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珞看曲小白今天高兴,也跟着高兴,“吴夫人跟吴小姐来了,我们夫人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两位一定要在这里多住几天再回去。”
曲小白嗔她:“你这丫头不解风情的紧,吴叔也是好久没有和吴婶儿锦儿一家人团聚了,留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自然是先回自己府里去住。”
珞珞被说了,也不恼,还和她分辩道:“以后吴夫人和锦儿小姐就在庄子上住下来了,还愁没有和吴爷团聚的日子么?多在咱们府里住几天,说说话儿,才好呢。”
吴夫人道:“让你这丫头说的,我们娘俩儿倒是不好意思立马就走了。也好,就多住几日,横竖家就安在庄子上了,离得也不远。”
曲小白想了想,道:“也好。我这里新造了一种煤炉子出来,冬天取暖可好了,吴婶儿和锦儿在我这里住几天,我让人去给你们家也安个煤炉子,等炉子安好了再回去住。”
吴锦道:“我刚才听着府里的人说让我爹去看什么煤炉子,是个稀罕物.事,到底是什么,我怪好奇的!”
曲小白道:“那边男人多,这会儿全是人,等到午后我把人都撵了,带你和吴婶儿过去看看。”
一时说着话,时间就嗖嗖过去了。
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炖鸡香气,曲小白道:“中午咱们吃南平的名菜黏糊鸡,我其实也是前几天才吃到的,虽然在南平长大,可我以前都没有吃过这黏糊鸡呢。”
吴锦眼前一亮:“早就听说南平县的黏糊鸡很有名呢。”
一看,也是个小吃货。
吴夫人顺便也拿出了带给曲小白的礼物,肉干子是必不可少的,她知道曲小白爱吃她做的肉干子,还有一些家乡特产,吴锦还送了些绣品给她。
吴锦倒有些不好意思:“小白姐,你家里有工坊,按说,不稀罕这些东西的。”
曲小白忙道:“她们做的哪有你做的合心意?哎呀,锦儿,你这个鸳鸯绣得可真好,跟真的一样!”
吴夫人笑着拆穿她:“说的就跟你见过似的,鸳鸯都是神话故事里的,哪里你就能见过了?”
曲小白挣扎:“我见过书里画的啊。”
惹得哄堂大笑。
吴夫人其实早听自家老爷吴侃说了曲小白的情况,心里对曲小白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来了之后,又听说小白夫君已经好起来了,只是脑子还有些不大清楚,所以她才想着多逗曲小白笑笑,免得她因为想不开而郁郁寡欢。
杨凌午时之前赶了回来,直接进屋找曲小白,没想到撞上吴夫人和吴锦在屋里,杨凌忙告罪,转去了书房。
吴锦毕竟是未婚女子,不宜见外男。
杨凌出去后,吴夫人啧啧称赞:“小白,没想到你这夫君,竟是这般出色人物!”
曲小白就爱听人赞美杨凌,眉梢眼角都是笑,“他是很出色,尤其是才学。”
一旁的珞珞忍不住牙疼,哪有这么上赶着夸自己夫君的?
曲小白只当没看见她捂脸颊,继续道:“他武功好,书也读得好。”
吴夫人就顺着她的话夸:“长得也好啊!以前见你身边那位杨春公子的时候,就觉得是个好青年,没想到,你这夫君更好看呢!”
咦,是不是听出了什么意思?曲小白眼角余光朝吴锦打量去,就只见吴锦低着头。
唔……好像看出了什么。
曲小白没有说破,这事得等杨春回来再说。她佯装没听出来,道:“杨春是我小叔子,杨凌的堂弟,现在替我在外面跑生意呢,年底就能回来。”
吴夫人道:“对了,我家老爷好像在镇上的时候遇到来给你送信的,据说是杨春公子的信,大概他被那煤炉子吸引着,忘了给你了。”
“那倒不用急,等吃完午饭我去管吴叔要。杨春来信,一般只会是生意上的事。”
快到午时,曲小白又让人去把赵元和他媳妇、柱子家的及杨红霞都请了来,还有云不闲的夫人,也一并请了来。正好可以开几桌席面。
菜屋里的豆芽菜蒜黄也都可以吃了,她带着吴夫人和吴锦去参观了一回菜屋,又端了几筐子豆芽菜,割了一些蒜黄,送到厨房。
那福源居的厨子是第一次见长在筐子里的绿色豆芽菜,还有嫩黄的蒜黄,惊奇得不得了,甚至不懂如何做,曲小白简洁明了地回答:“炒。”
厨子:“……”
曲小白心说,我要是会做饭,杨凌不得高兴坏了。
想起杨凌,她趁着柱子家的和赵元媳妇都来了,和吴夫人说话的时候,偷偷溜去了书房。
杨凌正在书房看书。
她上去一个熊抱,从后面抱住了他。
杨凌无奈地笑笑,反手抱住她,把她放在腿上,“想我了?”
曲小白重重点头:“嗯,想了。”她攀住杨凌的脖颈,对着他嘴唇就是一口,哼哼唧唧:“好想,怎么办啊。”
杨凌凝着她:“那怎么办?”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热情的女子,他似乎……估错了她,也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情感。
“中午很多客人,乖,先去招待客人,不然会被人笑话失礼的。”杨凌强迫自己理智一点,总不能两个人都在这里失了理智,让人看笑话。
曲小白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午间一共摆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们在前院儿大厅里,女人们则在曲小白的屋里。
曲小白没办法请自己的便宜爹娘来吃饭,毕竟好好的气氛,他们来了只会煞风景,但她让林虎头把菜都打包了一份送过去,也算是尽了孝心。
曲小白吃饭不行,但玩闹有一套,和大家说说笑笑,甚至还献唱了一曲,夫人团都喜欢她这开朗的性子,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
吴锦羡慕曲小白歌儿唱得好,琴也弹得好,她也是学过琴的,自忖就没有曲小白弹的好,但她还是被曲小白推到了琴架旁,弹了一曲应景儿。
赵元媳妇笑说,你们听她这会子正经唱曲儿,那天拔萝卜窖萝卜的时候,她唱了个拔萝卜的歌儿,可笑的我都不行了。
曲小白顺口就来了一段儿:“拔萝卜,拔萝卜,嗨哟嗨哟拔不动,老太婆,快快来,快来帮我拔萝卜。”
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杨凌那边,虽然他不是爱热闹的性子,但应付这样的场面还是轻松的。因为吴侃拉了新酒回来,中午喝的就是新酒。
董朗非常郁闷地夹在大家中间,看杨凌心情不错,他也不敢苦着脸,一路狂喝,掩饰尴尬,不多时就醉得一塌糊涂,被抬了下去。
杨凌也喝了不少酒。
酒席散了,已经是未时末。吴夫人因为不小心看见曲小白偷偷去找杨凌温存,暗自好笑,识趣地没有住下来,给曲小白留了空间去和夫君继续温存。横竖以后日子长着呢。
吴侃带人去把酒卸到了窖里,顺便把杨春给曲小白的信留下,带着人撤了。
曲终人散之后,曲小白去书房拆看杨春的信。
一共两封信,第一封信,一张素笺,上面大.大的两个字:骗子!
曲小白看着两个透着愤怒的字,笑了起来。杨凌进屋,正看见她傻傻发笑。珞珞识趣地躲了出去,顺便给两人带上了书房的门。
杨凌身上浓浓的酒气。
曲小白托着腮看他,“喝了不少酒吗?”
杨凌淡淡点头:“还好。”
“要不要我让大娘去给你煮个醒酒汤?”她站了起来,就要出去。
杨凌一把拉住了她,把她往臂弯里一圈,也不知是不是喝得有些醉,借着酒力,低头就吻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吻,让曲小白有些懵,淡淡的酒气和杨凌身上特殊的清寒气混合在一起,一时让她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不自觉地环住了杨凌的腰身,回吻他。
良久,杨凌松开了她,意犹未尽似的,轻声一叹,“小白,拿你怎么办?”
“这是喝醉了吗?我记得你千杯不醉的啊。”曲小白仰脸瞧着他,嘴角带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看你是借酒言心事吧。”
曲小白往他身上贴了贴,把脸颊半埋在了他胸前,柔声道:“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她因为酒席散了,就把长发给散了开来,只拿丝绢缚了发尾,图个松快。杨凌的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柔.软顺滑的质感,让他忍不住把手停在她发间,没有拿开。
像以前一样。
“没有什么话说。”杨凌轻声,凝眸想了想,又道:“本来觉得有话要说,可现在又没有话说了。总觉得,我要说的,你都明白。”
曲小白静静贴在他身上,没有搭话。他心跳声有些快,她静静听着,心跳也跟着加快。
良久,杨凌又开口,叹息一般:“小白,我以前是有多爱你呢?我觉得一定很爱,要不然,怎么会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
曲小白笑了。
心里暗暗想,你要是不这样,恐怕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杨凌拥着她,坐到书桌前,顺势把她给抱到了自己腿上,问道:“在看什么?”
“杨春的信。”
“杨春?就是村子里那个书生?”提起杨春,杨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大高兴,“话说,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带他南下啊?”
“他有做生意的头脑啊。”
“……”行吧,这个回答也算差强人意。可他还是觉得,带一个未婚男子出门做生意,不那么妥当。如果不是知道曲小白心里只有他……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心里打翻了醋缸。
曲小白见他不说话,扭头看看他的脸,黑黑的,这是……醋了吗?
他对杨春的醋意可真是天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