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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茶园惨案

乾志在黑土县的主街上闲逛,他想要找的是他原世界曾经有过的四轮长途高负重马车。在原世界汽车出现前,这种四轮马车一直是世界陆路运输的绝对主流,在他原世界里美国的西部拓荒史就是依托这种四轮马车才得以完成的。

可是在乾志在黑土县主街的闲逛中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种四轮马车,虽然在主街上乾志看到各种各样的轮式车辆,独轮、双轮、四轮等。但是这些车辆的轮子和车架都是固定在一起的,走直路还好如果要调整方向就变得非常麻烦,需要修者用咒法协助调整车辆方向,可以说是十分的不便。

在走了一圈看到确实没有这种四轮车辆后,乾志又动了改进的心思。不过因为这种改进虽然也是思路闪光点为主,但是还是有一定技巧可言的,所以乾志准备先回营地打造好相应的零部件,等真正出发离开时再正式启用四轮马车。

不过考虑到自己对马车的建造,以及天元大陆的灵木材质并不熟悉,所以不准备把所有的零件都由自己打造。而是准备自己购买好车辆框架和大部分零件后,只增加一个转向架的改动。于是乾志在黑土县最大的车辆商铺里购买了一辆负重能力强带减重咒语,最重要的是十分坚固的六轮马车。然后乾志又从店里尺寸众多的木轮中选取了比六轮马车本身车轮要小上很多的一对小车轮,并且另外挑选了一些可以直接借用的车辆零件,减少自己打造零件的工作量。

在付完紫铂后,乾志就让店家把所有购买的东西装车运到城外的青山县营地,并把所有货物交接给清河孙家,相信孙家会把相关事情处理好的。在购买完自己改造想要的东西后,乾志见时间还早,便准备另外在黑土县逛逛,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采购么。

在黑土县主街闲逛时,乾志发现黑土县除了板车制造业还有一个产业也很兴旺,甚至可以说比板车制造业影响更大,覆盖面更广,这就是灵茶油产业。因为黑土县本身的水土两性灵气丰富,适合灵木种植,所以也是种植灵茶树的好地方。

灵茶油就是把灵茶树的茶树籽通过压榨的方式榨出的茶油,因为这种茶油蕴含灵气丰富,既可以给修者直接服用补充灵气,也可以作为某些灵器或咒法的灵气补充源,所以灵修界一直对其供不应求。但是灵茶树本身种植过程中要求精细的看护,又因为自身灵气含量丰富很容易吸引来野外灵兽袭击,所以本身的种植及养护成本就不低。只有像黑土县这样灵气丰富,单位面积种植茶树能形成更多灵气茶树籽的地方才会形成规模产业。而本身灵气一般的地方如果种植灵茶树,很容易因为种植和看护的人工成本太高而无法维持的。

在整个灵茶油业,除了种植环节外,还有一个关键环节是压榨环节。压榨环节主要看两个指标:压榨残油率和单位压榨成本。在灵茶油的功用刚被发掘出来时,整个天元大陆很是掀起了一波灵茶树种植热,可惜因为很多地方的种植技术不过关或者养护成本太高,最终都退出灵茶树养殖业,将茶园废弃在野外了。这些废弃的茶园也就成了不少灵兽的灵气乐园,不过因为灵兽在野外茶园居住时会在一定程度上看护这些废弃茶园,所以这些茶园往往也能产出很多茶树籽。这也就导致有人打起了种植茶园然后废弃给野外灵兽,后期再定期收割的主意。这时这些废弃流的种植者就遇到了第二个问题:压榨成本高。

一般人们精心种植的茶树,因为种植管理精细,往往茶树籽的含油率较高,约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三的含油率。但是这种废弃流方式种植的茶园,因为是由灵兽养护的,很多人类提升茶树籽含油率的种植技术都无法实行,所以含油率好的时候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到八的水平,低的时候百分之一二也是有的。

而含油率过低茶树籽的压榨难度也会有所提升,提升了压榨环节的单位成本,从而变向抬升了废弃流的整体成本。也就是说废弃流的茶园种植虽然省去了种植和看护成本,但是到了压榨环节这些前期回避的成本就会被通过压榨环节的成本提高找补回来。这样在废弃流茶园种植潮兴起后,灵修界对灵茶油产业的改进关注点就放在了压榨环节上。虽说天元大陆有很多灵修可以依靠咒语或灵器对茶树籽压榨工艺发明了很多改进方法。但是这些以灵气为主导的压榨改进工艺大多数最终被废弃,转而采用以机械压榨为主的压榨方式。

出现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是不论是用咒语还是用灵器,使用灵气压榨方法的初始成本都要高过不含灵气的普通机械压榨方法。如果灵气类压榨方法想要成功,就需要通过更高效的压榨效率来平摊高昂的初始成本。可惜不管是咒语流还是灵器流的灵气压榨方法,都要对灵气产生持续的消耗,这就大大提升了这两个流派的持续运行成本。而咒语流或者灵器流所提高的效率又不足以平摊掉这两种高企的压榨成本,最终除了用一部分咒语或灵器辅助提高机械压榨本身的效率外,咒语或灵器为主的灵气流压榨法基本就在灵修界消失了。只有少数对此有兴趣的人会做一些类似的灵器来把玩,变成了类似于玩具的存在。

所以当乾志在黑土县闲逛时,看到一些灵茶油店铺为了展示其灵茶油质量而现场演示的压榨工作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一种纯机械压榨为主的局面。只有少数几个店铺使用小型灵器来进行现场压榨的展示,只是乾志估算了下他们的压榨成本是明显高于被压榨出的茶油价格的,应该是以花钱做广告为考量的。毕竟茶油虽好,但是灵气密度也高不到那去,只是适用于练气筑基期修者补充灵气的,消费者的消费能力不高,它价格自然也就高不到那去了。

在乾志的现场观察中,这些灵茶油铺子的工艺流程都大同小异。先是蒸或煮茶树籽,然后趁热将蒸煮好的茶树籽放入压榨工具中压榨,而主流的机械压榨工具在乾志眼里也看起来有些简陋。大多数压榨器具都是选取一个多年生的高大灵木截取其中的主干部分,然后将树干中间掏成中空的空腔用来装填茶树籽。这之后再在树干的表面掏出一个从头到脚的竖长型空窗连通到空腔,这个空窗就是后期用来打入压榨的楔子和方便茶油渗出。

当茶树籽蒸煮好从竖长条空窗填入树干空腔时会在其中一端空窗的尾部留一部分不要填满,然后用一个硬木板挡好所有的茶树籽后,就往硬木板背后逐步的打入一个个楔子,随着楔子的打入前面被硬木板挡住的茶树籽就会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从而被压榨出灵茶油来。虽然各个油茶铺展示的压榨细节有所区别,但是整体流程还是较为相似的。毕竟只有利用普通人人力成本低廉的特点,才能降低整个压榨成本,保证茶油压榨有足够的收益。

当然这种机械压榨是含油率越高越好压榨,从而单位成本也就变得越低。而之前所说的废弃流茶园种植者也只能挑选含油率较高的茶树籽,采用这种机械压榨方法予以压榨。而含油率太低茶树籽的压榨难度也会变得非常大,即使采用这种机械压榨方法,整整一树筒茶树籽也很难被压榨出多少灵茶油。毕竟随着茶树籽被压榨,茶树籽中的含油率也会持续的下降,压榨的难度也会逐步的上升的,而当含油率低于某个界限后也就再也压榨不出什么油了。

乾志看到了这种机械为主的压榨方式后,到是有很多改进的想法想要实验。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不好找的愿意实验的茶油铺,另一个自己提出了改进工艺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毕竟人心难测。

乾志逛完了黑土县主街,也估摸着之前订购的板车和零部件都应该被送回城外营地后,便准备回营地去赶紧把改造工作做完,免得影响明天商队上路。

就在乾志走到城门口时,发现有一群人围绕在城门附近,里面似乎还有一群人在哭泣。等乾志走进之后才听到众人是在议论城外茶园遭遇灵兽群突袭伤亡惨重的事情。

“听说李王赵三家合伙的茶园遭遇灵兽群突袭,死伤惨重?”

“谁说不是呢?死了几十个修者呢,好像只有一两个修者跑了出来了。”

“真是太惨了。这可是我们黑土县最好的几个茶树园之一,没想到也会遭遇这种惨祸,真是灵多招异兽啊。”

“不过他们茶园也不是在县里茶园的最外围,怎么偏偏是他们茶园遭遇惨祸,其他茶园受伤甚小呢?”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

“噤声,不要乱说话。”

“不过这次受损的好像不止他们三家,还有十多家油坊油铺有参股他们茶园吧。”

“参股的都还好,无非是损失些钱财。李王赵三家这次怕是会就此没落吧。”

“其他两家都还好,县里还有不少人留守。李家这次才是真的惨啊,本身就是外地来此居住的,也没个亲朋故友照顾。这次受袭他们夫妻俩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后期都没了后,就剩个七八岁的小娃娃在县里。这小娃娃怕是没人管了啊。”

“是啊,这次三家遇袭后剩下的茶园先要赔别人下定的赔偿,再要赔偿所雇修者的死伤费用。等卖完茶园赔完款了,留给小娃娃的怕也没有几个钱了。”

“哪里还有剩啊,怕是还要倒欠别人哦。听说这次三家好像发现了一种提高茶树籽含油率的新种植方法,借贷了一大笔钱在做实验呢,谁知道这实验还没完就遭遇这种惨祸了。”

“那这茶园卖掉后先要赔借款?”

“是啊,听说茶园已经卖掉了,还不够赔借款,然后几家筹了点钱算是把借款补上了。现在是他们哭的这么惨,一个是哭亲人走了,另一个怕也是在哭后边的赔款怎么办吧。”

“诶呀,这可真是惨。”

就在乾志观看事情进展时,一个凌英阁服饰的金丹期修者带着几家不同铺子的掌柜走了过来。先是慰问了三家留在县里的家属和其余受雇死伤修者的家属,又代表了县里几家主要下定的油铺油坊免掉了他们的下定赔款,然后又带着他们还有其他死伤修者的家属回县中心的凌英阁商量后续如何赔付死伤者的费用。

乾志见遇到这种惨事就在想要不要伸手帮一把,见他们都回县里商量去了,也就从后面跟了上去。

凌英阁金丹修者带着一行人到了凌英阁旁边一个大铺子里,并引着众人去铺子后院商量后续赔偿事宜。乾志见不好跟进去,索性就去了对面茶楼定了个雅座,一边看着这边事情如何收尾,一遍饮茶听听茶楼里的议论。

乾志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有三家的家属哭哭啼啼的离开,不一会又带着什么东西回到了铺子里,再过了好一会才看到有受雇死伤修者的家属陆陆续续的拿着什么东西离开,最后才是三家的家属各自分头离开。这时茶楼上也传出了事情最新的处理结果。

“听说了么?刚刚李王赵三家都把宅子卖了。”

“都卖了?其他两家还好说,李家就剩个小娃娃,卖了宅子他住哪啊?”

“这可不好说。再怎么说他也只是没地住,有些人可是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诶,这事闹的。那王赵两家家里还剩不少人,卖了宅子他们准备怎么办啊?”

“他们人多,怎么都可以过活。再怎么说也是几代管过茶园的人,大不了去给茶园做工也能过活。”

“这刚因为茶园卖了宅子,还会去茶园搏命?”

“不去茶园干什么?再怎么说茶园搏命也比其他出路好啊。毕竟种茶有经验,在茶园做说不定能翻身把茶园再买回来呢。”

“再说了,即使怕死也可以去那几个核心茶园里做活啊。虽然工资低点,但是起码安全有保障啊。他们几个大人做工的话,起码家里人吃饭没啥问题。”

“那李家怎么办,就一个小娃娃也做不了活啊。他们李家在外地有亲戚么?”

“没听说他们在外地有亲戚啊,这一二十年都没见过有外地的亲戚来找他们呢。再说了即使有亲戚,也没人知道在哪啊?就是知道在哪,又有谁愿意去给他送信呢,毕竟在外行走灵兽凶残,这送信费娃娃也出不起啊。”

“这倒也是,难啊。”

茶楼上议论还在继续,乾志倒是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在凌英阁金丹男子的陪同下,和另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李志,你可要想好了。你跟我走,就算我们王家的人了。和我们王家的孩子一样吃喝,一样有练气的机会。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只能是在凌英阁吃饭到十八岁自谋生路了,凌英阁也不会给你提供灵修物资的。你要是错过小时候这段灵修的黄金期,即使你还姓李,你们李家也算是没了的。”

“我不改姓。”

中年男子叹口气向凌英阁金丹期男子拱拱手告辞,最后看了一眼小家伙等他改变主意,可惜等了一会他还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于是中年男子就再度向凌英阁金丹男子拱拱手,叹口气离去。

等中年男子走远后,凌英阁金丹男子就带着小家伙向凌英阁走去。见此乾志便在桌上留下几颗紫铂,缓步向楼下走去,想去看看这个小孩子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一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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