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和陈泰在前面飞快地走着,任我怎么喊也不停步,我一看,急了,大声喊道:“陈泰,兵符有线索了。”
这一嗓子喊出还真管用,前面的陈泰、陈宁真的停了下来。
我刚追上他们,就见陈泰凶巴巴地说:“你小子,撒谎吧,几小时前,你还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了兵符的线索。”
我见陈泰那很不友好的样子,于是撒了个谎说:“我爷爷告诉我的。”
陈宁一听兴奋地说:“你爷爷说的?快说说,兵符在哪里?”
“兵符就在汉口。”
“哈哈、哈哈,你小子小小年纪就想计谋骗人,兵符在汉口?你骗谁呀,是想我们帮你去偷那古鞋吧。”
陈泰诡秘地说着。
我见陈泰那种爱信不信的样子,生气地说:“信不信随便你,二位若是不去,那我自已去取。”
陈泰一听,面色古怪,冷冷地说:“怪不得祖先们说和六金口本家打交道要多长个心眼,原来这兵符是被你们给卖了,害得我们祖孙几代人都误认为兵符在苏家,怪不得偷了苏家几百年,一直都是扑空。”
我不知道这么一个谎言竟然让陈泰误会了整个六金口的乡亲,心想道出实情,但又恐他们不信,于是将错就错地问道:“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陈泰理都没有理我,倒是陈宁比较和善,向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说是在明代末年的时候,天下大乱,本来在原潭居住的锦浩公和锦海公兄弟二人趁着大乱,重金请动了当时的江洋大盗,在原潭卧佛村偷了这个兵符和一枚狐爪,二人凭着这兵符和狐爪进入了商纣银库,然后又在这犀牛山下获取了无数财宝。
后来二兄弟分家,特地请来当时的火神庙里苏家人做中间人,这人名叫苏衍,是苏家的祖先。兄弟二人摆了一桌酒席,一边喝着,一边说着财宝分配问题,这酒喝了很久,也谈了很久,最后决定那兵符和那狐爪归锦海公所有,等到去取兵符和狐爪时,那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听到这里,我脑中那白狐的记忆又浮现出来,当时三人喝酒喝得兴起,白狐悄悄进了卧房,它看见了兵符玉匣,由于那玉匣滚圆滚圆的,不好拿,白狐便将玉匣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倒出来的是一枚狐爪和一枚白鱼兵符,并未发现什么黑鱼兵符,听陈宁这么说,我觉得就在白狐入室盗取狐爪和白鱼兵符后,一定还有人进了那卧室,偷走了那个玉匣。
最后锦浩公拿不出兵符,只得忍痛割爱,将一部从商纣银库中得来的《玉石医书》送给了弟弟锦海。
锦海公得到了《玉石医书》后去了云南,凭着这医书后来成了一名神医。
陈宁毫不保留地说着,我却听得心潮起伏。
怪不得一剂神医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玉石医书》,原来那医书被锦海公拿走了。
“原来《玉石医书》在你们云南,怪不得壶泉村人只知道有部医书,却根本就找不到。”
陈泰听我这么一说,又气乎乎地说:“哪有什么医书,那只是一个传说,如果真有那书,锦海公何不传给后人,我们整个家族的人都未见过那什么医书,只知道祖宗留下遗言,说龟山之下藏有无数珍宝,要想取宝,必须要找到那什么兵符,而当时锦海公就断言,兵符一定是苏衍所盗,因为当时在一起喝酒的只有三人,而且苏衍在喝酒之中离席数次。
苏衍武功高强,片刻之间盗那兵符易如反掌,在得知兵符被盗后,苏衍又不出半言,拂袖而去,这兵符不是他偷了又能是谁,可锦海公就万万想不到是胞哥锦浩将兵符卖了。”
凭着白狐的记忆,我对这事非常清楚,我知道陈泰的推想是一派胡言,但又不知那盗取兵符玉匣的人究竟是谁,心中对陈泰的误断很是不满,于是说:
“泰哥,你真是什么种出什苗,当初锦海公误认为兵符是苏家所偷,今日你又误认为兵符是浩公所卖,能不能在没搞清实事前,不要忘加猜测,那兵符是否浩公所卖,去了汉口,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陈泰对我痴笑了一下说:“你小子也算是有些利害,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去汉口,既是那样,我们兄弟就陪你一回,不过你小子得答应我,要去,现在就去,不可再等。”
“泰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身无分文,你总得等我回去拿点路费吧。”
陈泰笑道:“路费没问题,我们兄弟身上有的是钱,只要你将口袋之中那两块黄的拿出一块,这一路上保你小子好吃好喝。”
我一听,心里一惊,这小子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两块金砖,难道他有透视眼,真他娘的不愧是神偷。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满的,我于是拿出一块金砖给陈泰说:“你小子真是贼眼,这块金砖你拿去吧,要是将那古鞋和兵符匣偷出来了,这第二块金砖还是你的。”
三个人意见统一了后,我跟着他们连夜出了犀牛山,第二天中午时分,我们就到了江边,从九江乘船,直奔汉口。
第一次乘船,觉得特别新鲜,在船仓里呆不住,我拉着陈宁去了船尾,大江之上,轮船顺流而下,我望着远处的山峦,突然觉得这段江面非常熟悉,似乎来过这里。
我知道,这又是那白狐的记忆,望着那滚滚江水,突然见江面上一只宽大的木筏,木筏上坐着十多个野人,一位将军手提大刀站在木筏的前面。
汹涌的江水将木筏冲得飞快,当时白狐就跟着龙元坐在这木筏之上。
白狐的记忆中,这些人都是从犀牛山上逃出来的,他们逃到江边,一帮人扛着那些兽皮口袋渡过江去,这一帮人却乘着这木筏顺江而下。
就是在这个江面上,突然见十几只木筏从北岸直冲而来,眼看着一场血战就要开始,突然白狐所乘的木筏散开了,那些捆绑木头的藤条不知为什么一根根快速地断开着,野人们在散开的树木上站立不稳,一个个掉入江中。
那个将军不知什么时候也掉入了江内,散开的木笩,那些树木东一根西一根任江水冲着,顺流而下,江面上,只有白狐收胧四腿,站座在一根大树上,它不时地调整着自己站立的方位,努力地使自已不掉入水里。
白狐惊恐地看着滔滔江水,只见江面上一片血红,就在前面,那十几只木筏已全都横在了江心,不须一刻,白狐站立的树木就要向他们靠近,就在这时,一根像是滕条一样的东西向白狐伸来,将它牢牢捆住,紧接着白狐就被拽入江水之中。
等到白狐醒来,才发现自己是躺在龙元的怀中。
我正心惊胆战地沉浸在白狐的记忆之中,突然阴阳盒内传来那女人的声音:
“郎君,快放我出去,我闻到紫玉蟾蜍的气味了。”
“什么紫玉蟾蜍,我怎么就没闻到。”我一边掏着阴阳盒一边说着。
想不到我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陈宁却惊讶地问:“陈子峰,你也知道紫玉蟾蜍?”
我一愣,看着陈宁说:“什么紫玉蟾蜍,不知道呀?”
“那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紫玉蟾蜍呀。”
陈宁击了我一掌说:“你小子别装了,你肯定知道紫玉蟾蜍,紫玉蟾蜍究竟在哪里,说来听听。”
见陈宁那么迫切,于是问道:“你先告诉我紫玉蟾蜍是个什么东西,我才能告诉你那东西在哪里。”
陈宁疑惑地看着我说:“听祖先们说,紫玉蟾蜍是一件稀世珍宝,那是一只用紫玉雕刻的蟾蜍,古人说:蟾嘴起灰尘,百日天无云;蟾背冒大汗,洪水要泛滥;蟾眼朦,天大风;蟾眼亮,天晴朗。因为龟山之下天气多变,为取龟山之宝,先人们除了想得到兵符之外,再就是想要那紫玉蟾蜍。”
“听你这么说,那东西还真是一件宝贝,我就不明白,你和陈泰老实说什么龟山下有无数珍宝,你说的那龟山究竟在什么地方?”
陈宁看着我一脸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那龟山在什么地方,听祖先们说,龟山就在我们小龙山庄不远,因为龟山下有阴兵把守,所以只有持了兵符,才能看见龟山。”
我们正说着,忽然耳边又响起那女人的声音。
“我找到紫玉蟾蜍了,不过要想拿那蟾蜍,恐怕比拿兵符匣还难。”
为了怕陈宁再起误会,我没有回答那女人,只是打开了阴阳盒,说道:“进去吧。”
我看着一阵清烟飘进了阴阳盒,这时陈宁推了我一把说:“好吧,进去吧。”
我和陈宁走进船仓,找到了陈泰,一见面陈宁就对陈泰说:“大哥,这小子知道紫玉蟾蜍。”
陈泰一听,瞪着眼看着我说:“真的呀,你小子真是个宝贝,什么都知道呀。”
这兄弟两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逼问着我紫玉蟾蜍的下落。
我被夹在中间,真是哭笑不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说道:“行行行,等你们为我找到那古鞋,我就告诉你们。”
我们很顺利地到达了汉口,刚下船,吃了晚饭,陈泰就说:“陈子峰,走吧,踩点去。”
我一听急了,因为那点在哪里我一无所知,于是谎说要上厕所,走到一偏辟处,拿出阴阳盒说:“夫人,快带我们去那地方。”
我打开阴阳盒,等了一会,不见那女人出来,心里一急说:“夫人,你在不在盒里呀。”
“你个死鬼,那地方现在不能去的,那地方非常偏僻,晚上一般没人去那里走动,此时若去,会打草惊蛇的。”
“那你何不早说。”
“你个没良心的,我正在想你们什么时候去最合适,那是一个偏僻的死胡同,进了那个胡同后,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连打开三道门,院门、大门,房门,房内有一个老头在那里座一着,每隔一个时辰他都要去密室转上一圈,那密室就在房后。
你们必须在那老头刚刚转完了便开始动手,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你们必须连续打开那三道门,然后再打开密室门,进了密室,一眼就能看见兵符和方头履,看见了东西,拿起就走,千万不可贪多,切记,切记。”
我被那女人说得心里都发毛了,慌忙说:“密室就在房的背后,房内还有一个老头在那里座着,这根本就没法下手嘛,你不如施法术把那老头迷睡了,那样我们不就随便拿了吗?”
“唉,那老头迷不了,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雕像,每个时辰,老头都会准时从雕像里走出来,去密室转上一圈,这老头好像在这里等什么。”
我立即回去将这些告诉了陈泰,那兄弟俩听着听着,眼晴都瞪得老大。
“你小了不是在编故事吧,好像你刚才去过一趟一样。”
陈泰听完,疑惑地说道。
我见陈泰不信,故意说:“没看出来吧,小爷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你他娘的既然去了,为何不顺手将东西带出来。”
“带你个头呀,我只是远远望见了那里,真要拿东西,还得实真实在地开门入室。”
陈宁盯着我的眼睛,听我说着,突然就伸手来摸我的眼晴,我一偏头说:“你干什么。”
陈宁笑道:“你小子的眼睛还真是不一样,发着蓝光,好像一双狐眼。”
“就是吗,我就在这里望着,等一会那老头转完了,我们就开始动手。”
我们在那饭店坐了很久,等到那老板说要关门打徉了,我们才走出饭店。
我走出饭店,拿出阴阳盒说:“夫人,现在可以去了吧。”
一连问了数声,阴阳盒内毫无反应,眼看着陈泰、陈宁就要追上我,心里一急,骂道:“你他娘的不会是骗我吧,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突然我的头被人截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那女人的声音:
“你个没良心的,我早就出来了,刚才去了密室,时候差不多了,带上他们走吧。”
女人刚说完,陈泰就走近了我说:“什么时候动手。”
“走呀,现在就去。”
女人在前面走着,我们在后面跟着,见她穿着那战袍,体态婀娜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有些怕我身后的陈泰看见了她会心生歹念。
我回头看了看陈泰和陈宁,这兄弟俩好像根本就看不见她似的。
这时我心里又一阵庆幸,也只有我这双狐眼才能将鬼看得清清楚楚。
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并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快走。
我立即回头对陈泰说:“快走,就要到地方了。”
那女人说得一点没错,这的确是一个死胡同,走到一处院门前,女人停住了脚步,我立即明白,这就是她说的那第一道门,院门了。
“快,泰哥,准备开门。”
门是从背后闩着的,像这种门,对于神偷来说,要打开真是小菜一碟,陈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院门打开了。
我们迅速溜进院内,见那女人早己站在了那入户大门前,于是又招乎陈泰再来开门。
陈泰走到门前,摸索了好一阵,还没有将门打开,那女人一看着急地说:“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听她催促着,我心里一急,说道:“快点,泰哥。”
陈泰没有回答我,但我明显地看出了他有些慌乱,又摸索了一阵,我的狐眼看见陈泰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突然,大门一声响,我的心吓得都快跳了出来。
紧接着,楼上就亮起了灯。
“楼下好像有人。”楼里面的人说道。
“喵…喵…。”
是陈泰学起猫叫,别说,那叫声真和猫叫一模一样。
这时,我们都闪到大门的两旁,见陈泰向房顶上扔了不知是什么,那东西刚落到屋顶上,就发出几声猫叫声。
过不多会,楼上的灯就熄了。
我们迅速打开大门,三个人闪身进入室内,跟着那女人,直扑密室的房门。
到了房门前,那女人连说了两次“轻点”,我于是也叮嘱陈泰说:“轻点,泰哥,这房里有人。”
神偷就是神偷,当这个房门被他打开后,我就站在他旁边,而且还有狐耳最敏感的听力,竟然没有听见一点点声响。
我们快速地走进房内,只见那房子正中真的供着一尊神像,那神像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就在神像的背后挂着一幅中堂,上面写着:萧氏祖先世昌之灵位。
陈泰和陈宁正在密室门前摸索着如何开门,我却仔细地看着那雕像的那张凶脸,那女人说的,的确没错,这尊神像的确很有灵气,看着他那眼晴,似乎在盯着陈泰看着,那两条奇恶无比的眉毛,似乎还在颤动,我心里一惊,准备去阻止陈泰,不要开门,可就在这时,密室的门打开了,陈泰、陈宁己进入了密室之中。
见他们进了密室,我心里更是慌得不行,眼晴盯着那神像,也惊恐万状地进了密室。
那女人说的一点不假,这密室里的古董真的不少。
陈泰走进室内,偷盗的本性,让他见货就爱,他竟然忘了兵符,而是在古董架上飞快地拿着那些他认为最值钱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放在自己带来的口袋中。
我一走进密室,就看见了那双古鞋,立即前去,拿起古鞋就放入怀中,刚准备要找兵符,突然那女人说:“这边,兵符匣在这边。”
我走到古董架的另一边,果然看见一个园柱形的玉匣,这个园柱匣子并不很大,我看了看匣子底部,那底下真的是一个凹凸有致的太极图,那个匣盖就在匣子旁边。
听那女人说过,她初入这密室时,见到这个玉匣,曾情不自禁地去拿,结果只将盒盖拿到了一边,根本就没办法拿动这玉匣,现在这匣盖仍然在旁边没有盖上,这说明密室之内,这期间很少人来,想到这里,我慌乱的心平静了许多,于是拿起那盖子,将它盖在了兵符匣上。
我盖好匣盖,将兵符匣拿了下来,准备装入口袋,突然听见那密室的门“砰”地一声关闭了,紧接着就听见密室的室顶,一个沧老混沌的声音:
“别拿,放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