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随着莫思然向北边一路行去,却在半道上听闻镇北王遇难的消息,那可是国之栋梁,北方的屏障,莫思然毕竟拥有全局观,从这件事中敏锐地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他果然地将队伍交托给锦秀和影卫,自己则带了几名心腹即刻启程,不眠不休地快马回京。
锦秀一众很快就来到一座小城外,从这里开始,再往前就是谢氏的封地了,这里的军士已经在手臂上系上白纱,守卫得十分严密,锦秀一众并没有直径入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抓拿凶手是当务之急,己方一众人口其中不乏彪形大汉,看去未免太过张扬,极易惹上是非。
因此众人思虑一番,决定化整为零,缓缓入城。锦秀和锦婵身为女子,更不似男子那般惹眼,更何况这两位一日没找到主人,一日便放不下心,早就五内焦急如热火炙烤一般,因此她俩换上乡间女子的粗布衣裳,装作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混进了城中。
到了旁人的地界,更何况镇北军军纪严明,不是好糊弄的,一路巡检过去,锦秀和锦婵只扮做寻亲的姐妹,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然而她们一路上并没有得到关于明玉的有用的讯息,两人把心一横,干脆径自朝边城的镇北王府行去,终归是谢世子掳走了姑娘,那谢世子所在,必也是姑娘所在。于是二人遍尝了行路的奔波劳苦,一路朝边城而去。
这天正是明玉坐着马车回城,她同文公子轻车简从,是到荒野之地去试验烈药的,效果嘛,自然就是十分之好了,从来一副彬彬有礼模样的文公子,面上也难免喜形于色,不过是见明玉多看了几眼路边的小食,就喊停了车架,亲自去摊位上捧场,明玉撩起窗帘,趴在车窗上观望,正好奇之间,斜面冲来一个女子,赤手空拳袭向文清,另有一名女子攻向车夫,一时之间人群退散只余了几人在当场。
明玉定睛一看,不是锦秀锦婵又是谁?眼看两女子要不敌,明玉深恐两人吃亏,连忙喊道,“文公子手下留情,这是我的贴身侍女!”
文清使了柔劲一掌拍开了锦秀,站定了掸掸衣袖上的灰尘,那边深藏不露的车夫也看似轻飘飘地收回了拳脚,锦婵握着自己的手臂,蹒跚地走上前来,眼中含着泪水委屈道,“姑娘!”
明玉一把扶住了锦婵,又看了看锦秀瘦削的脸,心中酸涩道,“你们来了?走,回去再说。”
车夫瞥了文清一眼,之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架起了马车,文清俊眉一挑,只好跟着马车随行,好在转过两条街就能回到驿站,并无需走太远路。
文清大概对自己的地盘自信得很,并没有为难几个女子,只留了她们自在房内闲话。
“姑娘,这些人功夫不弱,究竟是何来路?”锦秀问道,“姑娘莫怕,拼了我二人性命,也会救你出了这牢笼。”
明玉看见二锦关切的眼神,心中十分触动,她握住两人的手说道,“不必如此,我已经跟文公子做了交易,就算你们不曾找过来,按照约定,明日他也会送我离开的。”
二锦面面相觑,一副不解的模样,“姑娘,当初那谢世子将你虏去,怎么现在又那么爽快地让人离去,这?”
“倒不是谢世子的意思,谢迁回府城为他父亲治丧去了,今日你们见着的是谢迁的师兄,文公子。”
锦秀沉吟道,“那文公子为何要违逆谢小将军如此行事?”
明玉叹道,“原本我以为是因为,他不欲谢迁与你们家公子两厢争斗,后来我才想到,莫不是因为这出谋害镇国公的好戏,夏皇插了手,”明玉说道此处忽然停住了嘴,锦秀和锦婵不解其意,好在她们从来不爱打听旁人的隐秘,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明玉赶紧换了个话题,笑道,“快别说旁人的事情了,明日我们就要离开,你们说,上哪去更好玩呢?”
看着眼前两人瞪着眼睛疑惑的模样,明玉撑了脸放话道,“好不容易出了来,我不会回去的。”她看了看两人,有点不放心地问道,“你们不会是要来硬的,抓我回去吧?”
二锦无语,“姑娘,你怎么可以不回去呢?公子会担心的,还可能会发怒的?”锦婵战战兢兢不确定地说道。
“怎么会,你们公子既有美人相伴,又在朝堂上春风得意,还有大把的银钱到手,人生赢家说的就是他了,还有什么操心的呢?此次出来虽然不是我的本意,好歹也要把握机会去江湖闯荡一番,”说罢又看了看对坐的两人,“我可是想好了,这一次你们二人也跟着我,但凡有我一口饭吃,决不饿着你们,而且如果哪天你们想要回去卫府,我也绝不阻拦,如何?”
明玉见着两人依旧默然不语,沉了脸又问,“当日,虽然没有见着,但是否有随行的影卫,此事十分突然,不与他们想干,他们?”明玉试探地问道。
“姑娘不必担忧,公子只是将他们一同遣出来寻人,并没有惩罚之举。”
明玉点点头,“嗯,你们家公子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嘛,这点真是让人忍不住欣赏啊!”
原来在姑娘看来,阁主是讲道理的,锦婵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向锦秀,只换来一记白眼,只好又可怜兮兮地回过头去。
“要么这样,你们给卫子昔去信,就说我还有要事要到南边去,但因为身边没有人手,暂借你们一用,如何?”明玉提议道。
锦秀蹙起眉头想了想,竟然点头应允,明玉顿时眉飞色舞,心中安定了许多,不到万不得已,她手中的药粉实在不愿意拿来对付锦秀和锦婵。
锦婵看看明玉,又看看锦婵,小声问道,“公子会不会派影卫,把把把我们都绑回去?”
明玉心中畅快,也随着锦婵望向锦秀,看她究竟是什么想法。“莫大人原本也是随着我们一起出来寻人的,但是听到镇北王遇害的消息,立即就调转放心快马回京了。”锦秀说道,“怕是京中要生变,这种时候,姑娘在外头说不准倒更万全些,只需回了信件细细说明,只我们需得跟在姑娘身边好好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