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种可能,无数种臆测,终于敌不过面具下那张白的近乎鬼魅的脸。
北清月惊呼一声,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颤声开口,“为什么,会这样?”
本该绝色无双的脸,却惨白如此一般,数巴掌大的蓝色逆心斑狰狞得让人心口都在颤。
“丫头!”贝见亦是惊呼一声,却在她的眼泪中败下阵来,“别哭,这会消的!”
“你撒慌!”北清月爆怒地狂吼,猛地一下撕开他胸口衣襟。
心口,一新一旧两道剑痕入目。那一日被血迷离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只觉全身都凉了。
新的伤痕涂着石头散。
石头散是腐骨之药,他涂那么多……
北清月颤抖起来,忽然猛猛地甩了他一巴掌,“贝见,你想死!”
贝见来不及说什么,听得她恨极的咬牙声,“你想死?我偏不让!”
北清月抬起自己手腕,一口便咬下去。
咬破自己的肌肤需要何种勇气,除了自己,没人更清楚,她看着血液一点一点地涌,嫌少,咬了一口。
十成的力道,两次下去,皮开肉绽,极是恐怖。
贝见眼睁睁看着她将那处伤口送至自己唇畔,无法拒绝,竟然生生将伤口的血都吸了。
“……”
紫玉和血,其血之神奇,近乎起死回生。
贝见只觉腹下有股热浪上蹿,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许多。
“你若死了,我要恨谁去!救你,不过是在救我自己!”北清月满意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堆起一丝血色,道。
贝见却再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丫头,为什么要给我饮你的血!”
软弱的近乎于哀求的语气,丝毫没有一个皇子该有的气度,北清月一愣,“原来你不知道!”
“丫头!放开我!”贝见双眸染上红光,却没有半分气势,只是低低的似是哭泣一般地说。
北清月点头,在他腕处按了按。
贝见重获自由,一把握住她的肩,“你到底,瞒了什么?”
是惊?是怒?
还是疼?
贝见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她所承受的苦,比他所想,还要重。
北清月装傻,“我们离群太久,小布与小北会急的!”
“血玉养心,紫玉养血!为什么不告诉我!”
北清月终于惊了,然面上却是一派无害的笑,“怎么,怕了!紫玉与我,早已一体!玉在人在,人亡玉毁!我又怎会将兵符将与你们呢!贝见,死心吧!”
她在讥讽他,而他听的,却是另一个重点。
玉在人在,人亡玉毁。
如今血玉之秘外泄,多少人虎视眈眈,若知得她得紫玉,她的安危……
江山如画,多少人甚至骨肉相残,她——
“拿着它!”
贝见说着,取下自小未离身的短剑!
北清月惊讶,“我不会使剑!”
贝见知道她在说谎,严肃起来,“你用的还少?龙阁信物!只要出剑,必有人相护!”
一板一眼的话,却是十成的关心。
北清月不再反驳,“走吧,他们该急了!”
说罢,熟练地牵过他,往那唯一的巷口走。
十指相扣的动作,像是已经重复了很多年。