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否是森先生做的,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森先生对于电脑修图软件,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这么看来,也就只有袁悦媚了,可......
轻轻嗅嗅空气,那是一股风油精的异香。
“你也有东西丢在这么?”我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没有,森先生让我过来帮他的忙。”
袁悦媚戒备逐渐卸下之后,话语却多了一丝丝的责怪之意:“你这样下去,就连森先生也会受不了你的。”
“啊?森先生说了我什么吗?”
一提到森先生的责怪,我的心不由得疙瘩了一下,注意力也随之转移了。
“算了,你明天不是放假吗?早点回去吧!”
“知道了。”
我取下了插在电脑主机上的U盘,压在口袋的最下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打开了电脑的显示设置,很是清楚的看见了休眠间隔时间为十分钟。
除了钟摆不再摆动,森先生的包以及我的电脑显示之外,和我走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原来放在茶几上的那一碗烟灰缸,此刻倒是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至于多了几根烟头,我便不清楚了。不过说奇怪的,倒是烟灰缸里全部的烟头都是并没有抽完便被掐断在了这缸中。
进来时并没有任何的烟味,再加上大门与窗户透风,如果不是自己留意过协会工作室里不许抽烟的规矩,也不会在意到这些多余的烟头。
不过空气中的焦虑,显然要比这烟味要重上许多。
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我连声都不啃的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协会,而微信上,宋老却并没有回应我。
不过说着也巧,这一出门,就直接的撞在了陆飞和莫连城这两身上了,也就是被称为小陆和小莫的两位。
“森先生也叫你们来了吗?”
见我“熟练”的说出了这段话,陆飞和莫连城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得了,估计森先生这次找他们过来,估计就是为了那内定名单的。
“小意思了,袁悦媚也在里面,我就先走了!”
还没走多远,袁悦媚那有些急促的呼声使得我的脚步再一次停住了。
“森先生有和你交代什么事情吗?”
我转过身,此刻的她已经站在了门口,同样很是意外的看着陆飞与莫连城。
可能是我心里的不满与气馁吧,我很直接的就说了一句“没有。”
“......多谢了。”
想想平日里袁悦媚的笑容,此刻她的笑容,就像是挤出来的一样,与此同时,拥挤在她脸上的,则是满满的担忧。
“需要我打电话问问森先生吗?”
见我拿出电话,袁悦媚并没有阻止我,似乎很希望通过电话森先生能说几句,而那两位前来“凑”热闹的兄弟,也很是期盼。
在电话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拨号声中,我有些不耐烦了,如同之前宋老的那个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森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电话打不通吗?”
我们两的问题几乎是同时提出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你来的时候森先生在这里?”
“......不在。”
淡淡的不安,如同浮灰一般,在我的心上覆盖了一层,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积累着。就在这样不安的环境之下,我又在这呆了大概十几分钟。
风通过那开阔的窗户,像是过客一般,从大门那里离去。
一丝丝凉爽迫使我和袁悦媚她们关上了大门与窗户,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而觉得这一切很是奇怪的我再一次的坐在自己的电脑前。
手机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使得我的目光止不住的转向了电脑上的那张大图——一个被红色笔记所注释的大图。
滴答!
伴随着鼠标的机械声,消除了占满电脑满屏的图案,取而代之的,是修图软件的全貌。
点开历史记录,所有的操作,都是在11点至11点10之间完成的,也就是说森先生用电脑改了10分钟的图,而如此之大的工作量,使得我再一次怀疑起了“修图”的这个人。
“那个,袁悦媚,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这里,袁悦媚犹豫了片刻,接着便是一个并不算准确的答案:“比你来的早大概十分钟。”
由于文件很大,电脑的运行不由得有些卡顿,同时那风扇的噪音,不知为何变得刺耳起来。
也就是在等待电脑卡顿的这段时间,我才发现放在显示器后的那一小盒奇怪的包装盒——醒脑贴。
而且已经明显用掉了一袋。
从半个月前开始,这就是我的工作台,而且就算是晚上加班要保持清醒时,我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贴子啊,难道说着玩也,是森先生的?
正迟疑之际,电脑已经将图片放大到逐字逐句的程度了。
转移了注意力,我逐字逐句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内容,尽管之前分类时,我就大体的看过了,不过相比之前的走马观花,这一次有备注使得我看的很是方便。
特别的,便是那专门被红色方框圈起来的那段内容,正是交战正盛的时候。
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历史战争,但不知为何,这篇文章似乎就像是铁链,拉紧了我的思绪。
而这场雁门之战的详情,很快便将我的思绪,拉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傍山而立,其势蜿蜒。
北胡骑十万而下,皆为虎狼之师,其实巍峨,急攻善退,锐士不可及也······
不知不觉,我尽然小声念叨了起来,
而渐渐的,我感觉我有些困倦,眼皮开始止不住的向下塌陷。估计是这几天接的私活太多,弄的我太累了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一切,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那盒醒脑贴上,我似乎是明白了这个东西所存在的意义。
不过,森先生到底去那了?
咚!咚!咚!
钟摆再一次回响在房间里,此刻,时钟和分钟已经指向了同一个数字,新的一天,已经悄然开始了。
我尽量保持清醒,软绵绵的揉着脸,却依旧无法挽救我那摇摇欲坠的神气,我,几乎快要睡着了。
“......战至天明,铁骑尽灭,单于遁逃,丢盔卸甲,红遍山河。”
似乎是看完了红色方格中的内容,我便趴在了桌子上,疲倦几乎已经占领了我的脑海,先前的那些不知名的恐惧,以及焦虑,此刻都灰飞烟灭。
印象里,我满脑子只想好好睡一觉,迷迷糊糊的定了个半小时的闹钟,紧接着,我似乎说了什么,站了起来,模糊的视野之中,袁悦媚逐渐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原因,我还没想明白便就趴下,睡着了。
不过直到我入睡时,思绪之中,却一直是照片中所描绘的画面。
咚!咚!咚!
那沉闷的声响依旧没有停歇,相反,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轰鸣。
我挣扎着摆了摆沉昏昏的脑袋,眼前再一次显现出了这张图片的内容。
咚咚咚!
“哈!”
一声呼喊惊醒了我,晃晃之间,我尽然处于了一个方队之中,风夹杂着沙尘的声音,从我的耳边卷过。此时的天色并不算晴朗,甚至,还有些昏暗。
我很清醒,而且我也知道此刻的我,正在做梦!
“杀!”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阵烟尘凸显在我的左边,同时,一杆杆木竹竿挡住了我的视野,而这些竹木竿的尽头,则是一个个金色的“铁钩”和长矛,相同的画面,也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拍了拍胸口,皮实而又僵硬的“外衣”,感觉就是由木头与牛皮简单夹杂所制成的。
“哈!”
只见整齐的队伍之中,一个个将那手中的武器斜直向了前方,虽然并没有统一的指令,但每当队伍前排的旗子出现晃动时,方队里的人动作便会出现改变。
杀喊声越来越近了。
恍然之间,那飘扬在队伍前面的旗帜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一股慌乱与焦急,充斥在了我的脑海,而下一个瞬间,全队的人都呐喊咆哮了起来——杀!
被后面的人推挤着,要不是我前面那位仁兄挡着,我便差点摔倒在地上,在那重重的鼓声之中,队伍开始了移动,阵型逐渐杂乱了起来,而我,除了冲向前歼灭敌人之外,依旧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潮水般的人群之中,我所在的方阵经过了一个挂着硕大旗帜的车队。
那牛骨羊皮制成的大鼓,以及那红纱所制成的锦旗,所组成的极盛“演出”着实让人感到震撼。
我就这样被人推挤着经过了这个车队之间,好奇与慌张使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车队,目光不由得便落在了矗立在车队最前面的那个人。
红袍玄甲,羽翎貂裘,如一尊雕像般傲然挺立在那里。当然如果一切都这么普通的话,我也用不着将视线久久投在他那里。
等到我被挤到他的前方之时,他的面孔宛如一枚核弹般,炸在了我的心口:
“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