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奥利克援军到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城主纳莫德耳中,若在以往,凭借手里的两千骑兵、两千步兵,这些援军他根本放在眼里。
可现在不同了,由于疫病的关系,军中士气下降严重,甚至出现大规模逃兵现象。
如果这时候,奥利克的军队改变目标,向贝斯特城发动攻击,结果会怎样,他也不敢保证。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纳莫德感觉眼前有一层迷雾,让他看不清方向。
屋门推开,贴身老仆走进来,
“老爷,克里斯大公要见您。”
纳莫德从椅子上站起来,习惯性地来到窗边,
“公爵阁下这几天在做什么。”
“一直待在房间里,不经常出来,想必也是在躲避流行病吧!”
“这可不像国王之手该做的事?”
纳莫德叹了口气,一边是紫罗兰,一边是克里斯,两个敌对国家的公爵家族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碰在一起,还有疫病这个大难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渡过。
一想到这些,纳莫德头都大了,在老仆的服侍下换上贵族礼服,随着士兵前往林德的房子。
到地方后,威利就在门口等着,上前耳语一番,纳莫德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沉默几秒后,摆摆手,让手下士兵在外面等着,只带着贴身老仆前往。
多米克的重要人物都在二楼客厅里,包括他一向敬重的刚烈骑士贝洛克。
纳莫德右手放在胸口,沉声道,
“纳莫德见过克里斯公爵,见过贝洛克殿下,不知您招我来有何事。”
克里斯指着空座椅笑道,
“先坐下,待会儿再说。”
纳莫德摸不清对方的意图,想了想,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昏暗的客厅被烛火染成橘红色,咔嚓一声响,木门打开,两个士兵扛着一柄巨型十字木架走进来,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手脚被粗绳捆得紧紧的,嘴里塞着木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平躺在十字架上,眼中充满惊恐,好似待宰的羔羊。
威利帮忙把十字架立起来,对专心调配试剂的林德说道,
“可以了吗?”
林德点点头,走到十字架前,上下打量他几眼,道,
“他叫什么名字。”
“詹姆斯·卡特。”
“……好名字。”
“詹姆斯·卡特,向你信仰的神明乞求吧,乞求他们的怜悯,乞求你没有说谎。”
说完,撸起他的袖腕,用沾满烈酒的棉布擦拭血管外的皮肤,拿起小刀划过手腕,白色的皮肤裂开一道小口,血液慢慢溢出,林德拿起自制的注射器,尖头刺进血管里,推动活塞,添加了病原体的试剂消失在血肉当中。
不知怎么了,眼前一幕很熟悉,好像某部动漫中的场景,麻木不仁的看客、眼神绝望的实验体,以及面容平静的医师。
好吧,是他多想了。
注射完后,林德退到一边,等待变化。
纳莫德坐立不安,感觉自己好像在进行邪恶的巫神祭祀,忍不出开口道,
“大人,林德医师在干什么?”
“别着急,一会儿会告诉你的。”
克里斯不说,纳莫德也不好再问,只能紧张地坐在那里。
没过多久,囚犯的身体开始出现应激反应,他的手脚剧烈颤抖着,嘴角有白沫溢出,面容扭曲在一起,多了一种不易察觉的灰气,这些症状很符合疫病发生时的病理特征。
克里斯抓紧把手,凝声道,
“失败了吗?”
林德摇头,“暂时的应激反应,不算失败。”
纳莫德坐不住了,压低声音问道,
“林德医师,你刚才给他注射的是什么药物。”
“不是药,是这场疫病的病原体,我专门提取出来的,你要不要,我哪儿还有点。”
纳莫德脸色大变,贴身老仆一屁股栽在地上。
莫克特瞪了他一眼,
“不要听他胡说,没那么可怕。”
纳莫德握住剑柄,目光寒冷如冰,
“公爵阁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还请说清楚。”
林德指了指场中央的囚犯,“先别动怒,仔细看看,看完你就明白了。”
詹姆斯·卡特的身体变化太快了,刚才还颤抖的手脚转眼间就恢复正常,眼中有了神采,脸上的灰气也开始散去。
“这……”
纳莫德惊住了,不明白发生什么。
他不是感染疫病!怎么突然就好了。
林德走到囚犯跟前,用力拍拍他的脸蛋,
“恭喜你了,女神的宠儿,你将成为英雄,贝斯特城的大英雄。”说完,扭头大笑道,“这个叫詹姆斯·卡特的倒霉蛋儿没有说谎,他确实能免疫疫病感染。”
众人长出一口气,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克里斯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道,
“纳莫德城主,跟我来吧,我会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你。”
“我也有许多问题要向您请教。”
两人离开客厅,前往会议室。
威利来到林德身边,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多亏你了,又帮我们一次。”
“应该的。”
林德摆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囚犯,看得哈喇都要流下来,
“威利,带几个病人过来,我要做实验,对了,还有米娜,一并带过来,她有救了。”
“有救?什么意思,你找到解药了。”
林德指了指眼前的囚犯,笑道,
“他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
一句话差点把这家伙吓晕过去,威利也是满脸不解,从来没有听过血液还能当药的,林德没做解释,说了他也听不懂,血清疗法是现代医学的里程碑,与创界大陆的医疗传统根本不在一个体系上。
接下来,林德让士兵把囚犯全身清洗干净,好吃好喝供着,等他吃饱喝足,握着小刀走上前,在手腕上轻轻一划,红色液体溢出,流进下方的玻璃瓶里。
收集完血液,下面要做的就是分离。
由于条件关系,分离机是不可能了,只能人工操作,好在林德做过类似的实验,操作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