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里的拜宗仪式在明日辰时,也就是说明日辰时前,你们要爬上去。”小廉将天才们带到悬崖边上,指着那座冲破青天的大山说着。
小廉再次贴心的为天才们补充着:“我不会给你们任何帮助的。嗯...但是你们要死了的话我会救你们的,或者有人要放弃拜宗也可以叫我。但是,我出手了,你就不能拜宗了。”
亭后是崖,崖后是山。
亭在崖上,崖与山望。
拜宗的天才少年们站在崖边,看着面前的大山,脑海里回忆着灰袍男子小廉刚刚说的话,有些无奈。
小廉交待完之后,只留下一句“我在对面等你们。”便踩上那只有两寸宽的铁链,朝大山走去。
悬崖与大山之间相隔很远,远到看不清铁链尽头,只能看见铁链消失的前面是座巍巍大山。那个叫小廉的是走得如履平地、双脚生风,可少年少女们在光崖边看着那万丈深渊就有些腿软了,更别说要踩着只有约莫两寸来宽的铁链走过去了。
李仙站在最前面,天才们大多数都看着他,想看被老人钦点走最前面的人要怎么办。
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上前去,踏上铁链慢悠悠的朝大山走去。
有些破旧的布鞋踩上了铁链,很平缓、很踏实、很随意。
李仙看着大山,慢悠悠的向它走去,姿势和他这一年来在拜宗道上朝北宗走去的姿势无异,亦如郊游般的背影。天才们看着李仙的背影,那游园般的背影,刺激着天才们的大脑,刺激着天才们的骄傲。
在李仙还没动的时候,杨欢就动了,只不过由于距离问题,李仙已经在铁链上走出几步后杨欢才出现在天才们的视野里。他随意找了根铁链,走上去,有些玩味的对相熟的几人说道:“怕,就爬过去,不丢人。”
听到杨欢的话,相熟那几人有的苦笑,有的讥讽,有的冷哼,很明显他们的恩怨情仇非常丰富。
杨欢的走上去了,走的不如小廉轻快,不似李仙随意,但却也无生涩僵硬之感。
接二连三的人走上铁链激起了一部分少年的傲意,有几个不约而同的走出人群站到铁链前,余下的人生了好奇心思就在后面看着几人,想看看这几人敢不敢走过去。
几人停了许久不曾有所动作,直到其中一人强忍着对无尽深渊的惧意开始踏出第一步,而后剩下几个也无法与惧意做斗争了,有的强行‘战胜’惧意跟着站上铁链,有的听从了内心的声音手脚并用牢牢抓住铁链。
后面看的人见这几人上了铁链也不再观望了,相继走出来到铁链前。
“只有真正面对深渊时你才能明白那份恐惧。”这是众人此刻的想法。
在这恐惧前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爬过去,但依然有人傲骨难折坚持着往前走尽管那速度还没爬来得快,但他们心中依然有那份骄傲。
和大多人选择一样,与杨欢相熟的几人纷纷手脚并用爬着过去,他们心中还记着杨欢那句话‘怕,就爬过去,不丢人。’
是的,不如杨欢并不丢人。杨欢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教会几人这个道理。
武刑疯——武疯子,戴源——戴阴鬼,花晴——花朵儿,寸守——寸毒手,戚默——戚不叫。
他们的光芒尽管比不上杨欢,但他们依然是国都里面的骄阳。
几人虽然相熟,却各自找了根铁链,相互也没说话只是看了看,便踏上铁链朝着大山走过去。
他们的故事很长,比如武疯子喜欢漂亮的花晴,戴源同样暗恋花晴,而花晴对沉默寡言的戚默好感甚佳,戚默却与杨欢整日‘鬼混’,寸守则终日挑拨几人的关系,让他们大打出手然后站出来嘲笑这几个‘傻子’,虽然事后都会被几人联手追杀,但总是乐此不疲。
人走完了,悬崖前还剩下白红二色。
唐棠恬可怜兮兮的看着道谪卿说道:
“谪卿,我怕~”
叫道谪卿的高瘦少年看着唐棠恬那样子却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她便走了出去。
链前,道谪卿将自己腰带的一头打了个死结套在腰上,另一头则套在唐棠恬的腰上。他摸了摸唐棠恬的头说:
“别怕啊,跟着我就行了。”
说完他便带着她找了一根铁链。
弯腰,双手抓着铁链,然后双脚交叉挂在铁链上,道谪卿一点点的朝大山爬去,腰带扯到了唐棠恬,她学着道谪卿的样子慢慢的爬向大山。
......
迎客亭里的老人似乎看完了那块记录着李仙一年多的行程的镜子。
他喝着茶,看着亭后崖间铁链上的少年们,脑海里回忆镜子里那个少年走路的背影,还有他与流寇厮杀的画面——少年的每一招都精巧到极致,每一式都刁钻得不像话,每一剑都毒辣得令人胆寒!
突然,老人的身体开始变淡,最后全部消失不见了。
几息后。
老人再次出现,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们各个面露惊色,有的脸上还有泪痕,有的还在大喊大叫。
“小家伙们,你们没事吧,吓着没有?”
这几个少年还在刚刚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除杨欢李仙外所有走上铁链的少年都在这儿,恐惧终究在铁链上战胜了他们。当然除了走上去的,爬过去的少年也有几个。
北宗点名拜宗当然没爬铁链这么简单,那铁链名为渡鹤链,故名是借鹤停留所用。过那悬崖连仙鹤都要借铁链停留,自然是有原因的。
崖下深渊里是哪般模样北宗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只要是北宗之人都知道那深渊如邪物一样会吸收灵气,无论是天地间的无主灵气还是修行者体内的元力灵力,只要在上空经过都会被它吸收,灵力充足者还好,这些纳元开脉境的少年们体内那点稀薄的元力在铁链上还没过一半就吸光了。
没了元力的少年们宛如普通人一般,要想爬过连仙鹤都要歇息才能飞过的悬崖,自然是艰难万分。
当少年们在渡鹤链上坠楼时,看着那万丈深渊,他们都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十五六岁从未经历生死的少年,在死亡到来时,发出了本能的叫喊、呼救、和惊惶的痛苦。
白袍老人看着他们那几张惊惧的稚脸也没过多安慰,只是笑咪咪的说:“小家伙们,既然你们从渡鹤链上掉下来了。明天的拜宗,你们就不用参加了。”
......
墨阳山山脚
小廉看着面前的少年们,挪喻的说到:“来完了?怎么才少十几个?!这次来的人还挺像回事的。我们走吧,不管他们了。”
或许是离开了老人的缘故,小廉说话的语调多了些生气,不像以往般不食人间烟火。他自问自答,语调轻快,对于少年们所说的:“有人掉下深渊了。”毫无反应,没事人一样走在前面。
多数少年们见状只得跟上去,有些和掉下深渊的少年相熟者却不干了。
掉下深渊的朋友必死无疑,而小廉作为北宗的接引人没有保护好他们,他一定要付出代价!不然,北宗便要付出代价!
几个少年刚要上前。
“你们想干什么?准备给你们朋友报仇?你们打得过?想要说法?找接引弟子要?”
“你们谁听说过历届拜宗的时候死过人?放心,他们不可能死,北宗丢不起那人。”
之前那个平地上夸夸其谈的胖子语重心长的安抚着几人。
几个少年听到寸守的话,显得有些尴尬,但却没和寸守说什么,不是他们无礼,也不是羞愧,而是因为认识眼前这个好心的胖子。
寸守,道启帝国国院院长长孙,道启帝国当朝宰相独子,国都最妖孽那六人之一。幼时拜入书圣皇甫温门下启蒙,十二岁被赶出皇甫温门下。
从此‘毒害’国都各家少主小姐,名声狼藉,被同龄人叫做寸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