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细看,心中大喜,那小子看见鞋底上的字了。
这些人全都向陈三安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原来那金凤在火神身上。”
“这回不用拆庙了,直接把火神像偷出来就行。”
“这鞋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祖宗真显灵了。”
“行动吧,三哥,何时动手。”
陈三安拿着鞋,听着众人议论着,也没说什么,向众人挥了挥手,那些人说着,就扛起锄头都散了。
待他们走远了,我跑向那大土坑旁,仔细一看,他们挖的的确很深,白狐的记忆中,那些袋子,龙元是用他那根神指挖土深埋的,按照土坑里这个深度,那些东西也该出现了,可是这深坑中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了呢,难道这些东西早就被人挖走了。
夜己经很深了,这么晚了,我不知去往哪里。
回家吧,我对奶奶己经说了去苏家,回苏家吧,夜这么深,万一真遇上那火神和雷神,还不真劈了我。
我真是进退两难,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我不如暂时去那凉亭休息一下,等待天亮。
这个凉亭,是古时候我们老陈家的祖先陈锦浩盖的,它就在去犀牛山火神庙的正道上,过往行人走累了,都在这凉亭之中休息一下,歇歇脚。这也是锦浩公在世时做的一件善事。
我立即从六金口山川中走了出来,直奔那凉亭,好在我脑中有那白狐的记忆,一个人在这山道上也不觉害怕。
我来到凉亭之中,和衣躺在一块石板上,心里在盘算着,如果明晚那帮人来盗神像,我如何将苏家人全部调出。
正思考着,突然山道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我立即爬起身来,躲到一旁。
是谁这么晚还在这山路上行走,我紧张地注视着山道之上,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匆匆地走进了凉亭。
“歇一会吧。”
一人说,这声音听起来就是外乡口音。
“歇一会也行,反正快到了,那苏家人可不好对付,武功高强。”
“你不是在这里转了一个多月吗,有没有具体计划。”
“转了一个月有什么用,我爷爷的爷爷,曾在这山上转了半年,结果还是没有得手,连兵符的影子都没见着。”
“你们家还真是跟苏家较上劲了,祖孙几代都来偷过苏家。”
“没有办法讶,当年祖宗和二房分家时说过,龟山下的财宝由我们三房去取,二房就取这犀牛山下的财宝。可是龟山那里有阴兵,那些阴兵没有兵符真无法对付,所以就非得到苏家来偷兵符。”
这是两个什么人呀?听他们说话,好像也是来偷苏家,而且有一个人家祖孙几代都来偷过苏家,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怗记。
听这两个人说着,我兴奋起来,我不正是要偷苏家那青花瓷瓶吗,如果和他们联手,他们要偷什么我不管,只要救出夫人就行。
我于是屏住呼吸,靠近几步,仔细听着。
“等一会怎么动手。”一个人问道。
另一个人好像不耐烦地说:“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去烧那火神庙,把苏家人全都引出来救火,我趁机进入苏家,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那兵符。”
他娘的,这两人也真敢干,居然要烧火神庙。
“走吧,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太晚了,天一亮,我们俩个怕难以脱身。”
那两个人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出了凉亭。
不行,这两个人如果今晚去一闹,苏家必然会加倍警惕,明晚的行动难度就肯定大得多。
那个人说的火烧火神庙的计划肯定难得成功,因为若庙起火,苏家人肯定从苏家院内的那口水井里提水救火,那苏老头何等精明,若被发现,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想那两人是什么来头,走了出来喊道:“好汉,请等一下。”
那两个人被我喊得吓了一跳,迅速向山道两旁一分,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我站在凉亭门口说道:“好汉,要偷苏家,我有一计,不知二位肯听否。”
过了很久,就见前面一个人影在道路上出现了,紧接着又听见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娘的,这个人什么时候转到我身后去了,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害我不成。
我心里怦怦乱跳着,为刚才的冒失后悔不已。
那两个人在我的一前一后向我慢慢靠近,我握紧拳头,等待着,不知下一刻是福还是祸。
那两个人走得也太慢了,慢得让我真的心慌乱跳,我于是又壮着胆子说道:“朋友,要偷苏家,我有一计,二位肯听否。”
“你是何人,为何要偷苏家?”在我背后走来的那人厉声说道。
听那人的声音里带着杀气,我更慌了,实话实说。
“我是六金口人,那苏老头捉了我夫人。”
也许是觉察到亭子之中只有我一个人,那两人同时加快脚步向我靠近,我怕他们一上来就动手,立即说道:“朋友,别误会,我不会害你们。”
那两个人在我一前一后站着,我前后一看,这两个人,一个约三十多岁,另一个也就和苏强差不了多少。
“你是六金口人?”那个年轻人问道。
“对,我是六金口人,姓陈。”
那个年轻人又说道:“这么说我们是本家,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喜,说:“朋友原来也姓陈。”
那年纪大的人说:“你们六金口人是锦浩公的后人,我们是锦海公的后人,锦浩、锦海是胞兄弟。”
那人刚说完,我就笑道:“原来五百年前真是一家,我叫陈子峰,听二位刚才说要偷苏家什么兵符,你们可知苏家有一个密室。”
那二人一听,好像兴奋不已,几乎是同声问着:“密室?在哪里?”
我见他们迫不及待的样子,也兴奋地说:“苏家密室就在苏家书房,不过那密室的门我不知道如何打开。”
那年轻人说道:“这个不难,我大哥江湖人称神偷小时迁,没有他打不开的门。”
我摇着头说:“这个门恐怕有些难,我听苏家人开那门时,还念着咒语。”
“什么咒语?说来听听。”
我想了一下,轻声说道:“一环三扣三,二环七扣七,左三右七,开门大吉。”
那年纪大的人一听笑道:“这不是什么咒语,你说的这一串叫摸门诀,就是开启鱼鳞甲连环门的口诀,这门是古时候的一种密门,真正熟悉开门的人根本就不用念什么口诀。”
这人话一说完我就想起了龙元,龙元开启那石洞门时从来就不说话,只是将两只手在石壁上摸拍着。
我于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开那门的动作是这样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着手势。
突然那个神偷小时迁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你那动作就是开鱼鳞门的动作,太好了,兄弟,有你帮忙,大事可成。”
我见那小时迁笑了,也和气地说:“大哥,今晚你们可别动手,等明晚吧,明晚有好多人要去火神庙偷那神像,他们一行动,苏家人肯定要出手,到时你们趁机摸进苏家,大事不就成了。”
二人见我说得如此诚恳,说:“小兄弟,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信你一回,不过千万别骗我们,如果你向苏家告密了,那就别怪我们兄弟翻脸不认人。”
这一天我在苏家实在太别扭,一想到今晚就要引狼入室,心里老觉得对不往他们,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这样,我又怎么能救出夫人。
吃完晚饭,我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陈三安的人究竟来不来,我不知道,如果不来,那个神偷小时迁肯定会认为是泄密了,正胡思乱想着,苏强对我说:“峰儿,走练功去。”
我心里一阵小高兴,便和苏强来到院中。
苏老头和前几天一样,吃完晚饭,照例去火神庙转上一转,然后锁上庙门,回家睡觉。
苏老头进屋后,我和苏强还在院中练着拳,因为心不在焉,练起来老是出错,苏强怒道:“小子,这武可是你自己想学的,怎么这样不长记性。”
苏强正说着,忽然院门被人推开了,七八个蒙面大汉冲进院来。
苏强一看不好,用力将我一推说:“峰儿,快躲开。”说着就飞身上前,挥拳向蒙面人打去。
我一看不好,这些人怎么到苏家院内来了,在这院内打斗,神偷小时迁如何进得了苏家。
我转身冲进堂屋大声喊道:“苏爷爷,不好啦,有人想拆火神庙。”
我话音未落,苏老头就已冲出门外,箭一样飞过院墙向火神庙扑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苏强力敌那八个蒙面大汉,正不知所措,忽然被人冲了一下,只见苏凤手提一根木棍冲进了院中。
我随手操了根篇担,正准备去帮忙,忽然看见两条人影飞身进了院内,我知道他们来了,正在暗处等着我的信号,可是这时苏奶奶正站在我身后看着。
“峰儿,莫怕,几个小毛贼,斗不过我们苏家的。”
我听苏奶奶说着,心里想,老太太呀,你在这门口站着,我如何进得了密室。
怎么才能将她调走,我苦思着,忽然灵机一动,将一件破旧衣服绑定在篇担一头,迅速地将堂屋里的油灯拧开,将煤油淋在衣服上,然后将衣服点燃。
想不到这煤油一着火,竟烧得呼呼作响,我举着这火炬就冲进了院内,见了蒙面人就烧,那几个人都被这大火逼出了院外。
我回头一看,见苏奶奶还是站在门口,心里想,若不把她引出来,恐事情难成,于是举着火把冲到火神庙前。
他娘的,那帮人也真狠,火神的神像己被他们抬出了庙门,要不是苏爷爷赶到得及时,那神像就可能又被他们砍碎了。
我见苏家爷儿三人正力敌众人,突然又生一计。
我快步跑回苏家,大声喊道:“不好啦,苏奶奶,苏爷爷有危险。”
苏奶奶一听急了,跑上前来,接过我手中火炬大喊一声:
“峰儿,帮我看住家门。”
说着就向火神庙扑去。
我一看时机到了,连击三掌,小时迁就奔了过来,真不愧是神偷,跑得快如闪电,却听不出一点声响。
我将二人领到书房,小时迁想都没想,对着后墙摸拍着,忽地一声轻响,后墙上真的出现了一扇门。
小时迁推亮电灯一看,这并不是什么密室,而是一个密柜,
我借着电灯光亮往里一看,那个青花瓷瓶就放在密柜的正中,上下两边整整齐齐放满了书籍。
小时迁两人,飞速地在柜内找着,我却迅速地拿出青花瓷瓶,将瓶盖打开,急切地喊道:“夫人,快出来,夫人,快出来。”
一连喊了数声,都未见青烟飘出,我急了,心里想,难道夫人已死在了瓶中,转念一想,不对呀,这鬼怎么还有生死呢。
这时,小时迁二人已进入柜中寻找去了,我拿着花瓶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心一横暗暗说道:“何不摔碎它,碎了夫人不就出来了吗。”
我刚准备摔瓶,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奔跑的脚步声,我一听,简直吓呆了,回头一看柜内,密柜内电灯也熄灭了。
“有人来了。”我小声地说着,正欲跑出书房,见苏凤己站在了书房门口。
“峰儿,你在干啥。”
苏凤见我拿着青花瓷瓶厉声问道。
“我要救我夫人。”
苏凤再也没说什么,擦亮一根火柴,走到密柜门前。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暗叫不好,那两人还在柜内,这下全完了。
还好,苏凤没有仔细看密柜之内,只见她从柜内拿出一张黄纸,将纸点燃,放入青花瓷瓶内,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一阵青烟从瓶内飘出,紧接着就听见那女人的声音:“郎君救我。”
我立即从怀中掏出阴阳盒说:“夫人,快进阴阳盒。”
我看着那青烟飘入了阴阳盒,急忙将盒盖上,放入怀中。
这时就见苏凤将青花瓷瓶还回柜中,又从密柜内取出那把古剑,然后将柜门关上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那两个人还在柜内呢,这如何是好,本想着等苏凤离去我再打开柜门,想不到苏凤紧紧拉着我的手往外拽着。
“你小子下不为例,若再开柜门,对你就不客气。”
我被苏凤拽到火神庙前,见苏家人正与那些人打得难解难分,连苏奶奶都上阵了。
苏凤放开我冲入阵中,大声喊道:“爸爸,接剑。”
说着将古剑抛了过去,苏老头一侧身,伸手接过剑,剑刚到手,就看见道道弧光,那些蒙面人被打得步步后退。
这时不知从哪里又冲出几个人来,他们拿着斧子,冲向火神神像,苏老头一见,想抽身来救,几个蒙面人却死死地将他拦住。苏强、苏凤这时也都是自顾不暇。
我一看不好,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向那人扔去,正好砸在一个人的头上,痛得他抱头乱叫。
想不到那几个人丢下神像不砍,全都向我杀来,顿时只觉一股杀气扑面。
我撒腿就跑,边跑边掏出阴阳盒,大喊道:“夫人,救我。”
话音未落,就见那几个人已在地上东倒西歪了。
只见那女人左右开弓,战袍拂去,蒙面人纷纷到地。
我正准备前去帮忙,突然背后有人说话:“小兄弟,此书麻烦你还回柜中,明晚在凉亭再见。”
我回头一看,那人正是神偷小时迁。
“你怎么出来了。”
“早就出来了,记得明晚哟。”小时迁说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回头再看那女人,只见和上一次一样,那帮人被打得东倒西歪,爬起身来,狼狈地逃走了。
苏老头提着古剑向我走来,那女人立即说道:“郎君,快打开阴阳盒。”
我立即打开阴阳盒,见一阵青烟飘入盒内。
这时苏老头走近我笑道:“你小子行呀,真人不露相,你那功夫绝不在我之下,怎么还要向我学武功呢?”
我被苏老头说得无地自容,看着苏凤,心里想,你可千万别说呀,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们将火神神像抬入庙中,苏老头叹道:”恩公龙元呀,我苏家祖祖辈辈为守护各位神灵,经常与人打斗,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呀。”
苏老头说完就让我们出庙,然后用两把大锁将庙门锁上。
大家回到家中,我羞愧地看着苏凤,只见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回了自己的闺房,见她没有揭穿我,我于是也回到房中睡在了床上。
待苏强睡着了后,我拿出那小时迁给我的书,偷偷地看了起来:
陈姓锦浩者,外乡人也,衣衫不整,来我庙中,细问山下各川属何家产业,某答曰:贺氏也……,浩计谋过人,可料事于先,出数倍金银,买六处川口,建堰开渠,常于夜间,掘川下深处,得金银数不胜数,于川下,始建村,号六金口……,
原来这是一本叙述锦浩公故事的书籍,书中记载,锦浩公本是凤倚原潭人,在得知犀牛山下六个川口是贺家产业后,拼命接近贺家。
那时贺府男主人早逝,留下年轻的女主人和一双儿女,锦浩公凭着满腹经纶,做了贺姓富豪家的教书先生,因无家无业,就住在贺府,和女主人日久生情,生了一个儿子。
古时候富家女人改嫁是很难的,于是夫人就将六金口卖给了锦浩公。
锦浩公得了六金口,在山川之中挖出大批金银珠宝,于是就在六金口开始建村,
一同前来的还有锦浩公的兄弟锦海公,因为一支古代令箭兄弟反目,锦海公负气出走去了云南。
看到这里我脑中白狐的记忆又出现了,那不是什么令箭,而是一枚白鱼兵符,是白狐奉了龙元之命前来六金口,在锦浩公家中偷走的,那女人曾说过,那兵符就是商纣银库中调兵用的,那兵符有两枚,一白一黑。
为什么神偷小时迁来这里寻找兵符呢?,他们怎么就认定兵符就在苏家呢?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否找到了兵符,为何要我明晚再去凉亭一会。
迷迷糊糊之中,突然那火神又站在我面前:
“本神误会了你,救驾有功,赐你宝贝一件,苏家这里,你就随便住着吧。”
火神说完,转身离去,我拿着那宝贝在手,傻站着,突然那女人说道:“郎君,季将军送你宝贝,为何不谢。”
我看着手中的东西说:“这是什么宝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