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情如何了?”
“北冥老帅可曾有难为大人?”
魏明正指挥着将士们,安营扎寨。余光忽然察觉到了东方朔的身影,连忙上前小心的侍奉着。
别看从前只是一个小吏,但他却在机会到来之时,顺应而为,成功的把握了命运的脉搏。一种很恰当的方式,成功的融入了这个角色里。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的确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在协调各方面工作中,混的是风生水起。
是一个干苦差的料!
东方朔望着魏明忙的是不亦乐乎,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声。
有些人的确看起来不起眼,但你把它放到合适的地方,它所发挥的作用,超乎人们的想象。
“进去说吧!”
东方朔点了点头,对她的表现表示满意。魏明忙的是满头大汗,身上散发着雪花在人体热量下、消融之后的水蒸气。
“诺。”魏明受宠若惊,连忙跟在了大人的身后。
掀开大帐的一角,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由于是临时搭建的,里面的许多摆设还没有搬进去,显得很是空旷。只有一张桌案、几把椅子,和两个巨大的炭火盆。
显然魏明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让人早早的把炭火支了起来。火盆里的松木炭烧得通红,不时的落下一点点烧过的白屑。由于是松木制成的木炭,燃烧起来还带着一股异香,噼里啪啦的爆响的不停。
东方朔蹲下身来,轻轻地把手放在火盆的外围,搓了搓哈了一口气。感受到温度从手心传递到了四肢和五脏六腑。
温暖、闲适、又惬意!
东方朔看起来心情不错,魏明便大着胆子凑上前去介绍着:
“小人不太了解大人的喜好,擅自做了决定。我计划在前面作为公文会客之所,后面设置松床被褥以供大人休息,中间再用一扇长屏隔开…”
“没有的事”
东方朔把手从火盆上缩了回来,道:
“你用心了,对我来说,再好的地方也不过只是一个安居之所。不管是富丽堂皇还是一贫如洗,都不足以让我有所动摇。华而不实的东西,反而最容易令人感到满足。”
用铜制的火钳,将炭块架了起来,火苗噌的一下,涨了起来。带着一点淡蓝色的光晕。
颤微微的火光涌现在东方朔的眼中,忽闪忽闪的。不禁垂下头来,若有所思。
“这是战争之时,一切从简吧!”
“大人教训的是。”
魏明慌忙回答道。
东方朔“嗯”了一声,转身回过头来询问道:“营寨都扎好了吗?”
“已经有七八成了,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完成。”魏明低声回答
“豫国公所许供应的粮草到了吗?足几日之粮?”
东方朔很耐心的烤着火,一塔没一搭的问,仿佛是在询问无关紧要的家常话。
殊不知魏明已经渗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手指不停的躁动,无处安放,只能硬着头皮汇报工作。
“我已经让押司去搬运了,按照已运回来的量,估计有半月之粮。至于后面是否有后续粮草,暑假暂时尚不清楚。”
“这次援北的各路大军对我们有何意见?”
“这!”
魏明自己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工作是替大人探寻情报,提供精准可靠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办事不利,被大人责罚,这可真是血亏。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见魏明停顿了下来,愣在那里不再发声。便提醒道:
“不知道,就要去查!不需要,不懂装懂。情报的可靠和精准性的作用就不需要我在这多说了吧?”
“所以这份担子很重,你自己心里要清楚,没事时要多掂量掂量,不可有半点的马虎。你的每一次行动都关乎着整个北陵军未来的存亡!去吧,心中谨记,不要再忘记了。”
“诺”
魏明如负重释,见大人不责罚自己,便欣喜的从帐中退了出去。
到帐外,吹了一阵冷风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汗浸湿了。
“我的乖乖。”
魏明心里嘣嘣跳,长舒了一口气,兴中道:“这公子果然有王霸之气,自己总算没跟错人,气场太强大了。”
对对对,我要去收集情报。
收集情报!
由于太过专注,连在一旁扛着木桩和他打招呼的小吏都没有看见,就急冲冲的走了。
“江师傅看了多久了?”
东方朔把火钳放到木盆边角的缝隙中,看向帐篷上方。
赫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刷的一下落地,却没有溅起一点灰尘!
此人便是江一河。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看风景喽。”江一河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江一河很淡定的神情,东方朔有点好笑。
江师傅肯定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在北冥然那里一路跟随。顺便随我一起回到了大帐。
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有系统的原因,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
“江师傅,你觉得北冥然这个人怎么样?”
东方朔想听听江一河对此人的评价。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这个道理,他懂。
“狡诈如狐,威澜如虎。宝璧蒙尘,北海遗珠。”
江一河稍加思索,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有意思,您不妨说来听听!”
好奇宝宝东方朔感觉有点意思,但又不是那个意思。没办法,自己的文言文能力只能到这里了。
“意思就是说,北冥然这个人狡诈的就像狐狸一样。虽然他在外带兵打仗,按理说应该是一个不通文墨的武夫,但他却在应对政治角逐中游刃有余。每一次变革都成功的保存下了自己,所以说他狡诈并不奇怪。”
“而他的实力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虽然已年过七旬,但气血不减,颇为旺盛。这个年纪中,我也只见过此一人,实力也应不在吾之下。”
“后面的两句也不难理解”
江一河继续解释道:“像这种拥有政治头脑的大将军,是天生的军中统帅。有生之年,本应征战沙场,领开国之勋!没想到却身在这腐朽落寞的朝代!说宝璧蒙尘也不为过。”
“也是!”
回想起与北冥然的短暂交流,东方朔越发能体会到这个老头的过人之处。
“这是一个精明的老头!”
“那豫国公究竟说了什么?
据我所知,他从来不会吃亏的,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
江一河不太明白北冥然想法,对东方朔与之的会谈内容很好奇。
“咦?”
将东方朔惊异的神态看在眼里,江一河淡淡的说:
“北冥然的实力惊世骇俗,稍微离得近一点,就会被他察觉。但一旦超过这个距离,我就只能保证你的安全,而你们的谈话我就无从知晓了。”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强吗?”东方朔不解的问,如果连江一河都拿他没有办法的话,那自己的处境的确是有一点危险。
万一这个糟老头子起了什么坏心事,那自己不就几几了?
“嗯”
江一河抱剑点了点头。
“那好吧!”
东方朔低下了头,有些不开心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北冥然想让我们作为一支奇兵,从外线穿过居胥山,直插草原的腹地,切断他们的运输补给线。在草原人的大动脉上,狠狠地扎一刀。”
“当然,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围魏救赵,一迫使部分草原主力回援,缓解琅琊城附近的压力。然后北冥然就可以率大军主力全线出击。”
江一河眉头紧锁,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不高。且不说没有大军在冬季穿过居胥山外线的先例,就算有,从什么地方能够保证粮草的供应?
没有援军,没有粮草。这就是一支孤军,一支必死之军。稍不留神,就会断绝一切生还的可能性。
“风险很大呀!”
大帐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有一点冷寂。
东方朔从边角的缝隙取出火钳,将燃尽的木炭扒拉到一边。夹出一块圆柱形的木炭条,用火钳用力的砸开。
顿时碎成了十多条木炭块,留下了不少的黑色碎屑。
“但我们依然没有选择。”
东方朔很无奈的说。
“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强大,并不具备同北冥然谈判的资本。虽然也有一点可供谈笑的筹码,但仅仅也只是一点而已!
而我也不会完全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最多只是佯攻一下。吃亏的事情他不会做,但我也不是喜欢吃亏的主。毕竟现在北宁军的军权还是掌握在我的手中,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东方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也明白。像这样的苦差事交给自。
第一是肯定了北宁军的实力。第二,是北冥然想敲打一下自己,让自己明白官场上的道理。
第三,如果在此过程中,北临君损失惨重,实力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对于朝廷和北冥然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总之,百利而无一害。
分权与制衡,北冥然的牌技看起来还不错。
可不能被他慈祥的外表所蒙骗,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方朔好好的考虑了一番,自己此次带来的军队中,有一大半是经过整编过的草原俘虏。让他们打北冥然估计会更卖力些,但如果敌人是他们的草原同胞,情况又会是如何呢?
有些头疼!
看来完成这次任务,还得从其他各师中抽调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