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许久,终于跟上了队伍,见着一个女人和小孩儿相互搀扶着跑上来,顾城西忙让队伍停止,他跑了上去,帮忙扶住柳央,后者大喘着粗气,后期的短时间军事化练习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还是不由的大喘气。
边喘着气,她还不忘回头看看,看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顾城西跟着瞅了瞅后面,问:“怎么就你们俩跑上来了,我们营长呢?”
柳央平缓了呼吸,说:“他们还在后面”
“啥?!”顾城西睁着眼睛,大叫道:“合着就你们上来了!”
一旁的吴老四见他这么咋呼,忍不住上前,说:“你瞎咋呼啥,不知道人员情况啊,咱们营长是谁啊,数一数二的神枪手,你忘记了上次端小鬼子迫击炮的时候了,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闻声,柳央抬头看了看吴老四,说:“神枪手,你说的神枪手不会是……”
顾城西立马回应:“那当然是我们陈营长了,那枪法那叫一个绝啊我跟你说,你都没亲眼见到,你要是亲眼看见了,你也会……”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想起了一阵招呼声,放眼望去,就见着陈子扬和马陆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杆子枪,追跑着上来。
顾城西兴奋的冲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回到队伍,见都停了下来,陈子扬不歇气的道:“怎么都停下来了,快,快撤,小鬼子还在后面儿呢”
吴老四上前,不怎么在乎的道:“跑啥啊,这儿可是二坡子岭,小鬼子追半路保管撤,这兄弟们都累坏了,不歇会儿怎么行”
“你……”陈子扬刚想说什么,一旁的马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说的没错,这里的地形复杂,小鬼子多疑,不会冒险,我们就在这儿做一下休整吧,都赶了很久的路了,也该歇歇了”
陈子扬呼了口气,其实他也累,自己以前在军营里也没像现在这样东奔西跑的累,对比自己以前的生活,这里不仅只是身体上的疲乏,更是心灵上的疲倦,如果不是怕危险随时发生,他也想休息,看了看周围,附近山势都比较靠拢,像一个洪沟,野灌木和杂草异常的茂盛,不过周边的岩石都是化风岩,如果发生什么自然事件,这里随时都可能发生山体滑坡,他咽了咽口水,说:“休息可以,整顿可以,就是不能时间太长,周边地形小鬼子觉得复杂,我们自己也得当心,总之,太阳落山之前必须撤”说罢,扛着枪走到了另一边。
吴老四瞅着刚才的语气,小声抱怨:“切,危不危险我们还不知道,这儿的地势,小爷比你个文埂子熟,竟整没用的”
一旁的马陆闻声,轻抽了他的头盖子:“说什么呢,快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好撤”
柳央站在原地,一个眼睛盯着陈子扬,表情有些怔愣,马陆上前,询问道:“你们以前认识?”
闻声,柳央回眼冲其笑笑:“算认识吧,以前一个学校的”
“哦”马陆打量了她一下,长得还算漂亮,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某个地方,露出某种疑虑,目光移到了她衣服上的所属队排,上面写着是所属第129师,马陆淡淡问道:“你是军医?”
柳央点了点头,说:“才参军没多久,也没什么战地经验”
马陆笑笑,说:“挺好的,现在这些战地上缺的就是医生”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陈子扬,说:“可以上去帮帮忙吗,那小子刚才被子弹擦伤了耳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柳央迟疑了一下,她看了看马陆,后者肯定性的点点头,她微微笑了一下,走了上去,眼瞅着两人逐步靠近,马陆皱了皱眉,怎么瞅怎么顺眼,不由得想到了老家的瓦房子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抬头看了看天,久违的见到了一片蓝,打了这么久的仗,也不知道那边儿咋样了,家里是不是都还好,想着想着就开始不由的叹了口气。
陈子扬坐在地上,从身上用力撤了块布下来,熟练的擦拭着手里的老杆子枪,虽然不是什么好枪,但既然自己已经用过了就得好好爱护,战场上,枪的地位好比自己的老婆,就算晚上睡觉也得抱着。
擦着擦着就见着有人走了过来,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埋头擦枪,对此,柳央也没有太在意,她走上前,看了看陈子扬的耳朵,都有些被擦出了血痕,伤口很小可以不用处理,她坐在了他的旁边,没有说话。
陈子扬不由的慢下来了动作,不怎么习惯旁边了多一个人,还不说话,这会让他觉得对方了在监视自己,他抬头冲一旁的柳央淡笑:“是你啊”
柳央笑了一下,回应道:“嗯”
陈子扬看了看周围,弟兄们都在各自休整,好像都没怎么注意到这边儿的情况,他咬了咬嘴唇,说:“嗯……有事儿?”
柳央看着他,说:“我是来帮你看看耳朵的,听说你的耳朵被子弹擦伤了”
陈子扬笑笑,说:“就这点儿小事儿啊,没事儿,我以前经常这样,也没出什么大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柳央点点头:“那就好”目光不由的回到陈子扬的脸上,几场仗下来,他整个人都瘦了,满脸的黑色尘土,跟以前上学的时候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概念,想着想着,目光转移到了他手里的枪械上,脑子里闪现出了刚才顾城西说的话,心里不由的开始有了疑问,神枪手?以她对陈子扬的了解,这个词是不可能用来形容他的,两个人一个学校毕业,参军的时间也近乎相同,短短的几年时间,一个文生锻炼成一个神枪手,有些痴梦,可刚才听他手底下的弟兄们的口气也不像是假的,她忽然很想知道这几年他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当做不认识,是真的遗忘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很多东西在一瞬间成了不可解的疑问。
见她有些出神的盯着自己,凭着自己的感觉,陈子扬断定,这女的肯定和这副身体的主人以前认识,否则也不会这么一个劲的盯着自己,一副回忆当初的模样。
这么僵持着有些不自在,陈子扬看了看周围,冲一旁的弟兄们喊了一声:“都……都准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说着站起了身,快步走到旁边。
见着他有些慌张的逃离,柳央没有阻止,也许有些事,不是她能控制的,叹了口气,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