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冷凝香和画眉离去,他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哑巴婢女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冷凝香、无颜的哑巴婢女、伺候王汉卿。”他的嘴里吐出这些词语,“天底下巧合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若太过于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了。”狐媚般的容颜,抿嘴一笑,有着狐狸般的狡颉。“好有意思的事情,本少爷开始有兴趣了。”看着王汉卿居住的院所,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莲生是个蠢货,你小小的伎俩就可以除去他,那是他没有本事,活该去死。可是王汉卿,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要到最后才知晓”随手捻起衣襟上的栀子花,放在鼻尖。想起当初在梅苑里初次见到冷凝香的情景,“王汉卿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滋味的。”
慢悠悠的转回公主的寝室里,“您回来了。”转眼间,他脸上的狐媚笑容带着孩童般的纯真,“洛河只是听闻公主今天回来,所以过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真的见到公主您了。”见云乐的脸色不好,洛河贴心的问道:“您为新帝的生辰太操劳了,让洛河来为公主舒舒筋骨吧。”见云乐没有拒绝,他的手环绕上云乐的背,不消几下,云乐长叹一声:
“最近本宫真的是觉得累了,麻烦事情还接踵而至,头疼死了。”她捏着眉心,一脸的烦躁。新帝的生辰指名要汉卿去陪同,继而新帝又要大婚,也要汉卿作陪,最后新帝更是过分的要求把汉卿接到宫里给其作伴,直到大婚结束。她云乐的宠,什么时候成为宫里的专有。
“汉卿的性子冷,本宫怕他对新帝您不够知心。”
“姑姑身边不缺少排忧解闷的知心人,尤其是王汉卿,上次朕见过,很是风趣,据说被您独宠了十多年,朕看人的眼光和姑姑您还真是想像。”新帝坐在高高的金銮宝座上,经过时日的磨练,再没有登基大典时那样的无措和慌张,谈笑间来自他帝王的气势已然压迫着云乐。
“新帝的喜欢,本宫自然要满足。”她不能说个不字。
“那就好,原以为姑姑会舍不得呢。”新帝颇为开心,“朕想最近姑姑太过于操劳,心里过意不去,从即日起朕便把您的封户加到一千户。”
“一千户?”按照本朝的惯例,公主食实封不过三百五十户,先帝在世的时候,自己的也只是被加到五百户。
“皇上,这也―――”
“朕给姑姑的赏赐您可满意。”
“可是这不合规矩。”
“朕说合规矩,就是合规矩。”
云乐犹豫了,和太后、新帝之间原本就牵扯不断的关联,已经让她在李氏宗族里的位置开始动摇。没有先帝的厚爱,再失去整个族里的支持,她可不想最后要落到和独孤息泪摇尾乞怜的地步。可新帝一旦大婚,独孤息泪便要还政于他,名正言顺的李家子孙坐在龙椅上,宗族里的人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自己平日里和新帝本不是很亲近,错过了这个拉拢的好机会,也许真的是时不再来。所以让汉卿进宫这件事情,她还真是难以预测是好还是坏。
“看来新帝的生辰让你忙坏了。”
“新帝要让汉卿去宫里陪他。”云乐闷闷的说着。
“侯爷能得到新帝的垂青,也是您的脸面有光啊,想当初先帝也是因为您才御赐了封号给侯爷的。”洛河轻描淡写的说着。王汉卿总是有办法在不讨好任何人的情况下,得到他们想要却得不到的。真是妖孽!
“他们母子的心思啊......”云乐没有再往下说,非常时期,她必须尽早的下定决心,再继续持观望的态度,两边都要错过。
“那可要及早的通知侯爷这个消息。”
“汉卿,唉―――”刚刚才能让他顺从自己一些,又要放手。
“公主,您对侯爷的好,侯爷自然是忘记不了,撇开以往的不算,就冲着你给了他个,能一解相思之苦的婢女,侯爷也要感激着您。”
“一解相思之苦的婢女?洛河,你在说什么?”云乐疑惑的看着他。
“难道侯爷身边,那个和冷凝香酷似的哑巴婢女不是您赏赐给侯爷的吗?”洛河说完,见云乐吃惊,连忙解释道,“洛河以为,是您可怜侯爷每日要服用逍遥散,又怕他惦记着冷凝香,才弄来个和冷凝香相似的小哑巴呢。”
“汉卿留在自己的身边吗?”云乐琥珀色的眸子骤然缩紧,他还是没有学乖嘛。
“有多像?”
“其实也只是举止和身形比较像,看来侯爷还是比较恋着旧情的,您也别再怪着他,毕竟他和那丫头夫妻一场,现在侯爷还不知道冷凝香死的事情,见到了相似的人也难免伤情。”洛河劝说着她。
一下午冷凝香都魂不守舍的,洛河今日的出现,让她一直都不心安。送走了阿陆和画眉,见明珠小睡,她对着日落发起呆来。夕阳的余辉落在她的脸上,剪水般的双眸里,满是忧虑。她没有发觉,王汉卿早已经醒来,无声的凝望着她良久。
“在看什么?香儿。”
冷凝香才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明珠都站住自己的身后,都没有察觉。她抬起手正欲比划着。已被他握住。“都和你说过了,想对我说什么,直接在我的手里写。”
看着凝香小巧的手指在自己的手里一笔一划的写着“没有什么”王汉卿揉着她的发丝,温柔的笑道:“傻香儿!”他看似是随意的拨开她的刘海,额角处那道发白的伤口让王汉卿心里猛然一疼,他轻轻的吻了上去,“你总是傻的那么让我心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