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鱼子右手横举太刀,渐渐变得粗壮通红的左手伸出两指轻轻抹过刀刃,抹到刀尖时两指用力按下,几滴血落在刀尖上很快就没入其中,仿佛刀嗜血一般。
正手两握刀柄,感受右手充实的力量,金谷鱼子刀尖遥指前方的法,大喝冲锋道:“来啊!”
一刀斜劈下,没有掩饰,没有虚实,一往无前有敌无我。
法没有轻视这一劈砍,双手握拳摆正姿势,是打算以空手迎敌了。
“咔啦啦~”方嘉星稳坐城墙上,嘴里嚼着面饼,将之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虽然隔得有点远又听不懂她们说的话,但这明显是深仇大恨的死斗啊,只是…
‘刚刚无意一瞥也看到了法姑娘的腕表,即使是不清楚空间的规则,可这空间应该不会把能力强的人和能力差的人都拉到一个世界吧。以此为前提,法姑娘空手对白刃会不会托大了?’
方嘉星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抓紧时间打坐,当下重要的是赶紧恢复体能和内力。
“咻~卟”金谷鱼子刀落难收力,地上又开了个口子。她已经单方面引领了战斗节奏,一寸长一寸强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对手还是赤手空拳上阵。另一方面是她注射的兴奋剂?效果呈现出压倒性的力量优势。
不过,法敢于不使兵刃,赤使拳脚,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作为精通拳脚的法,了解自身的弱点和强项,手脚不如兵刃长、锐利,却比兵刃灵活、收发随心。她尽力避免了和太刀的正面接触,寻找金谷鱼子出招时的破绽展开攻势,而且越发容易。
盈不可久,法当然看得金谷鱼子的此时的状态有异,拖延不与之交锋必能杀之。可法心中却五味杂陈,若单单是灭门之仇,性格沉稳的她根本无需纠结,更不会放纵仇敌恢复。
一次次的伺机攻击,有时打得着,有时就再添伤痕。
二人交错,分离八步,互得喘息。不到四十个回合,法身上就布满了伤痕,甚是吓人。至于有无**乍泄…只能说这把黑色太刀实在是好东西,砍到人身上的伤口绝对和衣服无缝贴合。
另一头的金谷鱼子也没那么好受,全身上下除了脸和胸口维护的比较森严外,其余净是青一块紫一块。可饶是如此,法零星打在她胸口的几拳都差点又诱起了刚愈合的伤势。
金谷鱼子揉捏了一下又胀大的胸口,嘶声道:“妹妹真狠,打得这么大力。”
“哼”法不为所动地甩了甩双拳上的血滴,虽说伤口颇多,流血却不多,只是皮外伤,还不如对面的严重。
金谷鱼子见法不愿搭话,举刀轻嗅了嗅刀背,又壮大一圈的红左臂握刀上血,似回味无穷道:“妹妹,接下来你就要死了,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法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根本就不想和金谷鱼子再多说一句话,大步流星就向她冲来。
金谷鱼子见法挥拳冲来,瞳孔微缩,凝神注视着法的一举一动,暗自点算着出刀的最佳角度。
眼见法急速冲来,金谷鱼子如死物般一动不动,就像吓傻一样。实则不然,如同猎食的毒蛇,不动则已,一动则攻敌要害。
法冲到了金谷鱼子面前了,刹那间只距离她一个跨步的间隔。
仇人的脸就在眼前,法甚至可以看清她眼上的睫毛有几根,原先可以一拳挥出的她,这一刻迟缓了。
不是因为心软,是因为她破绽百出的站着,是因为那一瞬四周的沉静了,静到法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刀在下一瞬上挥出了,法的心跳快了很多很多,毛孔不自然的紧急收缩,法能感觉到刀上的寒意,不,是杀意。
这一刀,法若躲不过去,就地分尸,还是斜分的那种;若躲得过去,则万事大吉。可刚刚游移的那一念间,法已经丧失了正常的躲避手段,唯有剑走偏锋。
精通拳脚的人,多少都有些绝技,而法的绝技便是脱骨。
所谓脱骨,其实跟脱臼有些相似,就是人为控制自身骨骼错位,以做到一些特殊的攻击或躲避的姿势。
比如此时,法利用脱骨脚腕,右脚迅速脱臼,并特意绷紧神经使疼痛加剧传送至大脑。大脑因得到疼痛信号,反射神经比起平时反应更迅速些,一下就朝崴到一边倒去,成功擦边躲过这致命一击。
法的几缕发丝在空中飘散。
金谷鱼子见如此良机错过都来不及懊恼,法已经顺势把右脚接地一扭,脱臼复位!继而双手撑地,以手为重心,以腿为轴旋转半圈,单手抵地两腿迅速向上方连踹。
适才金谷鱼子刀挥如覆水,正处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际。法的右脚横踢向了金谷鱼子右手的麻穴,握着的刀届时颤了颤,左脚的踢击已然衔接上,一脚击中了太刀的刀柄,太刀在空中迅速分解变回了戒指掉落在地。
金谷鱼子应击,抬脚向地上的法踩去,试图先攻击法,让她自顾不暇,再拿回手链。
法岂是相易于之人,回旋右脚踏左膝窝,右脚激发被弯曲以膝撞之。
两两相撞,自是行家胜出,金谷鱼子踩人不成,反被顶回,单脚重心不稳又被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坐’,坐的惨烈,盆骨骤裂,屁股都渗出血了。乍一看还以为她大姨妈来了,要么就是痔疮烂了。
法撑地翻了个跟斗,站起拍了拍膝上的脚印,看向坐相凄惨、仿佛气力尽去的金谷鱼子,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后坚定了信念向她走去。
金谷鱼子看着法走来,放弃倚着肿胀右臂的挣扎,淡然地说道:“你是来杀姐姐的吧?”
法走到她面前停住,难得开口“嗯”了一声回应。
金谷鱼子眼中闪过求生的**,眼睛闪烁了许久,最终化作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来吧,来吧!朝胸口打。”笑着笑着,金谷鱼子猛然扯开了的衣裳,抖动着,歇斯底里地喊道。
法被她歇斯底里的动作吓了一跳,瞧着金谷鱼子这幅浑身胀大不堪的模样,心里百感交集,举起了攥紧的右拳下意识的依照金谷鱼子所言朝其心脏给予最后一拳。
金谷鱼子心脏骤然一停,紧跟着快速的跳动、爆裂、碎开,她早自知必死之喊出了最后的绝响。
“咳咳咳,哈哈,咳咳,姉が残した…礼物,风云中的麒麟血,不稳定的稀释品……噗...你不该埋——”
意识模糊的那一念间,金谷鱼子眼中的法小了几岁,更稚嫩,恰如那花蕾般含苞待放。
末了,一句充满各种不明意义的遗言中,金谷鱼子心脏碎裂,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