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湘徕放下脚,立刻松了口气,蜷缩于角落的身体,又慢慢重新舒展开来,嘴里窃窃呢喃着:
“好可怕的女人。”
这时,屋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湘徕好奇的询问少年:
“喂,你们府里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呀?那些人不是独自捧着器皿绸缎,就是三五人抬着案箱桌凳,还有挑着灯笼香烛的。”
湘徕边问着,边心血来潮的拾起一本堆砌在案上的书卷,翻阅一二,却发觉自己连一个字也没瞧明白,随手又把摊开的卷子,折了回去,归回原位。
“这几日,大伙都在忙碌着父亲六十岁寿辰之事。”
“我知道!就是那个比皇帝老儿的权力,还要大几倍的晋国公吧!”
“姑娘,隔墙有耳,请你慎言。你的话虽然不假,可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传到宫里头,或是陛下与某些朝臣的耳朵里,恐怕…”
“怕什么!反正本姑娘是在梦里,想干嘛就干嘛。”
相比宇文静的小心翼翼,湘徕的胆大不羁,倒是让这位五公子侧目相看,心下,不禁有几分喜欢。她不似府上那些婢女,个个唯唯诺诺,噤若寒蝉,动不动便说自己罪无可恕,然后伏地跪拜,被调教的脾性全无。
宇文静自然听不懂湘徕说的,寻思着:梦里,那是何意?可是有其他的寓意在里面?
“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酒香味,沿着香味的方向而去,只见紫檀木戏禽博古架上,一壶酒搁置其间,原是湘徕洒去一大半的那瓶,被顺手一扔,遗留在了那里。
宇文静摘开瓶盖口,直接一饮而尽。
“啊!美酒配佳人,泥醉又何妨。对了,姑娘你初来乍到,本公子带你去一游国公府如何?”
“你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不是些花花草草,就是几处亭台楼阁,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能去?”
“出府!”
“你想去外边?”
“对!要逛咱们就到外头逛,总比闷在府里的强。”
“有道理。不过,前些日子,我在酒楼惹了事,被父亲禁了足,本来今日想趁他生辰将至,心情好的时候,过来找他求求情,兴许我就能出去了,谁知…”
“有狗洞或者可以攀爬的树之类的吗?”,湘徕打断宇文静,问到。
“啊?狗洞。”
“现在不是该惊讶的时候,有还是没有呢?”
“当然有,本公子自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
“走吧,带我去。”
“咱俩不会真的要去钻狗洞吧!”
“废话,难道你不想出去了?”
“想!特别想!实不相瞒,我都已经困于府中数日,几乎快要给憋出毛病来了。”
……
宇文静领着湘徕,偷偷溜往后院,途中避开了不少耳目,好在下人们手里,都各自揽着活儿,不曾仔细留意二人的行踪。
几经周折,两人在一处杂草丛生中停下步履。
拨开荆棘野芦,一个磨盘大小的狗洞,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