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武昌行营收到消息,勒克德浑率领军队已突破长沟村一线南京新军阵地,已拿下城陵矶,正火速向岳州进军。
十七日,发起对郑成功所率第一军防线的猛攻,一度攻破防线。
十八日,武昌行营收到消息,勒克德浑表示只要坚持数日,明军数量占绝对劣势,一定支撑不住持续的猛攻。
十九日,勒克德浑请求武昌再拨付军饷、物资以应对连日攻城消耗。
二十日,一名伤痕累累的传令兵来到武昌,在城门口便晕厥过去,只留下一封信件,信中说道勒克德浑正与南京新军苦战,请武昌行营再紧急征募兵数万,支援前线。
二十一日,武昌行营没收到任何消息。
二十六日,武昌行营派出了搜索部队,在城陵矶方向发现了清军的溃逃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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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伤痕累累的传令兵经过数日休养,终于清醒过来。当他刚睁开眼时,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榻上翻下身,挣扎着非要见湖广总督和武昌幕府的负责人洪承畴。
传令兵还是被劝回到床上,这是洪承畴的嘱咐,一旦传令兵清醒过来,便立刻通知洪承畴。
面对有用之人,洪承畴还是非常和蔼可亲的,因为急匆匆跑来的缘故,一只脚连鞋子都没穿,仅仅穿了条袜子便呼哧呼哧的跑过来。一进屋子便嘱咐佣人一定要把传令兵照顾好,吃好喝好不得有误,请名医疗伤。
“大人......”传令兵感动得向洪承畴深深一拜,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说道,“大人,请速速发兵救援大将军吧。”
“发生了什么,你捡重点说!”
“那好,长话短说。属下奉命带信件前往武昌时,与同行的弟兄们发现,南京新军已经出现在我军后方。在新军的追杀下,我们几乎全军覆没,所幸属下活着到了武昌,把话带到......洪大人,快组织部队救救大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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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养和呆呆的坐在衙门里,盯着庭院里的树看了一整天。平南大将军完了,十万大军完蛋了,他勒克德浑、巴布泰,都是满洲贵胄,战死沙场,极尽殊荣,妻儿子女也会被朝廷有待。
但佟养和呢?不过是满洲人手中的一条狗罢了,只不过是一只入了正蓝旗的狗,有资格在满洲大人面前自称一句“奴才”罢了。
十万大军的覆灭需要问责,当初制定并执行了这一计划的湖广总督佟养和就是最后的替罪羊。
洪承畴今年已有五十五岁,距离花甲之年也不过五年时间罢了,他的腰背有些佝偻,但步伐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一如他为了实现心中的心愿一样坚定。他踏进衙门的时候,刚好与佟养和双眼对视,两人沉默不语良久。
“洪学士,你说的对,是我不该贪功冒进,招致如今这般局面。此事责任在我,罪责由我一力承担,在下已决定向皇上和摄政王请罪,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洪学士能庇护我的家人......”
洪承畴冷笑道:“谁不知这官场上有“佟半朝”的说法,总督又何须为自己家人担忧。再说,凭你一人,如何担负的起十万大军尽数覆灭的下场。”
佟养和:“我已实在不知.......”
洪承畴:“够了!总督大人,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了,现在你我必须振作起来,把湖北的担子扛起来。你想想,十万大军丧失后,南京新军会放过进军湖北、中原的机会吗?他们还有四个军摆在江南一动未动,只怕这整个天下都有倾覆的危险!”
佟养和听洪承畴这么一说,更是慌的全身发抖,颤颤巍巍的自言自语着:“罪人佟养和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所以你我更应该携手合作,把荆襄一线守住,尤其是这武昌城,绝不能丢!”
“好,洪学士,都听你的!”
洪承畴微微一笑,显得是那么富有朝气,精诚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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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佟养和慌了神,那就怪不得洪承畴趁热打铁趁机拦权了,整个湖北的经济、军事、人力资源全都纳入了湖北武昌幕府麾下,洪承畴终于不只做些咨询参谋的工作了。现在,有了湖北这个大舞台,洪承畴可以大展拳脚,施展抱负了。
当然,佟养和未尝不是因为眼下这个烂摊子局面,才大把的放手权力给洪承畴。如果在洪承畴当政时,南京军政府拿下了湖北进而挺近中原,这样就会显得佟养和不是那么无能,也能减轻一点责罚。
洪承畴自然也考虑到这一层,但他胸有成竹。
早在他前往武昌之前,就从迪米特里对湖南的攻略中,捕捉到了一些敏感的信息,那就是迪米特里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与南明各朝廷之间的微妙关系。生怕因为自己过火的举动引起全面内战。
“不知道迪米特里这个西夷图什么,要么扫荡群雄,彻底的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用那一万西夷兵压服南明各方。要么就尊重读书人,给予士绅特权,换取大家承认你的天命。既然大家可以承认满洲人的天命,想必也不会拒绝一个西夷的。何必变成眼下这个局面,如履薄冰的同时,也没能登上权力巅峰......”
洪承畴眺望远方,手指拍打着城墙的砖石,斟酌道:“你小心翼翼维护的,我便偏要狠狠的破坏。迪米特里,你这个横空出世的异类,好好品尝下我洪承畴给你准备的三板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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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岳州城下,花费积分召唤了一万本土湘军部队的迪米特里,内心不知何故的慌张起来。
“为什么会慌呢?是岳州城下会战败?不可能,那些虾兵蟹将怎会是呼吸相顾、痛痒相关、赴火同行、蹈汤同往的湘军的对手。岳州城里的军队,和老子手下这批去过一趟新疆的湖湘子弟相比,那可差太远了。”
“郑成功和阎应元会失败?也不太可能,就清军那样的封建部队,稍微优秀点的指挥官,能用一万新军把十万清军吊起来打,郑成功和阎应元可是历史留名的名将,不会出这茬子的。”
直到一天深夜,迪米特里收到了来自南京快马加鞭的密信,信中所言三件事,个个爆炸。
“南京密报:江南各地爆发鼠疫、天花,已请太医院和江湖郎中吴又可主持,开展防疫工作......太子殿下近日与监视对象交往密切,内务部预测近几日朝堂会发生变化......隆武朝庭在福州已动员十万军队,在边境集结,郑家水师近日出入东海海域频繁,与军政府联合舰队摩擦增多......”
信件最后,赵尚义向迪米特里表示,他正在联合内务部以及拿破仑将军等人,竭力压制各方活跃的势力。但也请迪米特里尽快搞定湖南战事,尽快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