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愣,随即道:“侯爷的大礼,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受不起,还是请你回吧!”她指着大门,“莫要让我撵你出去。”她不似郝氏那般知书达理,今日这般的容忍他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见王汉卿还跪在雪里,她上前使劲的推着他,“滚出去、滚出去!”
“好了老三。”郝氏眉头蹙起,“凝香还病着,别惊了她。”摸着在自己怀里尚在哭泣的凝香,她对陈氏说道:“你先把凝香带进屋里,其他的我来解决。”
“二姐!”陈氏回头看着她,“趁早的赶他出去,省的。。。。。。”
“你先进去。”她打断陈氏的话,起身扶起凝香交给陈氏。陈氏只得作罢,狠狠的瞪了王汉卿一眼,转身抱着凝香进屋里。
见陈氏和凝香进了屋里,她才对王汉卿说道:“侯爷,您还是起来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您的身份不再是冷家的奴才,我们受不起。”她心里这些日子以来记挂着凝香,可又入不了侯爷府,今日再见到凝香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看着王汉卿,“侯爷,冷家确实欠了你很多,往日的种种恩怨,你该报的、该讨的已经够本了吧,若是不够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郝氏几乎是哀求着他,“她几乎毁在你的手里,看在当初你和凝香的一番情意上,你就放过她吧!”
“二夫人,我只求能在这里照顾凝香,她的病最近好转了不少,看着她康复我就走,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王汉卿求着郝氏,阿陆说凝香的是心病,他知道这心病的药引是什么。
“真是冤孽。”郝氏长叹一声,“你终始会害死凝香的。”她眼明心净,怎么会看不出王汉卿对凝香的情意。凝香病成那样,王汉卿也憔悴不堪,当他看着凝香的时候,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深爱意,让郝氏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他的爱是鸩毒,凝香要不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总之一句,冷家不欢迎你。”郝氏只是丢下一句。
雪一直都未曾停过,从小小的雪点子慢慢的变成尾尾轻羽落在王汉卿的脸上、身上。他跪了有多久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头顶的天色已经变成灰暗一片,暗沉沉的。渐渐的,数不清的雪花大片、大片的不断的落下,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在他身边肆意的掠过,割着他的脸颊生生的疼,手脚冻的已然不是自己的一般。可心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晰,他只是等着,坚持着。
雪似乎变小了,王汉卿缓缓的张开眼睛,眼前的雪地上一双棉布包起的小脚,白的似雪,顺着向上看去,单薄的素白衣裙映衬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浓密的长发宛如水泻般披散在身后,随风舞起的几缕遮在眼睛上,她只是随意的拨开。双手张开放在他的头顶上遮盖着风雪。见他抬眼看着自己,凝香面对着他跪立在雪地上,用一只手指缓缓的拂过他的眉、他的眼,手里的温度融化了一层薄薄的雪。幽黑的眼眸里映出他的影子。
“你冷吗?我给你暖暖吧。”轻柔、关切的声音在漫天的风雪里是那样的震撼着他的心。不顾王汉卿满身的落雪,她伏在他的怀里。
凝香,凝香!王汉卿原本破碎的心里仿佛吹进了一股暖流,瞬间遍布全身。无论他伤了凝香多深,她始终都是原谅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凝香对他的心从小的时候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变过。他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被爱的,他想试着再重新开始爱人、爱凝香---这个比他命都要重要的女人。没有任何的仇恨,只是用尽全力的爱着她。僵硬的双臂使劲的抱紧着她,滚烫的泪落在凝香的脸颊上。
“小姐,明珠答应你,一辈子我都要陪着你、爱你,永远的不分开。”在凝香的耳边他郑重的承诺着,无论前途如何,他都不再放手了。凝香是他的,是他要一辈子守护的女人,用命来守护着的女人。
天地苍穹间,他只听见自己的心,鲜活而用力的跳动着。
掩起房门,郝氏无力的坐在桌前,凝香这个傻丫头还是选择了回到王汉卿的身边,义无反顾的决然。
“二姐,凝香还是逃不开那个小子啊。”陈氏也不禁感叹起来,神情恍惚的凝香在屋里总是不安的看着外面。
“他不冷吗?”仰起脸,她拉着陈氏的衣角担心的问道。
“他冻死了才好,别管他!”摸着凝香的头,陈氏恶狠狠的诅咒道,这个小子被凝香买来,受了冷家多少的恩惠,到头来居然是只白眼狼,害了老爷,害了凝香。
凝香听陈氏这么一说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窗外那个满身是雪的人,“我要出去。”她突然跳下床,往门外跑去,速度快到陈氏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连阻阻拦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凝香往风雪里的他跑过去,小小单薄的身子在风里如同一片落叶般,却执拗的往前。
“真的注定的,怎么转都是要回到原点,逃不开的!”陈氏唯有长叹一声。
郝氏跪在冷天傲的灵位前,“老爷,你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凝香别在出事。”握着灵牌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公主府
云乐半躺在美人榻上,“你去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啊?”半张开琥珀色的眸子,慵懒的问着为她敲腿的洛河。
“您吩咐的事情洛河自然不能怠慢。”洛河的嘴角绽开一缕笑容,“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您定日子了。”
云乐微微的蹙眉,“算了,他只是恋旧,本宫就多给他点时间吧,毕竟从小认识的,他总是不舍得的。”她慢慢的说完,继续合上眼睛舒服的享受着。汉卿,我给了你太多的时间,你可别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