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无真之黑白所为。
所谓之为灰,分之八九档,则为黑灰,偏黑,灰,偏白,白灰;若继之划分,则分之细腻可较之繁星星罗,无穷无尽!
起初,我只是在仓库的记账本中找到了这段文字。但随着我工作的进展,这样的情况出现在了这里的每本书之上。
尽管所写的人,以及时代不同,字迹风格也因此收了些许影响,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用红色油墨写上去的。我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便在拍完取样的照片后,合上了这些日记本,放回了原来的书架。
而这间仓库,也是有很多在我看来很是奇怪的地方。
坐落于山脚之下,本来位置就很是偏僻,再加上这深入地下的构造,不知道的偷盗者还以为这是那家的金库呢!
“全部拍完了。”
“多谢,多谢啊!”
耳边传来了中年人的陪笑声,这位挂着山羊胡的小店老板便是这次工作的委托人;而正与其交谈的,正是我的前辈——宋老。
趁着他们唠嗑这段时间,我闷头收拾着一下手上的相机设备,耳朵却很是诚实的竖起来听着,这不远处的风吹草动。
“哎呀,要不去我家中喝上一口茶再走?”
“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还要处理照片呢!明天早上就可以给你送来!”老宋笑了笑,拆下了手外的皮手头。
一听到这里,我的头皮不由得猛然一麻,毕竟这几天的文字处理,都是由我这个实习生来处理的。而这位老前辈似乎一点也都没有认识到至此工作的工作量。
“咳咳!”
抱怨还没完,宋老前辈像是发现了什么,干咳几声,瞪了我一眼:“罗先生,不用担心,你就在家里,坐等事成吧!”
说完,店老板也特意朝着我这多瞅了瞅,念到:“好的好的,那就辛苦你们了!”
“没事,小菜一碟!”接着,老前辈便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冲着我说道:“小子,好没好?”
“好了!”
被这样催促着,我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虽然有些毛躁,相机也差些摔出来,我还是硬着头皮的背起了包。
“那好,老板,我们走了!”说完,顺走了柜台上那包香烟,起身离开。
而我,则有些难受的朝着这位老板鞠了一躬,背着一大包的东西跟在了宋老前辈身后。
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实习生,为了弄一些底兜着,便在外找了一份工作,也就是我现在手头上所做的,给一家历史文化协会“打杂工”。
而这位带着我到处接“私活”的老前辈,宋老,则是协会里有名的老油条,当然,也是我的入门师傅。
“啊呀,现在的年轻人,没干什么就愁眉苦眼的,我这还没接多少活呢!”宋老大摇大摆的抽着烟,很是轻松的“参观”着四周那清秀的风水山光。
顺便提一下,这次的“私活”其实是别人委托的,据说委托者很是喜欢近现代的记录文献,而初步估计,这个地下室里文献的跨度,几乎是两个世纪!
相当宝贝的了。
说起来,我们之所以拍下这些照片而不是弄走这些书籍,主要还是店老板家的令尊,那是瞪红了眼,怎么也都不许,说是祖上世代的生活记录,不能随意赠人,
所以我们这次来,也是主要来“探探路”的。
尽管这次是带了汽车过来,但提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包也差点让我累趴在工作台上。
见我这边这么大动静,与我一起的那位女实习生袁悦媚也好奇的将目光投放了过来,见宋老在门口抽着烟,协会里也没有其他人,便压低着身子与声音,轻轻问到:
“今天的工作又加倍了?”
我委屈的点了点头,装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感觉今晚又要加班了!”
接着看了看四周,补充到:“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袁悦媚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这样的一位冰美人来说,过多的言语表情似乎并不适合她的人设。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还是多想显显风头的:
“唉!要是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那就太倒霉了!”
“得了吧!”
只感觉自己脑袋被人按了一下,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沧桑声:“驴子杀了还有驴肉吃,桥拆了还能烧柴,弄掉你,有价值吗?”
宋老早早的抽完烟,从一旁的桌子下拉来一个滑轮椅子,坐在了自己身边:“你看看那个小陆,还有那个小莫,那个不是比你强,比你努力啊!”
“知道,知道了!”
宋老所说的小陆小莫,就是我们协会里与我一同处于实习期的高材生。
闻此情,我揉了揉刚刚被搓的脑袋,直起了身子,很是不情愿。而此刻,宋老的唠叨声再一次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你啊!学历不高,经验不够,长得也不漂亮,家里也不算给力,你说你不再吃点苦,还能咋办?凉拌?你是真不打算去竞争一下那个候补名额?”
候补名额,就是我们协会投资方的一个正式员工岗位,反正自我到这协会的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与它无望了。
被说烦了,我也想反驳反驳,不过在女孩子眼前斤斤计较,似乎并不合适,我也就又吞了下去,老老实实的打开了我的电脑。
插上硬盘,当我看见那近4G的照片容量,真的,差点昏过去。
“怎么了,小伙子,这点困难就退缩了?”宋老带着些许挑衅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继续说到:“不说别的,当初我也是下过海的,这点小困难就难住了?”
“没有~”
我这多半是给自己壮胆的,所以多有些拖拉。
“那好,今晚九点,照片调好分类,我来验收哈!”宋老大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站起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离开了。
看嘴里咕哝的样子,十有八九,又去和隔壁孟大爷去切磋桥牌了。
“这一次还需要帮忙吗?”
袁悦媚轻声问到,看的出来,她已经处理完工作了。
“只是调整和分类,应该快吧?”我淡淡的说到,但是一看那仿佛永远也加载不完的照片列表时,不由得有些慌。
见袁悦媚准备离开了,而我却硬是憋着什么都不敢说。虽然都是同一家公司,但是相互之间了解的并不是很多,我对她的了解,还是上次偷懒作弊后请吃饭时的那段交谈:
作为本地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研究生,这次实习据说也是她的导师让她来这的,而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反正我个人认为这次的候补名单很可能就这样被内定了。
“那你多保重吧!”
说完,她便背着一包并不出彩的单肩背包离开了。随着铁门合上的一声清脆碰撞声,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至少在上夜班的森先生来之前,是这样的。
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大致的看了一遍照片,尽管宋老所说的分类标准有些模糊,但所幸都可以分为三类:毛笔,钢笔,圆珠笔。
毕竟我也不是文史类“出生”的啊!特别是那毛笔所写的字迹,除了书法上识别的难度,还有文言文的理解,根本就不是我这样的人所能理解的。
以至于这第一波筛选下来,我完全是按照看得懂,看不太懂,以及完全看不懂这三方面分类的。
嗨,我真是为了这个“公司”,付出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