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漫无目的地走街串巷,一人目标明确地跟着。
两人逛街的同时,方嘉星也思索着怎么完成任务,思来想去仍照旧拿剑做文章,遇的事多了自然能完成任务。
沿途问了几人,路过了一个又一个铁匠铺,最后断定了这间的专业性。
“嘿矣!匠人,有这种样式的剑鞘吗?”此间院内无人,方嘉星喝了下手痒想在铺子里乱摸的飞翔,举起袖子包着的钢剑就高声道。
“铁剑?”一位邋遢大叔从屋内走出一眼盯住钢剑,拿过撩开破布。
他看着剑的样式和光泽,手指沿着剑锋划过,赞道:“好剑。”
丈量了一番剑的宽厚长,铁匠大叔把剑还回,丢下一句“跟我来”返身入屋。
两人跟着进屋,屋内陈设很唯一,几乎没有一模一样的物件,其中剑器居多,品相多样,不一而足。
方嘉星见屋内陈设攀比心起刚要询问,被铁匠一句“等着”郁闷住,瞅着他进了里屋。
一刻钟后,铁匠拿着一块两面雕纹的木板出来了,其大小与钢剑剑身相仿。
“剑给我。”铁匠一手摊开道。
方嘉星依言递去,铁匠把握剑叹息一声,把剑尖对着木板的一端,用力划了一道,然后使劲一插。钢剑剑身全部没了进去,木板胀大了不少,另一端被戳破了,木屑咝咝地落下,铁匠掰去边角,一个剑鞘就此形成。
一旁观看的方嘉星和飞翔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盯着铁匠。
“好了。”铁匠对于这类目光司空见惯,淡然地把钢剑抛还。
方嘉星接住钢剑,拂过因钢剑挤入而雕纹胀散的木黄色剑鞘。舒适不扎手,这是他给予剑鞘的评价。
收敛惊奇之色,方嘉星掏出一块碎金子道:“可否用此为酬?”
“金子啊,我想想看。”黄金在此地并不流通,只能作为较稀有的金属,让铁匠比较犹豫。
方嘉星静候铁匠的回复,盘算等等要与这位高人讨教一二时,督见一片交窗有动静,一把拉开发现一人在偷听,趁他惊愣,将他拽了进来。
不料那人立马喊道:“来人啦,就是此人有利器在身!”
方嘉星闻言下意识地拔出剑,这人一见方嘉星拔剑吓得口拙嘴笨起来,“你...汝想做甚,莫要自误...你...”剑刃搭在他脖颈,那人强作镇定不再唧唧歪,见劫持的贼质表现良好,屋内又施展不开,方嘉星意欲收剑,那人的目光随着剑光漂移一下又哆嗦起来。
再搭脖,再移开,奇了怪了,神色变换反常人之独特,再循环。
对于兀的冒出的贼人,铁匠漠不关心,他摩挲着金子,想是有了答复,走前到方嘉星挥舞的剑围内,根本不怕被伤到。
方嘉星见铁匠凑近,又觉这人抖地够呛,便把剑重新归鞘。那人见他一有动作,竟然晕了过去,临倒时却能恰好喊了半句话:“你居然敢杀、杀…”
“无形剑气!”飞翔登时认为方嘉星开挂了,上前好奇地蹲下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骂咧,“这个二笔,吓晕了。”
方嘉星也蹲下身,撑开那人的眼皮,检查瞳孔……,诧异道:“真这么胆小嘛,晕了。”
蹲着想了会,他起身单手按着外耳屏,朝着飞翔说道:“要走早走,人要来了。”
这时,外头传来库拉拉的声音,飞翔捏了捏拳头乐呵道:“走不鸟了,他们已经来了。”
外头的人显然以为凶案已发,一个劲地高声劝降道:“屋中贼子听着,出来受降,杀人从轻,不累家人。”
飞翔扭了扭头,活动了一下筋骨,问:“白sir,怎么办。”
方嘉星没理会飞翔的耍宝,凝声道:“试试谈判。”
“这位…”方嘉星转身正想向铁匠道歉,铁匠开口三连,“与我无关,酬金收了,请便。”把金子揣怀里便入内房,拉帘谢客。
方嘉星轻嗻一声,踏步向外,用脚顶了开虚掩着的门。
“吱~”
门外、院中十数人,领头者腰别青铜剑,站之已久。见方嘉星出来,报到姓名:“我乃春申君门客,申杰。”
方嘉星见状向飞翔道了声“别说话,让开”把剑抱拳,“剑客白居士。”
申杰没有多话,像是懂得了方嘉星意愿,拔剑、平举之:“请赐教!”
十数卫士,见此慢慢地退出了大门。
方嘉星未知此地交手有无繁琐之礼,亦懂得剑客之礼,出剑、挽一剑花斜划向申杰,一式越女剑法中的竹拨草羊。
申杰驱剑挡住,顺势上刺方嘉星肩头。
方嘉星反挑逼退了申杰,乘势追击,一剑斩下。
申杰落后几步,再出剑。
两剑相抵相持,刺耳声溅出,各退一步,又对持。
申杰起剑上挑,方嘉星横剑以剑从压下,紧接着猛力一顿使申杰之剑偏离,申杰见状蹲身扭剑,沿方嘉星的剑刃上滑,欲上戳其下颚。
方嘉星闪过笑意,一招<驱狼吞虎>迫自身屏气凝神,稍拉剑、贴申杰之剑横转半周,剑刃对剑刃,抬头再举起,可惜稍晚,下颚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两人都持剑对压,方嘉星的钢剑作斜劈状被青铜剑的剑格挡住不得动弹,申杰的青铜剑又被钢剑剑脊拦住,场面一下僵持住了。
日头暴晒,两人都热汗直流,方嘉星发溢出的汗液流下,混着下颚的血一滴滴的,如漏壶溢满。
滴答…
两人脚下的泥土都开始湿润了,近乎同一刻,默契地使力逼退对方。
“呼呼~”两人都喘着粗气,又调整着呼吸节奏。
过了一会,缓过气的申杰肯定了方嘉星的实力,“阁下剑术精湛且新嫩,吾生平罕见,料想未来必可登顶诸国剑客之首。”
“有何用处?翻山上顶又见顶,登天之后又现天。”方嘉星不以为然地做了首打油诗。
申杰并不适应方嘉星的说话方式,装作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抬起剑道:“来?”
方嘉星点头道:“来,接我最后一招。”
少顷,方嘉星负手握剑,推门,左巷右巷满是人,一个个都握紧着兵器,虎视眈眈,飞翔跟着出门左右蹦跶,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剑拔张弓时,风声鹤唳下,院内传出申杰的声音,“**卫,让!”
方嘉星回头看了一眼,又幽幽地扫视了一圈,选了个方向,一步步走过去。卫士们让开了条一人过道,盯着方嘉星走过,看着他的跟班,他带着敬佩的眼神跟着走过。
目送无影,涌入院中。
入内,众人见申杰捂着肩胛骨处的伤口默然。
“那究竟是什么?”申杰为方嘉星最后一招的莲花虚影感到疑惑且兴奋。
近身卫兵熟练地帮申杰包扎起来,扶起他道:“申杰,你没事吧?”
申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没事,去看一下那位吧。”两人带着申杰进了铁匠的屋子里。
铁匠这时正在将一根竹条放进了一部腹内中空的木鸢中放飞出去,木鸢于上空盘旋了一会,径直飞向了远方。
“你们来这干嘛?”做完这些,铁匠得空了,问向久候的申杰等人,“莫不是楚王厌弃干将,让春申君传话撤了干将师职允干将归隐?”
“干将师,说笑了,师位比左史岂会轻撤。”申杰避重就轻,略过这种敏感话题,又道,“我等听闻有人手持利刃奔着您来了,便…”还没说完,干将断言斥责。
“胡闹!”
“干将师,申…”申杰身边的一人想为他辩解,申杰抬手制止了,拉上之前那个吓昏的人,一言不发地领着士卒走了。
干将直到申杰一行走后,才抡了一圈膀子,瞭望远方沉思,口中喃喃自语,“他背上的剑需重铸了....呵,想什么呢。差一料子,就能回家看看了。”随后将陈设在屋内的所有铁器收拢,出屋开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