是血水。
其余几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是一身的血水。
最先进来的那个更是凄惨,衣服粉碎,血水直喷,肌肤不断地消融,全都化成了精气,又被那旋涡吞噬。
“接着。”一个大汉手一抬,立即出现了一柄砍刀,抬手递给了身边的一人。
他的左掌一翻,又出现了一柄大斧;右掌一覆,又出现了一杆长枪。他将两柄武器递给了另外两人,又向最先进来的那人说道:“高峰,坚持一下,快用你的精神力攻击那恶狗的精神。”
接着,他又向另外三人打气道:“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诸位都加把力,即使不敌而身死,咱们也要死在外面,死在狗嘴里,这叫什么事儿?没得遭人耻笑!”
话音未落,他便蹲下身来,左手出现了一个凿子,右手出现一柄大锤。叮叮当当,向着脚下的壁垒便凿了起来。
高峰惨笑一声,缓缓坐下,他的神情悲壮,但看起来却分外的恐怖,一身的肌肤溃烂,血水缓缓渗出,又都被磨灭在了旋涡之前。
他的面孔缓缓地溃烂着,额头却渐渐的亮了起来,一道道可见的波动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其余几人也立即行动起来,手持兵刃使出全力,或劈或砍,或刺或扎,一时间这狭小的空间内叮当之声大作,好像成了一个铁匠铺。
“怎么了?”宁致远看向小天,疑惑地问道。
“我脑袋眩晕,胃里翻腾,好像是要吐了。”
小天来回走动,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道:“难道人肉有毒,吃了反胃?不好了,一定是食物中毒!不行了,我要吐了,哇……”他嘴巴一张,瞬间吐出了五个人来。
宁致远抬眼一看,不禁惊叫一声,这五人其状甚惨,令人不忍卒视,但他们仍有战力,一旦出来,立即反身向小天攻去,刀斧齐下,猛不可当。
尤其是那个卖相最惨的家伙,脑门发出一道道的波动,瞬间令小天成了一只乖巧的宠物狗。摇着脑袋,晃着尾巴,口中发出一声声的嗲叫,极尽讨好之能事。
“这还没完没了了?都给我去躺着吧!”
宁致远见几人一身血水,犹自凶煞滔天,抬手便从鸿蒙世界里拿出了一柄金瓜锤。锤头如拳头大小,锤柄长约三尺七,燃着幽幽的火光。他如电上前,照着几人的脑门就是一下,砰砰几声便将他们撂倒在地。
“这是什么类型的异能者?”
宁致远心中好奇,一个大汉脑门中了一锤,但仍未昏厥过去,仅是目光迷离而已。
“去死吧!”那个大汉摇晃着,抬手幻化出了一柄大刀,嗡的一声向他砍来。
“还不给我躺下。”宁致远侧身躲过,照着那大汉的脑门又是两下,终于将他锤晕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有人在门外骂骂咧咧:“你们找死吗?”
宁致远一把扯下窗帘将地上的几人盖住,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天差点吃了大亏,此时正大发脾气,站在窗帘上又抓又咬,不时还要狂叫几声。
“有没有公德心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啊?”房门一开,一个愤怒的声音立即传了进来。“明天不要上班啦?”
“对不起,对不起。”宁致远一见不是特事局的人,顿时放下心来,连忙向人道歉。
“你们在折腾什么的?”来人一见宁致远年纪不大,正是闹腾的时候,又想到明天是周末,顿时大为泄气,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家里养了一条死狗,大半夜的不睡觉把家给拆了,我气不过打了它一顿。”宁致远让开了一道缝隙,让那人看了看。
“嚯,车祸现场啊!我看那好像是条土狗吧,有这么闹腾吗?不会是有二哈的血统吧?”
来人见小天仍在那撕扯着窗帘,顿时信以为真,谁家要是养了这么一条狗,那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土狗乖巧,又通人性,你家这个不会是有疯狗病吧?小伙子,明天赶快处理了吧,万一被它咬了,可就大事儿不妙啦!”
小天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一个飞扑立即窜到门口,向着那人龇牙而吠,吓得他落荒而逃,却还在高呼着:“记住了,赶快处理啊,疯狗病会死人的。”
“起来吧,别装死!咱们现在来谈一谈怎么善后。”宁致远将窦济同一把拽起,啪啪两下将他拍醒。
“除了跟我们回去之外,你无路可走,包括这条恶狗,也是如此。”窦济同扫视了一下地上的同僚,见他们只是昏迷过去,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天向他龇了龇牙,不悦地说道:“叫狗爷,老子吞天噬地,一身本领几近神话,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啊!我们要是不去呢?”
“狂风暴雨般的打击随即便至。你们不要小瞧了特调局,我们虽然不弱,但毕竟还不是最强的。”
“你信不信,我舍弃了安稳的日子不过,马上到外面胡作非为,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小天眼睛一瞪,心中暗道:“手下败将也敢出言威胁,这个咱也在行,绝对不弱于你就是了。”
“你们敢吗?”窦济同想到局里的高手,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你没读过水浒吗?不知道梁山好汉是怎么来的吧!我们有什么不敢的,要不要我现在就告诉你?”
小天哪里肯受威胁,但他也心中没底,转头向宁致远说道:“老大,他欺负咱们没人。摇人吧!告诉他们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宁致远沉默不语,暗思:“摇人?咱也没人可摇啊!难道要到鸿蒙里拉出一批人,直接跟他们开干,有这个必要吗?没有吧!”
“老大,你咋想的?”小天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他有什么神机妙计。
“人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找谁好啊。要不你提一个。”宁致远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小天想干什么,于是又将皮球踢给了他。
“咱们和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好沟通,你可以找个他们系统里的人来和他们沟通。你的情妹妹常佳玉,她老爸不就是衙门中人吗?找他来指定没错。”其实,小天也心中没底,不知是否管用。
“嗯,不错,不错。只是他的职位有点低,一时之间,还真就没想到他。”
小天见他联系常永翔去了,忍不住白眼一翻,心中暗骂:“去你妹的,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认识的人里还有职位更高的吗?有本事,一会儿等他来了你当面说。”
伏雪兰见地上的众人其状甚惨,有的还在血流不止,于是走了过去,给他们料理了一下伤口,但因家伙不全,也只能草草处理一番。她对这个特事局很感兴趣,于是便和窦济同聊了起来。
窦济同此行不顺,略一反省,便知操之过急了,于是趁机向伏雪兰介绍特调局的职能,异能者的安排等等。他表面上是说给伏雪兰听的,实际上却是说给这头恶犬听的。
他倒是没有想过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作为人质,一来,这必然会辱没了他的身份;二来,一尊凶神一头恶犬实非众人所敌,别人还没救出去再遭受一遍打击。
“其实,我想了想,跟你们走也不是不可以的。”
小天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人,心中暗悔是不是出手太重了。特事局对异能者的安排当真不坏,条件丰厚,好处多多。
窦济同心中大喜,意外收获啊!他强忍着兴奋问道:“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敞开了谈谈,能安排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安排。”
“你看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还有满腔的爱国热情,更是愿意为了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小天张口就来,立即将自己夸成了一朵鲜艳的小红花。
“所以,你的要求是……”窦济同看着一地的伤员很是忧伤。
“佛曰:众生平等。咱也没啥过分的要求,你看能不能将我的身份问题解决一下。让咱走在外面也可以昂首挺胸,自豪地向人说上一声:我是诸夏联邦共和国的公民!”小天眼中闪着光芒,熠熠生辉。
“啊,这个……”
窦济同不敢想象了。有一天一条土狗站在世界各族人民的面前,大声疾呼:“我是诸夏联邦共和国的公民!”他娘的,你这不是在骂人吗?你让世界各族的人民如何看待我等?
小天一见他神色踌躇顿时不悦,吐出一口臭气,说道:“怎么看不起人啊,想学美国佬那一套,搞种族歧视吗?”
“没有,没有,只是你的这个要求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
窦济同连忙否认,接着又道:“我能给你的保证就是在我们的系统内部,你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歧视你的。”
“算了,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你们要是真想让我过去,就找个能管事的人来吧。”小天不禁怅然若失,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遥不可及呢?
“这位就是特调局的同志吗?你好,你好,我是常永翔,市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
常永翔很快就来了,带着女儿常佳玉,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急救箱。他一进屋先向窦济同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让几人赶快救治伤员。
“你我不是一个系统,所涉事务全然不同,我插手不了你的系统,你也插手不了我的系统。宁致远这个人你保不下来。”
窦济同和常永翔客套了几句,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窦济同同志,来咱们单独聊几句。”
常永翔带着他避开了众人,又道:“宁致远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们来之前肯定是调查过了。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调查的结果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是我们想让你们知道的。你我的级别都是不够的,请联系你们的领导,让他和我们省公安厅厅长雷保国同志详谈。”
“好,我马上联系。”
窦济同见他说的郑重,又想到这番遇挫也需要向领导汇报。于是,走到一边将这里的情况一一汇报,实事求是,既不夸功,也不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