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拖雷猛然站起,遮挡住照在我身上的火光。“父汗,拖雷与艾玫姑娘一比武艺,为父汗助兴!”
“哈哈,好,好,好,想不到艾玫姑娘不但美貌出众,还是女中豪杰?这军中能战胜拖雷的人可没几个!”
成吉思汗对摔跤的武士们一挥手,他们尽数退下。“正好,朕也想看看汉族女子的武艺!”
我向众人一拱手,道:“不知哪位将军的佩剑,可否借我一用?”
我话音刚落,坐在我对面的人便掷一把剑过来,惦着重量,看这质地也是上好的宝剑了!
“谢了!”我接了剑轻轻纵身跃向场中央,拖雷看上去深藏不露,看来我要好好迎战了。
握住剑柄倏然抽出,剑光似寒冰,映衬着我的紫纱散发出诡异的紫光,不知为何,看到那紫光,我竟精神抖擞。
拖雷提着弯刀,一步一步沉着的走向场中央,眼神阴鹜闪动着杀机。你不是想要趁机置我于死地吗?今日我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弯刀似是夜空摘下的新月,锋芒闪着清冷的光。他一点头,便挥刀砍来,我侧身闪过。我可不想跟这样的大力士比蛮力!
三招闪过之后,对于他的力道和招式也试探的差不多了。我挥剑反击,直刺他的要害,开始他还能反击。却没想到本圣媒我乃是神,可不是人,招数越来越快,他身形本来就是厚重型的,力量有的是,动作却没那么迅速,十几招下来便有些应接不暇。
场上的人都屏息静观,鸦雀无声,只剩下刀剑撞击和拖雷沉重的脚步声。
“你到底是何人?”拖雷大惊之余开口。
“现在才开口,是不是太晚了?”腾身,挥袖,刺剑,拖雷定在当场,我的剑抵在他的咽喉上。“这是把好剑,它似乎有些口渴了,不如请大元帅赏几滴血吧!”
“你……今日拖雷战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他做出视死如归状。
“战败?说的容易,你的邀战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说话间,却惊觉有什么东西自前面飞来,直击拖雷的背部。
没有细想,伸一只手撑住拖雷的左肩,迅速倒翻,脚尖恰好接住朝拖雷的后心飞来的匕首。
“好!”场下人群欢呼,席上成吉思汗及一干众将却都面露大惊之色,片刻也都高呼“好!”
拖雷看到我丢在地上的匕首,一张坚硬的脸更是成了猪肝色。
“哼哼,想不到还有人比我艾玫先一步要置大帅于死地啊。”我讥笑两声,收了剑,“本姑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看着你们这些无聊之人自相残杀,却不喜欢亲自动手。大帅,你这性命可要看紧点,这样我也能多看几天好戏!”
拖雷看着我的得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最后挤成一句话。“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拖雷记下了!”
至于刺客,极有可能是奔着成吉思汗帐车去的那个黑影,早有将军下令去追捕了。成吉思汗坐在首席微笑朗声道:“想不到,艾玫姑娘身手竟是如此了得!巾帼不让须眉啊!”
“大汗过奖,艾玫只不过花拳绣腿差强人意!”我提着剑,谢过成吉思汗的夸奖,便去还剑。
却没想到成吉思汗却对这剑的主人开口,“耶律将军,朕记得曾赐了一把上好的宝剑给你。不如你这把剑就赠给艾玫姑娘吧!”
“臣正有此意!”那人自席上站起来,仍是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此剑乃是寒铁所铸,剑气与姑娘身上的气质正吻合,宝剑赠美人也算成人之美!”
“多谢了!”不知为何,被他一看竟有些无措,心里别扭,不动声色的闪躲开他的眼神。好了,家当又多了一个,圣衣、梳子、太后的手镯、将军的宝剑!
我和拖雷又回到座位上,接下来很多节目,歌唱、舞蹈、即兴的比武摔跤……我看着无趣,便悄悄溜走。
大概是白天睡了太多的缘故,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就是难入眠,狂欢的声音格外嘈杂。便起身散步到白天的小河边,通过刚才那个比武,我的大名已经响遍军中,所以进进出出都没有阻拦。
天上繁星点点,伴着虫鸣更显静谧而神秘。“谁?”虽然脑袋处于沉闷状态,却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此人心律不齐,呼吸不稳,显然受了重伤。
“我!”我寻声过去,原来是那个黑衣刺客,右肩中了一箭,还在淌血,但看到我过来,却握紧手中的剑对我充满敌意。
“既然无能还来当刺客,自不量力!”我轻踢一脚,他便吃痛的丢了剑。“怎么样?需要帮忙可以开口求我!”
“我知道你是他们的人,我流血而死也不会求你的!”倒是很有骨气啊!咦?他的眼睛竟然是深蓝色?头发凌乱的微卷,自黑色的头巾里倾泻出来。虽然遮着半张脸,不过应该不丑。
“好啊,那你流血而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流血而死。”我好整以暇的坐到他身边,反正也是无聊,不如找个人聊天。
“你……真是无情!”他咬牙切齿。
“你真了解我!”我嘿嘿笑了两声。“你干吗要刺杀成吉思汗和拖雷?”问出这个问题,我迅速动用读心术。
他脑海里闪过拖雷代军冲进一座华丽的屋子肆意砍杀的场景,一个沧桑的华服王冠老人口吐鲜血眼神哀伤,还有两军激战的场景,他纵身跳下悬崖落入河水的情景……他和那个老人是什么关系?父子?君臣?
“他们是仇人!”他捂住流血的伤口,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吃痛还是因为仇恨。
“杀父仇人?”若是父子,他不就是王子?
“不只杀父,兄弟姐妹还有我的整个国家!”国家?他是国王?
“噢!”我一边思索一边点头。
“你不像是蒙古人,为何会在此?”他捂着伤口,换一个姿势,敌意减缓。
“我和你来的目的差不多,只不过我与他们没有冤仇,只是等着他自己死去。”我个他一个想象的空间。
“你是大宋派来的杀手?”他打量我。
“你说是就是喽。”我微微一笑,扫了一眼他的伤口,“你若还想报仇就应该把伤治好。”
“你说的对,你能帮我吗?”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最近一直住在山上的一个洞穴,你……”砰,庞大的身体摔到。
“喂,喂,醒醒!”我伸脚提了提,就这样晕倒了?还真放心我哈!
我伸手扯了罩在他脸上的面罩,“罢了,看在你长的还算养眼的份上,救你一次!有人陪我说说话也不错!”
我提麻袋般的捉起他,纵身飞向我住的那个算不上蒙古包的小帐篷,唉,这就是拖雷给我的待遇!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嘛!让我救你,算你栽了!
却没想到刚把他丢进小帐篷,帘外传来一阵骚乱。“将军,这里面住的是艾玫姑娘,大汗的救命恩人!您不能擅闯!”娜布其焦急的声音。
“我们有大汗亲准的搜查令,所有军帐全部搜索!”来人毫不留情。
我迅速拂袖将受伤的人用障眼法隐去,自己躺到他所在的位置,并对着帐外喊了一声,“娜布其,既然将军执意搜索,就进来吧。”
“是!”娜布其恭敬的掀开布帘。
狭小的空间突兀的挤进来几个盔甲人,领头的其中之意就是借我剑的耶律将军。见我躺在毛毯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便道:“姑娘请让开,我们要彻底搜查!”
“哈!你们又不是拆帐篷,我在这也不会妨碍你们搜查吧!”如此狭小的帐蓬,有没有藏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还想搜?诚心跟我过不去啊!
他一挥手,两个小兵上前来将该翻的东西翻了个遍,确保什么都没有之后,一干人才退了出去。
“姑娘为何没有衣物包裹?”耶律将军瞪着一双充满好奇和求知欲的凤眼看我。
“有啊,衣物这不是穿在身上了吗?至于包裹……”我伸出手腕亮出翡翠镯子,很无辜、良善的眨眨眼睛,道:“这应该也算包裹吧!呵呵,当然,那也算是!”我指了指矮桌上的剑。
他微露笑容,居高临下探究的瞪了我许久,才道,“打扰姑娘休息,还请多包涵!”转身,要离去。
“包涵可以,留下姓名吧!”我懒懒的翻个身。
“在下耶律楚材!”他放下掀开帘子的手。
“耶律楚材?听着耳熟,我是不是认识你?”我腾然起身,走到他跟前,仔细一瞧,的确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却记不起来。
“呵呵,姑娘忘了,我们在篝火宴上见过,还赠了佩剑给姑娘的!”他细细分析我的话,目光里又燃气小火苗。
“不,我确定在此之前,肯定见过你,或者是认识你!我失忆,所以记不起来!”我执着的解释着,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提醒他,“不妨碍将军公务,将军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