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冷凝香就出去家门,连转了几条街也没有看见有地方招工,无奈先回到食全楼。林老板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冷丫头,这些银子你先拿回去。”林老板取出一袋子碎银给她,“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也就算我的一份心意,让你二娘莫要着急。”
“林老板,谢谢了!”冷凝香心中一热连声谢道,“您知道最近哪个府邸需要招人手的吗?”
林老板思索片刻:“前几日,云乐公主府上需要侍婢,不知道找到了没有,不过冷丫头,豪门深宅的你可千万要小心,人命在那里是不值钱的。”林老爷提醒着她。云乐公主行为乖张、作风一向以大胆出名,坊间流传她眷养的男宠不下数十人,个个风流倜傥、美貌不亚于青楼的花魁娘子。
冷凝香谢过林老板,直接去了云乐公主的府邸,不管坊间的流传如何,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在短短的三天内凑到足够的银子,保住家里的老宅,让二娘和三娘老来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爹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暗暗的发誓。
云乐公主府邸门前有专门的人在配发号牌,她也领了一个,攥着号牌她安抚着自己不安的心,耐下性子排队等面试。面试的地方是在荷花塘中的石亭内,白色的帷帐把里面的人遮的严实,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人面试,只是发觉出来的女子都是羞红了脸颊,眼角含春。
“下一个冷凝香。”传话的小厮喊着她的名字,定定神,她坦然的走进去。
“民女冷凝香。”她大方的施礼,抬头一看,眼前面试的竟然是昨日在绿萼轩里的那位不自重的王爷--李情!
“是你!”他的眼光一亮顿时从刚才的一脸不耐烦转变成喜笑颜开,“是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啊,看来和本王爷有缘分啊!”
“民女是来面试的。”冷凝香正色道。
他拿起冷凝香填写的字条,“你叫冷凝香,还真是人如其名啊,你笑一个给本王爷瞧瞧,让本王爷高兴了不要说进公主府做事,就是给本王爷做暖床的侍婢你也是有机会的。”他上前托起冷凝香的下颌笑眯眯的对她说。
冷凝香连退后几步,压住心头的厌恶,“承蒙王爷厚爱,民女无福做王爷的暖床侍婢,只求可以在公主府做事,尽心尽力的伺候公主。”若是以前有谁敢这么对她说话,她早就一顿鞭子赏给他,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要忍下去。
“你卖身为奴要多少银两?”李情托起她的下巴调笑着问。
“一百两。”她正色道,家里凑一点加上她存的就差一百两了。
“好,给你一百两。”李情吩咐道,随后俯身在她耳边说道,“首先你要学会伺候本王爷。”他的笑里说不出的暧昧,“冷凝香,你就是块冰,本王爷也要融化你!”
顺利的进了公主府,接下来就是等着被分往各处,一干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聚集在一起,对冷凝香好一番打量、窃窃私语着,估计是刚才王爷对她截然不同的态度吧,冷凝香不愿多理会。不一会,几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进来,对着一一过目。
“凝香姑娘,你专门伺候王爷,请随奴才这边走。”一个年轻的小厮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说道,语气里不乏带着讨好之意,冷凝香微微一笑,“多谢小哥。”她知道身为一个丫头受到这般礼遇,全是仰仗王爷的面子,趋炎附势的人她已是见怪不怪。
跟着小厮穿过水榭,绕过满是腊梅的回廊,一路上所见的宅第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只怕是皇宫也不过如此吧”冷凝香暗想,这年头吃不饱饭的人大有人在,也有人奢华享受,真是贫贵两重天。接着她又摇摇头,唉,自己都快成待宰羔羊,还在感叹世俗的不公,暗笑自己的杞人忧天在。回的廊尽头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侧身而立,风姿绰约目不转睛的看着满园的梅树,今冬梅花开的特早,微风吹起,花瓣随风飘落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人伫立在花海里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一时间冷凝香也醉了一般,她自小就喜欢腊梅,也喜欢坐在花丛里看花零落,醉在那沁入心脾的幽香中。
“侯爷。”小厮躬身对在回廊前的白衣男子行礼。
“嗯。”他回应一声,并未回头。而冷凝香却也因为看腊梅未有留意小厮停了下来,一踉跄,半跪下来。
“哎呀!”她低呼一声,羞红了脸,才来这里做事就出丑,赶紧起身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白衣男子转过头来,眉头微挑,“新来的?”话音一出,冷凝香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她猛然抬头和男子的目光相对。
“明珠!”心中低呼一声,继而猛跳不止。他的目光一惊,快速的变为平静。
“回侯爷的话,是王爷挑中的丫头,正要带往王爷的住处。”他说完冲冷凝香挤挤眼,示意她上前行礼。
“冷凝香见过侯爷,侯爷万福。”她上前施礼。
“冷、凝、香。”他慢慢的说着她的名字,短短一刻眼神里有着一丝暖意,却只是短暂一刻,接着说道,“李情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样的货色?”再看冷凝香时眼中只有无尽的嘲弄,“去吧。”他挥挥手。
“奴才告退。”小厮带着冷凝香退下。走了一段路,才开口道:“凝香姑娘,刚才是咱们府里的侯爷,最喜清静,下次莫要在他看赏梅的时候发出声响,刚才怕是你惊恼了他。”他提醒道,转而又是一副笑脸,“以后你伺候王爷,有什么好处莫要忘记福禄今天的提点啊!”
“多谢福禄小哥,冷凝香以后必然会想着你今日的好处。”她客气的回答。心儿却还留在梅海中,难道是我认错了人?那双眸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是明珠已失难再得!
冷凝香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刺刺的如针扎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