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那晚,士兵们狂欢,在营地上点起篝火,比武、高歌,把打来的野味烧烤着,散发出阵阵香气,好不热闹。虽然没有水饺,却还是有新年的味道。
杨继业、潘美、还有随行的监军王侁,也和士兵们围聚在火堆跟前,面上难得展露笑容。举着酒碗,对众位士兵道,“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也是新一年了,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和辽寇好好大战一场,带着胜利返乡!来,杨某敬大家一碗,也希望来年我们都能合家团圆!”话音落,一碗酒下肚。
士兵们一向都是对杨继业敬佩不已,此刻更是热血沸腾,纷纷举碗饮进。
王侁是个圆脸,面上疲累不堪,也是强打精神坐着。见杨继业和潘美都祝酒之后,便也效仿着敬了一碗,将士们对他不是很熟悉,也只是应付一下,他看着没趣,便黯然离开。
我们比预期的提前到了半个月,经过充足的筹划备战。一开打,三路大军旗开得胜。士兵士气大受鼓舞,于是继续前行进攻。
潘美与杨继业带领的这一支大军出了雁门关,便收复了四个州。但是,东路军因粮草不济逐渐落后,中路军则被耶律休哥的人马堵截埋伏也被打败,宋军败局已定。
潘美迅速将战况上报朝廷,太宗很快下命令撤退。但潘美率领的西路军却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掩护四个州的百姓撤退。
经过一番勘察,他们决定将百姓转移至就近的狼牙村。但是,辽军已经占领寰州,兵势迅猛,很快便会抵达四州。
燃眉之急,杨继业几番思量,对潘美道,“将军,末将建议西路大军分为两路,将军带兵掩护百姓撤退,末将则派兵佯攻,吸引住辽军主力,小儿延昭带领精兵埋伏在退路的要道,掩护军民撤退。”
监军王侁则不屑的反对,“我们带了几万精兵,还怕他们不成?东路与中路大军打败,就是因为辽军忌惮我们的西路,将力量压在力量较弱的两路上。两位将军威名在外,岂可如此胆小怕事?以我之见,我们只管沿着雁门大路,大张旗鼓地行军,也好让敌人见了害怕。”
杨继业气恼的道:“现敌强我弱,如此一来,我们必败无疑,辽军若是如此忌惮我们,又岂会连胜两场?”
王侁嘲讽道:“杨将军不是号称无敌吗?现在在敌人面前畏缩不战,是不是另有打算?”
这一句话把杨业激怒,他一把揪起王侁胸前的官袍,就要挥过一拳,吓得王侁大气不敢出,幸被潘美拉住。杨继业长叹一口气,道,“末将并不是怕死,只是看到现在时机不利,怕让兵士们白白丧命。你们一定要如此,末将可以打头阵。”
潘美虽然赞赏杨继业,却更支持王侁的主张。杨业无可奈何,只好带领手下人马出发,我和杨延昭自然也跟着。
临行在即,杨继业竟黯然垂泪,对潘美说:“这个仗肯定要失败。末将本想看准时机,痛击敌人,报答国家。现在……唉!末将不得不先死!”每一个熟悉战场的人,都会有先见,这一仗还没开打,就已经败了!
接着,他指着前面的陈家峪对潘美说:“希望将军能在这个谷口两侧,埋伏好步兵和弓弩手。我兵败之后,退到这里,你们带主力兵接应,两面夹击,也许有转败为胜的希望。”
潘美也为之睿智与赤诚动容,点头答应。
出兵没有多远,果然遭到辽军的伏击。我们这支精兵虽然英勇,但是辽兵势如潮水,杨继业和杨延昭拼杀了一阵,抵挡不住。杨继业对儿子道,“一前一后,撤!”于是,一边打一边后退,把辽军引向陈家峪。
到了陈家峪,正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夕阳如血,染红了大半边天空。
我们退到谷口,只见山谷两边静悄悄,连宋军的影儿都没有。潘美带领的主力到哪儿去了呢?我不免担心,难道这里就是葬身之地?意念闪动,迅速找到了潘美。
“潘将军,求你一定要出兵接应!”我跪在这个曾经让我敬仰的大将军面前,一身兵服,因为激战而蓬头垢面,他并没有认出我。
王侁一脚踹开我,“杨继业不是杨无敌吗?怎的也会变成这般?”
潘将军沉声叹了口气,扶起我,痛惜道,“我们这已是在几十里之外,要赶过去,恐怕已来不及了!在陈家峪等了一天,杳无消息,本以为辽兵已经撤退,杨继业必胜,而……”他沉痛之极,一把揪起王侁,挥过一拳,打得他嘴角渗血,倒地不起。“都怪我,听你这个急功近利的小人之言,说什么杨继业抢了头功,让我做了着天大的糊涂事!”
我看大势已去,再求也没用,狠狠还给王侁一脚,又意念转回来。
杨继业正带领部下与辽兵激战成一团,兵士们个个奋勇抵抗。但是辽军后援军队很快赶到,越来越多。
一个时辰不到,杨继业身边只有一百多个兵士,他含着泪,高声向兵士说:“你们都有自己的父母家小,不要跟我一起死在这里,赶快突围出去,也好让朝廷得知我们的情况。”
兵士们听了这些话,再看看他浴血奋战的情景,感动得都流下热泪,没有一个愿意弃离而去的。最后,兵士都战死了,我和杨延昭被包围上来的辽兵围拢在一角,和杨业相隔甚远。
杨延昭已经深受重伤,我把他掩护在身后,向杨继业那边靠拢,他身上也受了十几处伤,浑身是血,还来回冲杀,杀伤了几百名敌人。
不料一支箭飞来,我用最后的一次意念迅速替他抵挡,却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劫数难逃!箭正射中他的战马,马嘶鸣倒地,把他摔了下来。
辽兵乘机围了上来,把他俘虏了。我失去神力,一个人也冲不出去心中颓丧不已,只能与杨延昭一起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