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白,你虽然相貌英俊,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文采风流,品德却不高尚!不顾我女儿的自尊,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羞辱,冷嘲热讽,就算我女儿不生气,我这做母亲也看不下去!”
缇妈妈说得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光凭这一点,你就不符合我的要求!你放心,就算我女儿老死,我也不会让她嫁给你!”
杨延昭的脑袋耷下去了,颓丧的咒骂自己笨。
缇妈妈很失望,不只是对这场轰动京城的相亲很失望,对慕容天雨也很失望。她本以为他会去阻止,可他没有,那天他在小院里睡大觉,颓废成一个十足十的米虫。
我闲着没事,去探望了赵元佐。皇宫大内,高墙深院,沿着他曾经追杀我的宫墙一路走过去,感慨万千。
刚到他的宫门口,就听他在里面大发雷霆,“滚!都滚出去!”三四个宠妾慌张的跑出来,连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
一个小妾花容失色的看着我,“你……你……你是哪个宫里的?王爷又发病了,你小心点……”
她话还没说完,赵元佐就已经挥舞着剑追出来,“滚,都给本王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狂喊着绕过我,一直追出去,那些侍妾都已经跑没了影,他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口气沉下去,恢复了正常。他在装病!“你来作什么?”把剑往地上一丢,剑结实的插在了地上,摇摇晃晃的,带着未消失的余力。
“来看看你啊!”我没有问他为何装病,这样正直而敦实的人,在这个深不见底的皇宫中,本来就被看做是疯子!
“很好,你现在是太闲了,来看本王的热闹!”他又咆哮。“你不是要嫁人了吗?玫小姐,轰动京城的选婿,堪比皇帝选妃了!你不在家等着嫁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呵呵的一笑,本要将他拉进殿里,他却甩开我,“不要你假惺惺!”
“我是没人要的,又是被人踹了的破鞋,嫁不出去了,到你这诉苦来了!”我哀叹着,看着他紧皱的眉宇渐渐舒缓,又道,“你不会连我这没人要的可怜虫也拒之门外吧?”
他不再拒绝,任我拉着进入殿中,这那是皇子的寝殿,根本就是猪窝!我没做什么评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好了,你这里有没有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
“你不是来诉苦的吗?还有心情吃?”他又暴跳如雷。
我嘿嘿的一笑,“我看到吃的,才能说下去。再说了,这宫里的东西不吃白不吃,要不然你让御膳房先给我做点?”
“你这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是来骗吃骗喝的!”他揪住我的肩膀,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滚!滚!给我滚!”
我不怕死的凑近他笑道,“我就是来吃吃喝喝的,而且我只会走,不会滚。你大可一剑把我杀了泄恨,不过就算是你装病、杀人,也唤不醒赵德昭,赵德芳和赵廷美!你的装病,只不过换来更多人对你的嘲笑!”
他愤怒的将我甩出去,幸亏我早有预料,一个旋身,安全落地。“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好了,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现在也该回去了,你好好保重吧!”
我走出殿外,他追出来,“元侃去求亲,你为何不嫁?他宽厚温和,又喜欢你,会是个好夫婿!”
“缇妈妈不让我嫁给他。”
他讥讽的一笑,“你不像是听信父母之言的乖女儿,从献舞的那一夜你的不羁就说明了一切!”他倒是注意我很久了!
“正是因为我往日不羁,所以现在才想做个乖女儿,让她过几天省心宁静的日子!”我长叹一口气,走出来,沿着宫墙一路走……
他追出来,“就算是要改邪归正,也不应该拿着一生的幸福……做代价!”话语中带了些迟疑。
我淡淡一笑,没有回头,“我的一生只剩下这短短的几年,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是我心中的预感,一切都将结束……
回到家中时,一大堆的贵重礼品放在前院,天赤、天远正在清点,天雷在一旁一一记在账本上,我乐呵呵的拿起一个青花瓷瓶端详着,“天赤,你们这是又倒腾什么买卖啊?这怎么连瓷器都有啊?啊,还有这么多珠宝首饰?”
我兴奋的拿起一串珠链,天远却笑道,“这是天波府送来的,杨夫人和杨将军,还有媒婆正在内堂聊着呢!”
“杨夫人,杨将军,媒婆?”我看着这些礼品再也兴奋不起来。
天雷冷冷的开口,“玫儿,你不会不明白这是他们送来的聘礼吧!你手上的那条珠链,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想不到天波府出手如此阔绰!”
我干涩的笑了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缇妈妈不是不喜欢杨延昭吗?”
“是啊,缇妈妈是不喜欢杨延昭,但是看的出,你们相处的不错,而且有杨将军和杨夫人亲自出马,这桩亲事怕是要成了,你的老姑婆日子,也即将结束了!”天赤的口气很差劲,丝毫没有什么兴奋。
天远走上前来,从我已经僵住的手中抽出珠链丢回去,认真的探寻道,“玫儿……你会嫁吗?”他的口中是不舍,懊悔与疼惜。
“会!只要缇妈妈高兴,我嫁给谁都可以!”我木然开口。
“如果是天雨呢?”天雷掰过我的肩膀,虽然长久的混于世俗,却仍是脱不去的煞气,“玫儿,你还在僵持!”
我冷冷的还回去,“天雷,如果露儿有了别的男人,你还会爱她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转身向外走去,天赤拉住我,“你去哪?就算你不接受天雨,也不能再闹离家出走!”
“放心,我回棋院,等着出嫁!”走到大门口,我转身对天远道,“天远,你去给我买一套吉服,我不会绣,要漂亮的,我要开开心心的做新娘子!”
“好,我一定让你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天远流泪了,声音哽咽,深沉的哽咽,他的感情从来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