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着这个世界。
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壳发痛精神恍惚,好像在死亡的边缘溜达了一圈,却又不知道为何回到了这个我并没有多少留恋的世界。
随后床边那一袭红色风衣的玲珑女孩映入眼帘,只觉得前不久在哪里见过。她很漂亮,即使我常年混迹于声色场所也不曾见过这么灵动的女孩,过肩的中发有点熨黄,俊朗的五官透露着一丝中性美,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深邃的瞳孔深不见底,仿佛直连她洁净的灵魂。听说刚出生的小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母亲,加以无比的崇敬与爱戴,甚至於一种超乎亲情范围的感情。此时我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个疑问,之所以我还活着或许就是因为她……
女孩正对着电话小声说着什么“行,我等等回来处理,没事走了几个柜台而已……呀,那人醒了,我一会儿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你终于醒了!”女孩惊喜的望着我,随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医生说你脑震荡,这会儿醒了就不会再有什么事!”说完就出门去找护士了。
看样子是在医院里,等等…脑震荡?我有点诧异,记得自己刚才明明是……
不久,护士小姐走了进来看了病床上的我一眼,简单的做了检查确定我没被一棍子砸成傻子后对我说道,“以后没本事别去救人,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不过你要死了还真不一定是淹死的。”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那红衣女孩一眼,后者很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吐了下舌头。
思绪回忆到今天早晨。
今天心情不错,与自家的承德商场竞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吕丽广场被我狠狠阴了一把,连品牌带货挖过来不少奢侈品柜台,爸爸对此赞赏有加。我这会儿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市中央公园里散步,一向爱好运动的我趁着早上的新鲜空气,时常这个点在这河边晨跑锻炼。
突然,前方传来了求救的声音“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的孩子…”只看到那里有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正蹲在河堤旁,拍着石砖地哭喊着,她正前方的水面上正荡出一缕波漾不时还伴有几个无力的气泡,不用想肯定是有人溺水了!
不一会儿周围就驻足了不少人,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拿出手机拍摄,始终不见有下去救人的。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钻出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孩,蹲在那妇女旁边询问了两句就开始脱自己的外套,似乎要跳水下去救人。本来我是不想管闲事的,从小爸爸就以商人的口气教育我“不要去做无法获益的事情。”只是看到那女孩的动作后,我心头突然一热有阵热血冲上脑门开始支配自己的行动。
就在那女孩脱掉大衣、鞋子,深吸一口气准备跳入水中时,我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就抢先跳了下去。
找到那沉入湖底的男孩并不难,难的是这初秋早晨冰冷刺骨的湖水。刚入水时还打了个哆嗦以至于差点没憋住气。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孩子并带他浮了上来。此时我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河堤岸一段距离,而又因为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渐渐乏力……
岸边的女孩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困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很长的竹竿,看样子应该是用来给旁边的树木固定用的。“快,抓住竹竿!我拉你们过来!”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带着孩童往不远处竹竿顶端划去。
只是,眼前竹竿顶端一上一下晃得我直眼晕,这种情急之下还真不好抓住它。望了河岸上的女孩一眼,她正吃力的抓着另一端。看她的表情,估计她此时也在心中暗暗焦急,明明自己这边都没怎么动,为什么那头晃的如此厉害?
竹竿好像有了灵性,故意与我作对似的两次伸手都没抓住它,反而还被它打了两下,一下在肩膀一下竟然打在我头顶!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应该是力尽了,再这么耗下去还没淹死就先被这竹竿砸死了。于是我也不再去管那竹竿,打算自己带着孩子划回河岸。
那女孩跺了跺脚,估计是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救不到人不说还误伤了我两下,心中应该也是焦急万分!只见她突然将竹竿举的老高,那会儿我也没搞清楚她到底要干嘛,只是眼角余光瞄见那竹竿狠狠朝着我‘砸’了过来……
此时此刻。
“那个…刚才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想举高后好好瞄准了给你递过来,结果……那个我叫莫卓怡,你…”女孩红着脸道。
“庄友谦。”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家毕竟是好意比起那些冷漠的路人已经好的多了。
“装有钱?”女孩瞪大了眼睛,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名字就时常被人调侃早已成习惯,都怪自己的父亲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还要附庸风雅,取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咳!友善的友,谦谦公子的谦!”我边说边又打量起这个女孩。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小风衣里面衬着米色的卫衣,稚嫩的脖颈若隐若现,下半身是淡黄色的七分裤与白色板鞋,中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肤若凝脂透彻如水,水润透白洁白如玉……显然不是什么用心的搭配,但是也无时不展现着她的青春,她的天真,我一时竟然有些出神。
“噢,听你这么一解释就觉得,你的名字还挺……文艺。”女孩似乎很费力的在搜寻可以用来修饰的词语,最后只找到了‘文艺’二字。看着她笑吟吟的的样子,我心想她八成还在笑自己的名字。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倒很适合以后一起跟你去救人,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看那女孩顿时睁大了眼睛好奇起来,去救人难道还要看名字叫什么“他叫什么呀?”
“贤铭常!”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嫌命长?”瞬间明白了我的讽刺之意,瞪了我一眼似乎有点闹别扭。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她恼怒的样子也特别可爱。之后也不再打趣她,问起了之前那个溺水的孩子的事情,得知孩子没什么问题他母亲陪着就在隔壁休息。
“后来来了两个公园的保安,才下去把你们救了上来。”女孩不好意思道。
随后我与她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莫卓怡说等出院后请我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咳,这个…你差点一棍子砸出两条人命嗌,吃顿饭就好了吗?”我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怎么办?要不我赔你点精神损失费?”嘴上虽然这么说,我却看到了她眼底下不易察觉的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有男朋友了吗?”
听到我没理头的一句,莫卓怡迟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明白,却不知为何的摇了摇头。
“那我追你好不好?”
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袋一热会问出这句话。大学四年毕业两年,甚至连父亲都不知晓的高中时代起,说我是阅女无数亦不为过,并仗着身体好从来都是走肾不走心。
看到女孩竟然还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我心中竟然一时有点后悔。她肯定是那清水芙蓉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真的可以被自己如同过去的那些女孩那样肆意玩弄吗?
就在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尴尬的两人继而无言之时,门口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沁儿”男子对莫卓怡叫道。
莫卓怡对他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的费用我已经帮你结清了,那个……你知道我联系方式的。”女孩红着脸举了举手里的苹果手机道。
我点了点头,认出了她手里的苹果最新款,刚花了两万给一个‘女性朋友’代购了一部,国内还没上市,用的起这款式的只有两种人,有钱人或者小三。“不知道她是哪种人”望着关上的病房门我喃喃道,刚才那男子叫她什么来着?
正想着事情自己的电话也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上面是迪彩打来的。
“喂,小彩什么事呀?”我故意用一副纨绔子弟的语气说道。
“庄友谦,我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