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大街上人潮涌动,我正在一个十字路口,刚才只顾了叮嘱车夫,却未见天雨往哪个方向走了。
茫然徘徊搜寻着,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中不免自责。
“驾,驾……让开,让开!”硬蹄踏地,马匹嘶鸣着冲跃而来,人群尖叫。我转身时一匹马的两个前蹄已经抬跃至我的肩头,我赶忙拧身向一侧闪去,却因衣裙太长被绊倒在地。
手掌一阵刺痛,抬手一看,已被碎石划出血口子,还沾了些尘土,钻心的刺痛。我正要起身,却有个人拉住我的手肘将我扶起来,抬眸一看,这人正是大皇子赵元佐!
他看了看我的手,语气火爆,“刚才我喊闪开,你没听到吗?”
是他鲁莽犯错,竟还指责我?“这是大街,不是马场!”我也火爆至极,受伤的人是我,痛的也是我!
他这才看了我的脸,震惊的向后一退,“你是谁?你是谁?”他又扯过我,向那匹马走去。
揪住我的后领一跃上马,将我拉到他前面坐着。我似乎与他并不熟悉,他也应该不认识我才对!“你要做什么?喂,放手,我现在受伤……”
“不管你是谁,遇上我你就倒霉了!驾……闪开……”马又开始奔驰。
他还算好心,回了殿,先传了御医给我包扎,接着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我揪起来,语气冰寒的如腊月飞雪,“好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慕容缇澄?说……”
“是,我是沙因那艾玫,曾经被追杀的波斯舞女!”我冷冷的推开他。
“很好,很好!你可真够狠的,害的德昭死不瞑目,害的慧智出家为尼,又将德芳带走,你这个祸害,我今日要杀了你!”不由分说,抽剑就挥过来。
他说什么?慧智公主出家了?怎么可能,她是公主,怎么可能出家?
这皇宫的巨大悲剧震得我呆愣当场。
猝不及防,手臂被划了条狭长的口子,我赶忙捂住伤口,躲开已经刺来的另一剑。心中大惊,他将我抓回来,让御医给上药包扎,就是为了稳住我,再下手除掉?这个暴躁男竟还如此会耍心机,皇宫里的人都是什么做的?
“住手!这一切不怪我,都愿你哪个父皇,是他逼迫德昭,是他害我变成钦犯,我不得不女扮男装……”我慌乱的争辩。
“我先杀了你,你这个祸害!”他招招恨戾,急速的向我袭来。
如果不还手迟早会死在他的剑下,可手上手臂都是伤,情急之下,腾身跃向殿外。他却紧追不舍,口口声声喊着,“你这个祸害!”
或许,我真的是个祸害,但是此时我看到了救星!赵元侃正延着悠长的宫墙向这走来,后面跟着个小太监,我赶忙高呼救命。
赵元佐腾身仗剑刺过来时,赵元侃已将我拉至身后,剑尖正顶在他的胸口,一旁的小太监失声尖叫。“皇兄有话好说,何必同一个女子计较。”他温和的推开赵元佐的剑。
赵元佐却一把将他扯开,双眸血红,誓死要杀死我才解恨。“你别管!”又挥剑向我刺来,我迅速又躲到赵元侃身后,他要伤我却不敢伤自己的兄弟,见刺了几次杀不到我,气呼呼的大吼,“有种你别给我躲!元侃,让开!”
赵元侃的失笑斜睨了我一眼,“你怎么惹到他了?”
“我没惹他,就因为我是沙因那艾玫,就因为我是慕容缇澄,所以他才杀我,我害得慧智公主出家……”我解释。
“哼!你还好意思说?给我拿命来!元侃,你让不让?这个害人精罪该万死!”
“大王爷,不是我们爷不让,是这姑娘硬抱着我们爷不放,您可不要伤了无辜啊?”小太监给赵元侃叫屈。“姑娘,您好歹也是个女儿家,矜持一点,放了我们爷吧!”
“我……我……”矜持!我也只能放手了,因为赵元侃已经脸红一直红到耳根。可我刚放手,剑就追过来,手臂上的血已经染透了整条手臂。
剑直劈而来,我忍痛旋身,剑划在红色宫墙上,掉下许多砖屑。我愤怒至极,只能用抱着纱布的手接招,每一招都扯动伤口,痛的我龇牙咧嘴。
赵元侃看不下去,替我当了几招,“大皇兄,不要再打了!”
“都给朕住手!”远远的,圣驾正由宫墙尽头的拐角处向这行进。我赶忙低下头,悄悄躲到赵元侃的身后,这下可完了!赵元侃也似乎意识到我的麻烦,任我躲在他身后,我灵机一动,沾了手臂上的血涂在脸上……
“儿臣叩见父皇!”我跟着他们一起跪下去。
“亲兄弟竟在这里打起来,成何体统?”赵光义目光锐利的扫视着我们,“这是谁?抬起头来……这……这怎么……”他见我满脸是血,也没细看,就道,“元佐,朕正要找你,你这脾气也要改改,不要为一些小事就祸及这些妻妾身上。元侃,你带她去清洗包扎吧,那伤,赶紧找御医!”
我长长的松一口气,谢天谢地!原来赵元佐经常这样发脾气,而赵光义把我当成了赵元佐的小妾……
“是!”我们答应着起身,赵元侃忙拉着我离开。
赵元佐还拿剑挥了挥,道,“害人精……”看到赵光义瞪他,他接着住嘴。
一路上赵元侃问了缘由,到了殿内,他找了药箱过来,吩咐旁边的宫女给我拿了湿毛巾让我把脸擦干净,然后拉过我受伤的手臂,衣服粘在伤口上,痛的我皱眉。
“我……我自己来……你弄痛我了……”我腾一只手脱下外面的狐毛长袍,血已经染红了内衬的白衣,他轻轻帮我挽起袖子,一条血口子狰狞的盘旋在手臂上。
乍一看到这伤口,开始咒骂自己笨猪,多日不用,竟忘了一日三次的神力,自己是活得太安逸了!
“你忍着点……我帮你上药……这是上好的药材,不会留下疤痕!”他紧皱着眉头,像是受伤疼痛的是他自己。先帮我把伤口旁的血都清洗干净,拿了药帮我上,我趁机动用神力,将伤口一点点恢复成原来的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